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蒙难王子真情换笑靥
素和玉这一生,碰到过许多的挫折,面对过许多的悲剧。阿爸的死,阿妈的死,失去自己的家……以至于自己对大王子那悲剧性的爱,她一件一件地挨过去了。但是这次,她被打倒了,她挨不过去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她一直陷在昏迷中,几乎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唯一的潜意识,就是退缩。她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到一个洁白的、干净的、没有纷争、没有丑陋的地方去。对人生,对人性,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和勇气了。她甚至不想醒过来,就想这样沉沉睡去。
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醒了,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帐顶。转开头,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大帐。然后,她接触到吐谷浑那着急炙热的凝视。她一个惊跳,从榻上直弹起来,惊喊:
“啊……”
吐谷浑急忙将她一把抱住,“没事了!不要怕!是我!”她在他怀中簌簌发抖。他紧紧地,紧紧地搂着她,哑声说:“素和玉,不要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喘息,发抖,不能言语。吐谷浑凝视她,双眉紧锁,痛声道:“是我害了你,我真该死!”
她仍然发抖,一语不发。他低头看着她,看到她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心如刀绞。她把脸埋进枕头里,似乎不愿见到他。他去扳转她的身子,用手捧住她的面颊,痛楚地说:“看着遍体鳞伤的你,我真想杀了自己!”
她闭住眼睛,不言不语。他感到摧心摧肝的痛,哀求地说:“你说说话,好不好?”
她的脸色惨白,神志飘忽。他皱紧眉头,藏不住自己的伤痛,凄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难道……你认为自己已经不干净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反应,她一阵颤栗,把脸转向榻里面。
吐谷浑睁大眼睛,忽然把她的上身整个拉起来,紧紧地搂在怀中。他激动地、痛苦地、热烈地、真诚地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有多么严重!我完全了解,这样的羞辱,是你不能承受的!素和玉,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白璧无瑕的!你的纯洁,你的美丽,都不会受这件事的影响,你懂了吗?”
她被动地靠在他怀里,依旧不动也不说话,瑟缩着,了无生气。
他抱着她,盯着她的眼睛,发自肺腑地低语:“素和玉,我……我喜欢你!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我甚至都没有脸再跟你说这句话。那天你留给我的话,我一直都记得。如果,你再不理我,那就是一种无声的谴责,是对我的惩罚!素和玉,我和你一样脆弱,我受不了……请你好好活着,活着来报复我吧!我甘心领受。”他紧抱着她,头垂在她肩上,痛楚得浑身颤抖。这种痛楚,似乎震动了她,她的手动了动,想去抚摸他的头发,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依然无法开口说话。
半晌,他抬起头来,看到她的眼角,滚下两行泪。
吐谷浑看着这样的素和玉,感到巨大的痛楚,排山倒海般卷来,将他淹没。
经过一个昼夜的马不停蹄,吐谷浑一行终于在第二天的日落时分追上了宇文莫圭的大军。宇文莫圭似是笃定吐谷浑不会来追,并没有多少的防备,守卫很松懈。
吐谷浑并不急着出手,他要等,等天完全地黑下来,等宇文莫圭的大军全都睡沉……
已是二更了。宇文大军的营区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火堆成为灰烬的“噼啪”声外,再无半点其他声音。他发出了信号,身后的士兵按着顺序悄悄地向敌营进发。
一个时辰后,宇文莫圭的人马已被吐谷浑的一千轻骑逼到了死角。此刻,宇文莫圭只剩不到一百号人,骑在马背上的他依旧没有一点狼狈样,冷傲地看着吐谷浑。
宇文莫圭阴森森地说道:“我宇文氏有数万之众,即使是现在,也能举起一万铁骑,可你慕容氏内乱还未定,还有数不清的大小部落大人互相争斗,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至于你吐谷浑,人们总夸口说你是鲜卑英雄,说你是当年的檀石槐大可汗再世,说你是武功辽东第一,以我看,都是你们慕容氏自吹自擂的,敢不敢来我的柳城跟我一决高低?”
吐谷浑身旁的素和山冷笑了两声,“败军之将,还在这儿大言不惭!”
宇文莫圭用眼角瞥了眼素和山,挑了挑眉,“慕容吐谷浑,原来我还敬你是个汉子。不过,这一次,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是胜之不武。要是没有素和玉,你能占我这么大的便宜?算了吧!让个女人来为你赴汤蹈火,吐谷浑,我还真有点瞧不起你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尝到这么新鲜的小羊。你们慕容氏的女人,味道不错!下次如果再碰上,你多准备几个姑娘啊!记着,就要素和玉这样的,嫩!哈哈哈哈……”说罢一骑飞尘,转眼已奔出几里外,他狂傲的笑声还在飞扬的尘埃中回荡。吐谷浑的怒意被完全挑起,正待扬鞭要追,一个手下突然来报:“大王子!找到素和玉姑娘了!”
怒瞪着宇文莫圭逃去的方向,吐谷浑大声道:“素和山!带足你的士兵,给我宰了宇文莫圭!”
“是!”
话音未落,素和山旋即跃上马背,率领着自己的五百轻骑,向着宇文莫圭飞奔而去,夜色朦胧中,只见暗暗的一团烟尘猛地扬起,又静静地消散在黑夜中。
这会是当日那个美丽的姑娘?宇文莫圭的大帐里,吐谷浑眉头紧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日,她拥有着那样无双的美丽,那样清澈的眼睛。可是此刻,她的脸肿着,嘴角也肿着,一条干了的血迹还挂在那儿。身上也处处都有血印。不!不不!这些都不打紧,这些外伤都可以痊愈。最严重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不再是一见到底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忧伤。她甚至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只一瞬,她便将视线移向别处,不再看他。
吐谷浑飞奔过去,抱起满身是伤的素和玉,大步走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