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丫鬟婆子坏起来心比当事人还狠,说得就是王嬷嬷这种,原本和她的利益无关,不过是见不得别人好,趁此机会打压,以满足她那卑微的虚荣感。
江氏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其母家又是镇国公府,虽然是庶出,但是眼界比起一般的婆子来,倒更是有大家风范。
“王嬷嬷,让他说!”
江氏发话,那嬷嬷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憋屈在心里,愤恨的瞪着底下的朱管事,现在已经把他伙同成了苏倾泠一伙的了,却忘了这朱管事原本是她们的人。
“夫人,奴才说了,您可别生气”
江氏点点头,端起清茶押上一口,才示意他说话。
“首先,不管夫人愿不愿意承认,静水山庄的那位都是侯府嫡出的二小姐!其次,有了这嫡出的身份可就好办多了,奴才听闻京中传言,皇上端午给七皇子选妃要从京城三品大员及以上的官员家嫡出的大小姐中选,大小姐正在其列,想必夫人和老爷必定烦心。若是能让二小姐代替大小姐参加选妃宴,不正好解了大小姐的危吗?”
“而且,就算是替代,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毕竟二小姐也是实打实的嫡出!侯爷也不需要担风险,第四,夫人何不趁此机会博得一个贤良大度的美名,这二小姐在京中本就名声不显,想要找个好婆家虽不难,可这达官富贵有谁能显赫得过皇家呢?”
江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句都听进了心里,一双利眼直逼朱管事心脏,他这么做的目的到时是什么?
到底是真心为大小姐作想还是他现在已经成了苏倾泠那小贱蹄子的人?
这可值得寻思!
朱管事被江氏看得心里发毛,毕竟是作为上位着,虽然是女流之辈,长期以来却也养成了一股气势,身上又汗涔涔的,解释道:“夫人,您可别怀疑奴才的忠诚,奴才真是一心为大小姐着想呢”
江氏淡笑着,笑意不达眼底,手指摩挲着茶杯,虽不说话,却也让他觉得压力山大。
一盏茶的功夫后,朱管事被这低气压都压得身子软趴趴的了,江氏才慢悠悠的说道:“本夫人怎么听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她冷笑一声,“你说是为本夫人好,为大小姐好?你怎么不说是为苏倾泠那个小贱人好呢?”
“让她回到侯府?回到侯府来抢暖儿的东西吗?让她嫁入皇室来打压我们侯府吗?还是说你这奴才得了她莫大的好处,敢昧着良心说话?!”
砰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扔在了朱管事的面前,吓得他心肝儿乱颤?
心里不免着急,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没按他的节奏走?难道不应该是夫人得了这消息欣喜若狂,让后打赏他许多的银子吗?
这样他既可以得许多的好处,又在夫人面前讨了好,而且还报了静水山庄之仇!
他不停的磕头诉道:“夫人冤枉,奴才真是一心为大小姐好?!真的冤枉啊……”
咚咚的声音扣在地上,江氏却不为所动,在她没有了解到这朱管事的目的之前,绝不会贸然行事,不然养虎为患,知晓时已晚。
“那你就把你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可是二小姐收买了你,所以你才一心设法让她回到侯府?!”
“快点说,不然拖出去,杖毙!”王嬷嬷在旁恶狠狠的威胁道。
朱管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只得原原本本的把他的小心思说了出来,说是为了报复苏倾泠。
其中的缘由也说得清清楚楚,只是他在静水山庄挨打的这部分掩盖了下来,说是二小姐羞辱了他,他要报仇。
因为他的隐瞒,后面江氏还吃了大亏,当然这是后话了。
目前,江氏听到朱管事说的话,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这么看来,这朱管事的提议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你可以走了!”
江氏吩咐道,因为得了办法,心情好转,连说话也和颜悦色了一些。
朱管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氏,期盼能得到些许好处,作为侯府主母,处理起这些小事来是信手拈来。
“王嬷嬷,给朱管事一百两银子。”
打发了朱管事之后,江氏吩咐,“王嬷嬷,去把老爷找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那边苏靖安才下早朝,今日皇上再次在朝堂上说了选妃一事,说是皇后建议,因为众皇子们都长大了,未免引起众皇子的不满,端午佳节时,由七皇子选妃变为众皇子选妃。
这一字之差,可引得大家磨拳搽掌,要知道皇家出精品,撇开七皇子凤夙澜不谈,大皇子凤夙痕,先皇后之子,长的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重要的是人品贵重,作风优良,从来没有传出有纨绔子弟的恶习,而且正妃一位至今空悬。
四皇子凤夙晗风流不羁,长得邪魅如妖,无心朝政,却在江湖上自有一片天地,皇子府里虽美人儿成群,但是京城的姑娘还是前仆后继的想嫁给他,收服这个情场浪子。
九皇子凤夙临,现皇后之子,年方二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处事虽不够圆滑,但架不住人家家世背景给力,就算是玩世不恭一点,也有大把的姑娘喜欢,再加上他又最得皇上喜欢,最有机会问鼎下一任大宝,自然成了香饽饽。
苏静安作为朝堂之人,自然了解这些,可是这次选妃宴,对于他来说不仅仅如此,因为只有嫡女才能参加,他只有暖儿一个女儿,到时候可别押错了宝。
毕竟皇上说原本是给七皇子选妃的,现在临时改成给众皇子选妃,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依旧是从凤夙澜开始。
就这一条,可就愁坏了苏靖安,想让女儿表现出众点吧,又怕七皇子选上她,想要女儿保持中庸之道吧,又怕不能脱颖而出,到时候别几家都落空了。
还有一个问题,几位皇子中,最有机会问鼎大宝的就是大皇子凤夙痕和九皇子凤夙临,可现在形势不明朗,他该把宝压在谁身上呢?
这短短的时间,可差点急白了他的头发,正巧江氏身边的王嬷嬷到来,说是有要事相商,连朝服都没有换,就往江氏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