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呢,则顶着一张臭臭的脸,看谁都像欠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这个时刻,皇上也已经过来了,而宫廷的侍卫就是不同凡响,没几下下去,碧玉就交代清楚了,说是苏倾暖让她做的。
不仅如此,她还交代了,苏倾泠以前身子那么弱,是吃了相克的事物,这也是江氏安排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能豁的出去,就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反正她现在也快没命了,拉个垫底的也是好的。
现在想来,她确实可悲,她这一生总想着出头,总想着过人上人的生活,到头来背叛了小姐,却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真真的可悲。
难得的留下了一滴眼泪,不知里面有没有悔悟。
玉竹此刻心头也有些不好受,她求着和碧玉说上最后一席话,此生只怕是没机会了。
碧玉此刻仔细的瞧着玉竹,小丫头张开了,真好看,清秀可人,带着娇憨的味道,可见苏倾泠待她真心好的,她想,若是从前没有受到苏倾暖的蛊惑,若是没有再小姐落水那一刻落井下石,那么她的命运会不会改写呢?
她想,是会的吧,毕竟小姐是个心善的,只是后悔也无用了呢?
她只是趁着最后的力气,叮嘱玉竹好好伺候小姐,这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玉竹没有哭,也不敢哭,侍卫拖着碧玉往外走,这种没有家属的,注定是孤魂野鬼,也只落得一个弃尸乱葬岗的下场。她到底不忍心,偷偷的跟出去,给了侍卫一个小荷包,让他好歹把碧玉给葬了,一张草席裹着,一块树皮立的碑,说不尽的凄凉……
这边,凤夙澜命令侍卫对苏轻暖动手,毕竟刚才碧玉都交代得清楚了,可苏倾暖的身份到底不同于丫鬟,何况皇上在这里,侍卫哪里敢越过自己真正的主子?
苏倾暖当即抓住机会求皇上主持公道,说是这不过是碧落的一家之言,不足为信,皇上有些为难,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且小七也是这个态度,他还真有些头疼。
御医诊断之后也出来了,也不知绝暗示没有,总之,太医都统一了口径,说是苏小姐和上次中的是一样的毒。
凤夙澜当下派人去暖阁和飞凤阁搜,暖阁里倒是没有搜出东西来,毕竟唯一的一包都给了碧玉,可是在飞凤阁里搜出了些痕迹。
对于凤夙澜来说,母女俩都是一伙儿的,当即让人把她们拿下,苏倾暖不经吓,花容失色的尖叫了出来。
毕竟碧玉就是当着她的面儿打死的,落到了凤夙澜的手里,她只怕会更惨,他就是恶魔,不,比恶魔还恐怖。
皇上此刻也不好说什么了,这其间不管是真是假,凤夙澜总归是拿出的证据,就这一点,他就没有在开口的余地。
这里最开心的莫过于梅姨娘了,她想,江氏压在了她头上那么多年,终于要倒台了,这侯府的后院还不是她的天下。脸上浮起了隐晦的笑容,苏靖安瞪了她一眼,才收敛了些许。
苏倾暖可怜兮兮的瞧着凤夙痕,这个时候她都在期盼凤夙痕能救他,毕竟上次在皇宫的时候,也是这般情形,他也救她了!
可惜她不懂,今时不同往日,凤夙痕对她已没有多少感情,凭什么要救她呢?平白惹得一身骚。
他只当做是不经意间扭开了头,自始至终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苏倾泠的心凉了,真的,她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端午之后吧,如果这个时候她还不懂,当初他要的不过是他的势,那么这些年生,江氏的教育真真的白费了。
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苏倾暖这刻力气大得出奇,居然挣脱了侍卫,跪倒在皇上跟前,说是这一切都是大皇子支使的,她有罪,顶多也是从犯,这温润清雅的大皇子才是幕后的主谋!
皇上脸色不愉,再怎么不喜,大皇子也是他长子,被爆出这种事情先不论真假,都有些丢份儿。
凤夙澜瞟了凤夙痕一眼,对方面色如常,眼皮儿都没掀一下,只是淡淡的反驳的一句,“既然苏大小姐说一切是本皇子主谋,那请拿出证据来,若真是如此,本皇子甘愿服罪!”
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怎么可能有证据呢?她不可能有的!
苏倾暖怨毒的看着他,突然癫狂的笑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角处沾染了些许,明明是咸的,为何她尝出了苦涩的味道呢?
她说,“我没有证据,只是大皇子殿下,你真的是干净的么?”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会有报应的!
凤夙痕只是云淡风轻的站在那儿,不辩驳不解释,更显得高雅初尘。
苏倾暖心渐渐凉了,她知道自己犯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或许有,却不肯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只能做最后的努力,把伤害减到最小,恳求皇上,道,“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和我娘无关,恳请皇上秉公处理!”
她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何苦把娘亲也拖下水?都是她错了,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如果不是她不服管教,江氏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田地呢?
江氏没有说话,她也不想说什么了,原先早有预感,这事儿只要一查,迟早会查到她身上,早晚而已,只是可怜了她的女儿。
看到女儿低头垂泪,她心脏被就揪住一般,是她错了啊,她何况和一个死人计较呢?
她淡淡的说道:“皇上,一切和暖儿无关,十年前暖儿不过是个孩童,是我给苏倾泠下的毒!”呵呵,她惨淡的笑了两声,“时过境迁,以为一切都湮没于流年中,没想到今日倒是水落石出了,只是可怜了我的暖儿啊……”
母女两人相互搂着哭泣,那场面好不哀伤,凤夙澜撇撇嘴,厌烦的扬了扬手,“还不赶紧给拖下去,免得污了本公子的眼!”
皇上也只得叹息一声,这种糟心的事儿,见得多了,他心头也累啊。
要说肮脏,哪里能比得上他的后宫呢?如果当初他能再仔细一点儿,颜儿是不是就不会中毒,是不是就不会香消玉殒?可是他现在心头再是后悔难过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