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
刘一凡心里狠狠念着这个名词,之前看到天渊施法自己就已经有所怀疑,如今已经彻底确定下来,没错,这就是言出法随!
不用咒语,无需符咒,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调动自身法力以及天地之间的元气,化成法术,攻击敌人!
这是修行到了极高境界才能拥有的神通,而且往往与力量无关,只看境界!
斗木獬座下随便一个人就有如此的法力,那么斗木獬又有多强,与斗木獬同属二十八宿的其它二十七宿,又会有多强!
那么……让我看看吧。
刘一凡将头转向此时拿着自己的死簿的天鸡,既然你能够和天渊并立,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看到天渊法力澎湃而出化成的紫色冰刃,天鸡脸色一僵,随后继续笑了起来,拿出黑笔在死簿的符纸上瞬间化出三道符箓,随即释放出来。
“金光符!”
“无量护身符!”
“两仪微尘符!”
三道符箓化成三道屏障护翼在天鸡身侧,第一层金光屏障转瞬即破,第二层无量护身坚持了喘息功夫,但是紫气兵刃也已经见弱;第三层两仪微尘似有若无,紫气兵刃与其交错瞬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纷纷冲了进去,仿佛石沉大海。
“天渊!”天鸡高声叫道:“你的法力比我高强不假!可是我现在手持死簿,而你已经失去肉身,法力无从补充,长此下去,死的一定是你而不是我!你现在要跑,还来得及……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两仪微尘怦然散去,十余柄紫气凝结成的兵器纷纷插进地里,随后消失无踪。
天渊面沉似水,沉声说道:“我就是魂飞魄散,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叛徒!斗木獬的荣誉不容玷污!”
说着,天渊的魂体整个溃散下去,化成一片紫色的烟雾,向着天鸡弥漫过去。
烟雾之中,有无数兵器生灭变化。
天鸡终于变了脸色,慌忙用黑笔在死簿后面书写符箓,转眼之间黑笔见底,天鸡又换上红笔开始勾画。
那烟气近了。
天鸡仍在画符。
烟气陡然加速,将天鸡整个包裹在内。
天鸡的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死簿陡然翻转!
五张符箓陡然飞出,都是黑笔画成,那红笔只是骗局!
“符箓·画地为牢!”
紫色雾气忽然无法继续蔓延下去,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墙壁,哪怕是变化刀兵也无法突破那屏障分毫。
翻转的死簿,显现出来的,正是那神秘莫测的黑页!
“那个姓刘的小子,你给老子看好了,死簿是这样用的!死簿在你手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天鸡疯狂地咆哮着,死簿的黑页上开始镌刻出一个个金色的文字,天渊化成的紫色雾气停滞下来,然后疯狂地聚敛、坍缩,却还是有紫气被黑页吸收进去,难以脱离。
等到天渊的形体再一次凝实,已经较之从前缩小了不止一圈,颜色也显得浅薄了许多。
死簿黑页上的文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天渊的脸色忽然沉静下来,变得悲天悯人。
“明心见性,本愿真经,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愿度世人,尽享光明。淤泥在侧,其心不染;红粉香囊,我心犹坚;天道已毁,新天得见,怜我世人,见在人间……”
天渊嘴里念着莫名其妙的经文,天鸡的面孔中露出无法掩饰的惊恐,大叫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竟然真的相信这一套!疯子!疯子!”
天渊完全不理会他,此时此刻的天渊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虔诚的殉道者,身上的紫气收敛下去,反而开始绽放出浓郁的佛光!
天鸡吞了口唾沫,拿起红笔,疯狂地撰写着符箓,每写一张就立刻释放出来!
“血咒·两仪微尘”
“血咒·不破金身”
“血咒·周天星斗护身”
“血咒·两界分割”
第四道符咒刚刚画完,天渊口中的诵唱已经变得几乎要听不见了,可是他身上的佛光已经将其完全掩盖,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定,轰然爆裂!
刘一凡早已经将景宇行护在身后,跑得远远得免得受到波及。
那轰然爆炸的佛光仿佛拥有灵性,并没有向外波及太多,只是冲着天鸡倾泻而去。
两仪微尘告破!
周天星斗溃散!
两界分割一息而散!
佛光狠狠砸在天鸡的金身之上!
轰!
冲天而起的光芒和烟雾将整个战场遮掩起来。
只留下被深深震撼的刘一凡和景宇行。
良久。
烟雾散尽。
一片金色的袍子悄然落地。
周围一片灰烬,只有死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景宇行见状飞身上前就要把死簿抢回来,手还没有接触到死簿,就有一只仿佛鸡爪子一样的手抓住了死簿,然后将死簿一扬直接将景宇行打飞了出去。
正是天鸡。
天鸡拨开身上的浮尘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不停地咳嗽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然而每恢复一些,就会有一阵金光闪耀,将他伤口撕裂恢复成原状。
天鸡全不去管身上的伤口,只是深深看了一看刘一凡,忽然咧嘴一笑,说道:“死簿已经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小子,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很无力啊……哈哈哈哈!!来,你只要跪下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老祖宗,我就给你一本死簿的子簿,让你不至于失去力量。”
刘一凡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叫你个蛋,还祖宗?我呸!”
“就是就是!”景宇行回到刘一凡的身边,张嘴骂道:“就你?还祖宗?你当个孙子爷爷都不乐意要你,你看看你那德行,叫着天鸡还真把自己当鸡啦?人间的鸡不论是哪种鸡都比你这个家伙强上一万倍!至少人家还知道拿钱干活呢,你倒好,你光拿钱不干活还倒打了老东家一钯。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我就是说你呢,你看看人家天渊,人家虽然和我们是敌人,但是他好歹有信念,还像个人样,和他比起来,你比孙子还不如!”
虽然骂人的水平由于心情的缘故有所下降,但是水平再低的骂人话毕竟也是骂人而不是夸人的,更何况还是天鸡这么个心胸狭窄的主。
只见天鸡本来被灰尘蒙住的脸都能看出血色来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好!好!我改主意了,你们两个,都要在死簿里面,沉沦一万年!少一年,我管你们叫一声祖宗!”
说着,抬起手来就要翻开死簿,然而他忽然感觉手臂上奇痒难耐,连忙翻开衣服,看到一只蠕虫从中钻了出来,细小如米粒般大。
天鸡伸手将其弹飞,但是下面又冒出来一只,天鸡这一次将其直接碾死。
这个动作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就在他碾死这只虫子的下一刻,数百只蠕虫同时从他的皮肤下面钻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变成了一只爬满了虫子的山药。
天鸡忽然愣住,他忽然抬起头,喃喃说道:“生簿的持有者,出来一见吧。”
一张符箓飘飞到地上,一个身穿一身白色衣服的男人的身影露了出来,正是生簿的持有者——徐易。
天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此刻这一条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正有蠕虫从上面往下掉落,他知道里面早已经被这种虫子吃空了。
“诶……”叹了口气,天鸡颓然说道:“我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这皇蜂你是如何种到我身上的。”
生簿的持有者普遍缺乏直接的战斗能力,为了保护自身,他们通常会豢养一些蛊虫,天鸡所说的皇蜂就是其中最为常见也是最为恐怖的一种。
皇蜂不是蜜蜂,而是一种仅仅比米粒稍微大一些的乳白色的蠕虫,这种蠕虫通常被豢养在生簿持有者的肉体之中,一次只能储存三枚虫卵,再多的话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皇蜂不能攻击鬼灵,但是却是一切生物的噩梦。
它会通过口、鼻等通道侵入人体之中,有时候也会直接钻破皮肤,皇蜂在钻入人体之后会迅速繁殖,并且吞噬掉受害者的血肉,这个过程会逐渐加速,一只皇蜂母虫的生命力可以使其分裂繁殖二十一次,也就是说,会在人体内繁殖二的二十次方数量的皇蜂。
被皇蜂吞噬的人不会感受到痛苦,而且过程也异常迅速,通常十分钟内一只皇蜂足以将一个人类吃得只剩下皮囊。
徐易缓缓转身向着刘一凡和景宇行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就在死簿上面。”
天鸡的嗓音开始嘶哑,他叫道:“不可能!你之前虽然和他见过一面,但是不可能种下皇蜂,而今天这死簿是天渊手下的鬼灵擒拿来的,更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徐易边走边说道:“……天渊控制的鬼灵是法术控制,如果里面多出一两只来,他也不会察觉,不是么?”
“你!”天鸡刚要动作,一迈步,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从他的裤管里,正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蠕虫钻进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