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退无可退之下,只能太医院院令出头,谁让他是这群人的头儿呢?
他跪着回禀道:“启禀皇上,苏小姐身体里有三种毒,其中一种至少有十年了,潜藏在骨髓里,所以平日里这位小姐,身子想必极差。”这老头子看起来还是有两把刷子,和绝说的不谋而合,一个两个都这般说,江氏再说自己是清白的,别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大宅子里的倾轧不过是那么一点儿事儿,谁家主母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只是这些都是暗地里罢了,被人摆到了明面,这名声着实可就不好了。
皇上此刻明显不想管那么多,陈年旧事以后再查也不迟,当下之急,是现把苏丫头的命给就回来,不然澜儿可就真的要发疯了。
皇上说道,“你接着说!”
那太医院令身子伏得更低,接着道,“可刚才老臣探及苏小姐脉搏,发现尺部脉下波动相对较大,按道理还说,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有人给她吃了让她血液沸腾的药物!”说道这里,这位院令也不免尴尬,老脸难得的红了一下,皇上接着问,“那是什么药物?”
“应该是一种比较霸道的春药!”
“胡说八道!”凤夙澜厉声呵斥,就算是事实,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坏了倾儿的名声,让他的项上人头来赔偿!
人群里不少看苏倾泠不顺眼的都窃窃私语,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人说,凤夙澜的眼眸一扫,那些长舌妇都闭上了嘴,生怕惹上这煞星,惹来杀身之祸!
“接着说!”皇上命令。
院令只得服从,颤巍巍的看了凤夙澜一眼,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一般来说,春药算不上毒药,只要通过阴阳交泰也就解了,可是苏小姐应该是没有解的,反而用了另外的药物压制,这就是第三种毒药了,也是属于大寒的毒物,可以压制住血液沸腾的感觉,但是那是暂时的,而且后果也是严重的,会引发出体内潜藏的毒性,所以现在毒发了!”
“而且由于她身子底子薄弱,阴阳相撞,体内气血想悖,所以刚才忍不住呕血了!”
“那她怎么还没醒?”凤夙澜问,太医院令看到他眼中的冷意就双腿发颤,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臣……这……应该是体内的寒毒还没有解!”
“那就给他解毒!”这些唧唧歪歪的老头子正是蠢死了,非得他冷着脸一吼三凶的。
太医院里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不知该如何作答,“老臣……只能暂时压制毒发,若想解毒,老臣……无能为力……”
说完赶紧跪下在皇上面前磕头请罪,不管是不是他的罪过,请罪就是了,反正学艺不精这罪名是跑不掉的了,可怜的老头子额头撞在地上,一咚一咚的,听着都疼。
皇上发话了,说道,“你们先去你去给苏丫头配药,先把人救醒了再说!”太医院的全体太医感激涕零的看着皇上,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太好了。
方才凤夙澜那模样,简直比修罗还要嗜血,能从他手底下活着,都是一种福气,忙不迭的开溜了。
“澜儿,你先带泠丫头会玉颜轩休息,你这么抱着她,不利于她休息!”你自己也吃不消,凤夙澜撇了皇上一眼,打横抱着苏倾泠,她的手无力的垂下,墨发掩盖住她苍白的脸,一言不发,走在前头。
苏倾暖终于舒了口气,以为这杀神总算是走了,可转眼间就听到他残忍的说道,“冥,把那对母女俩都给本公子揪来,我要好好让她们也尝尝其中的痛苦!”
“凤夙澜你敢!”苏倾暖尖叫,她毫不怀疑他能做得出来,“痕,救我!”江氏也怕怕的躲在边边,揪着苏靖安的袖子,以期望她能给予她帮助,可惜,苏靖安这男人,外强中干,在自家里他是老大说一不二,可在真正的凶人面前,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若不是顾忌面子,他都想把江氏甩开,低声呵斥道,“看看这些年你干得好事!”
凤夙痕碍于颜面,不得不出面求情,他道,“父皇,七弟这般做法实在是欠妥,还没有证据证明暖儿就是凶手,暖儿是我的未婚妻,他这般做让我这个大哥如何自处?”
一番话连消带打,皇上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毕竟他不能太过于偏心而有违纲常,虽然这事儿他做得也不少,可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般做了,不仅自己的名声坏了,澜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澜儿,放开苏大小姐,朕会彻查泠丫头中毒一事,若真是江氏母子所为,朕绝不包庇!”
凤夙澜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嘴角处不屑的笑笑,彻查?他不相信!他相信的唯有自己!
只不过放了也好,放了才好下黑手不是?他保证,凤夙痕和苏倾暖两人,会成为明日京城舆论的中心爆点。
“冥,放了她!”
苏倾暖重获自由,后怕的扑倒凤夙痕的怀里,呜呜的哭出声来,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冥的那把剑冰冷的架在她的脖子上,死亡的距离离她如此之近。
凤夙痕今晚上疲惫极了,也再没多的心思安慰苏倾暖,只是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苏倾暖心头失落,可又想到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救下了他,定是极为爱她的,这般想着,心头又甜蜜了。
江氏把她拉在跟前,仔细看了看,掏出丝帕替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确定无碍后,心才放下来,苏靖安冷哼一声,盯了母女二人两眼,生气的走了。
母女二人灰溜溜的跟在后面,想着怎么回去平息他的怒火,至于皇上说彻查的事情,江氏并没有放在心上,都十年了,还查得出来个屁!
可惜她不知道,有个自作聪明的女儿,倒头来真的印证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李思还想去看看苏倾泠怎么样了,刚才在人群里她一直没有上前,被她母亲拽着,这般偷偷的溜到玉颜轩去,可是外面有冥把守着,说是不让进。
她无可奈何,这冰块儿脸别说是通融,就是多一个字都不会从他的牙缝儿里蹦出来,最后只得透过纱窗往里面瞅,和啥也没看到,只得悻悻而归,想着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