“哦?”成去只是皇室禁宫御前侍卫,并不是紫卫,虽然认识悲儿,也知道紫卫的忠心,但要为皇室办好事,就不得不多起一个心眼。
悲儿知道他在想什么,拿出了刚刚从梅雪盛那儿要来的玉箫说:“这个是陛下让你送给梅姑娘的信物,这会儿你该相信我了吧。”
看到容袂的贴身之物,成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恭敬的接过玉箫说:“请姑娘指点。”
悲儿抬抬手让他起身,指着远处一个大半夜还到府里到处游荡的身影说:“那位就是梅府的梅姑娘,不过梅言是她与皇上相识之时用的化名,如果她假意不明你在说什么,也只是对你有戒心,你就安心的把东西给她,她看了自然会明白。”
梅琴冉大半夜的还晃荡在梅家大院里,完全是因为前些日子骚扰梅雪盛的事件,一直被关在母亲的院子中,即便求助于父亲也没法。
结果她****无法入眠,想的就是要怎样才能彻底干掉梅雪盛。
终于让她逮到了机会溜出院子,她一定要杀梅雪盛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完全报仇也没关系,好歹让她出了心中那口恶气。
成去按照悲儿的说法,飞身来到那个少女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她锦衣玉肤,小脸五官也十分精致,也是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情,就算容袂看上她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于是他便不再多想,早些把东西送到梅家小姐手里,早些可以回京都。
“梅小姐!”
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到自己面前,还在想着自己复仇大计的梅琴冉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你是什么人!来人呀,府里来贼了!”
作为正常人的梅琴冉,在感到危机的时候,当然喊起救命来。
成去只道他的出现有些突兀,当场点了梅琴冉的穴道,把事情的原委对梅琴冉简单的叙述了一遍,然后让她保证不再叫唤,才解开了她的穴道。
梅琴冉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懂的只有害怕,单是看表面也看不出这人是好是坏有没有恶意,就是老实的接过了成去给的东西,拼命点头。
“请小姐过目信件,我家公子因家中急事,所以必须先行一步。但是他一定会按照约定来接小姐的,请小姐稍安勿躁。”
梅琴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既然他让自己看信,那她就看好了,不看还好,看了信其中几行话是让那名叫小言的女子对小伯爵的婚事不要担心,写信之人有办法让她回避小伯爵的婚事,于是梅琴冉当即明白,这封信是给梅雪盛的。
原来梅雪盛并不想嫁给小伯爵,而且放着花样美男不要,还在外面养了小白脸,梅琴冉不由得冷笑,对着成去却笑得十分温婉:“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你家公子,我一定好好在家中等他来接我,绝对不会嫁给那个什么小伯爵的。”
成去自以为完成使命,火速告别。
梅琴冉停下了往梅雪盛院子走的脚步,转身走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厨房,找到火折子烧了信,一边烧还一边嘟囔:“该死的梅雪盛,你想和姘头私奔是不是,我看你们没有了这接头的信要怎么私奔。你不是抢我的小伯爵吗!那我就偏偏要你嫁给他!”
本来烧完信之后,她本来还想处理掉玉箫,可是见这箫似乎是个宝贝,于是就保留了下来。
发泄一番后,梅琴冉心里舒畅很多,走出厨房却发现,梅雪盛的院子方向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她惊讶的拉过路上奔跑着似乎正要去救援的下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下人激动却慌张的回答说:“不好了,三小姐的院子失火了,三小姐还在院中没有逃脱呢!”
“什么?你说梅雪盛自杀了?”
“自杀!二小姐您在说什么呢?对不起,奴才赶着去救火,之后再与二小姐报告详情。”
说完,那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梅琴冉好奇心使然,觉得这一定又是梅雪盛的诡计,所以跟着跑了过去。
她刚刚还在想,梅雪盛能有什么办法逃避圣旨不嫁给小伯爵,没想到梅雪盛竟然想得出纵火的点子,这个女人能从一个到处受人欺负的庶女,在短短一年内爬了上来,也真是不简单呀。
梅雪盛的院子已经挤满了人,梅琴冉到达的时候不仅没有讨到一点消息,还被奔跑的下人撞了个人仰马翻。
她跪在地上还不忘大骂:“哪个该死的王八蛋,竟然敢为了梅雪盛这个贱种把我推倒,你们不要命啦!”
可还是没有人将她带起,终于有一个人拉了她一把,她还不识好意的推了那人一下,可定睛一眼,才慌慌张张地开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您,真的没想到是您,您不是在院子里坐月子吗?怎么跑来这儿了。”
“那你呢,我不是让你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我……我担心妹妹……”
往常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冉姨娘突然非常生气,狠狠地打在了她的手臂之上,说:“你的性子为娘的还不明白吗?还敢说谎!走,跟我走!”
冉姨娘边说边拖着女儿就要走,梅琴冉还不停的解释说:“娘,我真的没有说谎,不过娘您怎么会在这儿?”
她这么问冉姨娘愣了愣,说:“琴儿,为娘的平日不管你,是想你能自由快乐的成长,但看来我真是错了!今天无论是你还是我出现在这儿的事情,都不可以对任何人说,知道了吗!对娘说你知道了!”
冉姨娘厉声地逼她发誓,梅琴冉从来没有见过娘亲如此,急忙连连附和母亲:“我知道了,知道了……”
容袂得知太后病危,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毕竟还是母亲,骑着汗血宝马不眠不休的赶了八个时辰,终于从位处江南的临州,赶回了偏北而建的京都。
在宫外换好了衣裳,开启了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竟然直通皇宫中的亢龙金宫,也就是容袂自己的寝宫。
寝宫中只有一人端坐在桌前批阅奏折,那人身心修长气度不凡,就是面上带着银面具。
突然,那人感觉座下有不寻常的动静,急忙起身查看,就见容袂从里面座下的密道缓缓走了上来。
“皇上,您终于回来了。”银面具拉开身前龙袍的衣摆,跪地叩见容袂。
容袂抬了抬手让他平身,银面具脱下面具呈给容袂,那人正是贤王容锦年。
容袂让弟弟不必多礼,接过面具说道:“太后不是病重吗?你怎么不在太后宫里陪着!”
容锦年双眸极为清澈,与容袂长得却并非很像,他更为端正,少了容袂脸上的那股妖媚。容锦年缓缓地道:“太后除了皇上,谁也不想见,所以微臣想,母后既然并不想见我,那不如我就将这份心多花在朝政之上,皇上不在之时,也不能耽误了陛下的朝政。”
容袂点点头,他相信了弟弟的话,因为他对太后还是了解的,毕竟是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母子。
话不再多说,他叫上容锦年,正要出宫赶去看太后,只听容锦年说:“皇上,您还没有戴上面具呢。”
他看了看手中的面具,极为不情愿的带上,容锦年这才跟着他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还没来得及等太后寝宫的人通报皇上驾到,容袂已经杀到了内堂里屋,却见太后安然无恙的拿着今早第一抹晨露打过的鲜花,悠哉的做着花艺,容袂心中大喊不妙,便知道自己是中计了。
容袂常年在外用那位老人家来称呼太后,其实太后不过就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因为极为美貌,外表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就算说是容袂的姐姐也不会觉得夸张。
他忍着气屏退所有的下人,等下人都退下后,竟然指着太后恼羞成怒地说:“母后不是说自己快死了吗!现在算是个怎么回事?”
太后缓缓地扭过头,一点也不惧怕儿子的愤怒,虽然儿子已经贵为天子,但儿子就是儿子,再大也大不过老子。她放下手中的花,极为优雅的端起茶,抿下一口,青花瓷的茶杯边没有留下一点唇红的印记,这就是一位皇家淑女的典范。
“皇上真的是要本宫死了才高兴是吗?那好,待会儿本宫就去取来三尺白绫,一次性了断了自己,让皇上的后宫和耳根都能清静。”
太后就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说着,容袂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道:“母后明知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朕不过是在气愤,母亲怎么能这样诅咒自己,您是凤天金康,天翔保佑的国母奶奶,这么做太不合适了!”
“皇上言重了,如果能把皇上唤回宫中亲自处理国事,哀家就算真的殡天又如何,可就是怕哀家走了,皇上依旧不能收心好好呆在宫中,那本宫才真是愧对天下!”
容袂听太后这么说,自己走到一旁坐下说:“母后又何苦这样挖苦儿子呢,母后明明知道,儿子出宫也是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再说了,年弟代替朕处理朝政多年,也不是很好吗?母后又何必操心!”
他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这么说,太后听见贤王处理朝政一事就拍响了桌子,勃然大怒道:“皇上就是皇上,岂有代替之理,贤王纵然有多大的本事,那他也只能在他的封地施展,这个天下始终是皇上的,皇上怎么可以丢给外人呢?”
此时的贤王也正在屋内,听到太后称自己为外人,他却是用习以为常的淡然表情应对。
容袂余光扫了一眼弟弟的神情,扭头对他说:“锦年你先退下吧,朕有些话想与太后单独聊聊。”
容锦年行礼退下,确定他应该远离,容袂才道:“母后怎么能在年弟面前说这样的话,年弟才是您的亲生儿子不是吗?”
太后挑了挑凤眉,抬眼看这容袂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哀家,皇上不是哀家亲身的吗?”
容袂不想正面反驳,只是似有若无地道:“是不是母后心里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