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小事,你自行拟旨即可,朕的传国玉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别忘了将朕的黄金,存入内库!”
宏恩帝杨武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继续观看着眼前那曼妙的歌舞,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划过几名舞女那高耸的玉峰!
知道陛下已经认可,大太监黄石极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偏殿,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大殿,黄石极径直进入,大殿里面,全部都是一些老太监,每一位,都是气息绵长,内力深厚之辈,与黄石极一样的先天武者,也有一人,其余十几人,尽数是一流武者级别的,那些二流武者,根本进不得这里。
见到黄石极到来,这些老太监,好似没有看到一样,将之视若空气,各做各的事情,那位与黄石极一样的先天武者,却是拿着一根绣花针,在一个秀帕上绣着鸳鸯浴水图!
将黄金放入大殿中央,黄石极悄然离去。直接到了宏恩帝杨武的书房,传国玉玺,就在这里!任命一位地方官员,必须要用到这玺。
黄石极提笔书写了一道圣旨,取出传国玉玺,盖印之后,带着这新鲜出炉的圣旨,离开书房,返回自家的中书省衙门。
“你带着圣旨,去工坊,让他们雕刻一件官印,再去织坊,取两件官服,交与那人!”
将圣旨交由手下放在苏秦面前,大太监黄石极便嘱咐道。
“多谢爷爷指点!孙儿这就去!”
苏秦急忙接过圣旨,叩拜着黄石极,虽然已经听过十几次这样的话了,但他仍旧执礼甚恭,不敢有半分错漏。
“去吧!去吧!”
见大太监苏秦有些不耐烦,苏秦急忙用双手捧着圣旨,后退着出了大殿。
抹了一把额头冷汗,面上也恢复了自然的表情,苏秦急忙向工坊而去。
工坊与织坊,在皇宫内的一角,就算修习有菊花宝鉴,脚步轻盈,轻功极好,但广阔的皇宫,跑上一圈,也是累人。
足足一个时辰,苏秦捧着一颗铜印,两件官服,急匆匆的出了皇宫大门。
事实上,铜印早已经准备好,真正雕刻的时间,不足一刻钟,而官服,也是一样,大多时间,都是在皇宫内转来转去,偏生又不能动用轻功,翻墙越梁,真那样,早就被隐匿各处的弩弓射成蜂窝了。
一直在凉亭内闭目养神的张宁,忽然睁开眼睛,看向皇宫大门之处。
“张大人,杂家恭喜您,从今以后,您就是我大隋朝定边府的镇守使了!”
入了凉亭,苏秦就满是欢喜的恭喜着张宁,将手中的官服大印交予张宁。
接过铜印的瞬间,张宁头顶的气运翻涌不定,几乎在瞬间,彻底转化为纯金之色,一根紫色的气运,耸立其中,镇压着金色气运,不使其流失。
“还请张大人三月之内,到达任上,否则,视为自行离职!”
临别之际,收了一锭黄金的苏秦交代了一句。
“三个月,足矣!”
中州与青州虽然相隔一个荆州,有万里之遥,但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自己到达定边府了。张宁将官印收入怀中,官服放在驴背上,骑着驴子,渐行渐远。
“陛下,这就是今日那人的模样?”
入夜,皇宫内的书房之中,大太监黄石极将一卷画像,展示在宏恩帝杨武的面前。
这画像画的,正是张宁今日的形象。画者的画工极为精细,将张宁闭目静坐时的神情,描绘的与真人一模一样。
“这人真不是世家大族之人?若不是世家大族之人,不过十四岁,如何能够拥有五千金,买的还偏偏是定边府这个地方?”
宏恩帝杨武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点红润。
“南离洲那个偏僻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等气度的少年?”
说话间,宏恩帝杨武的语气,越发生硬起来。
“陛下,奴婢查遍世家大族的卷宗,真没有张宁这个人!”
大太监黄石极苦笑着,自己这一下午,都在翻查卷宗,对比世家大族的子弟,查找张宁的来历,可是,此人如同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在卷宗中根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记下此人,将他的信息,传给皇儿,让皇儿加倍注意!”
平息了心中的火气,宏恩帝杨武的双目,恢复清明,思度一番之后,说道。
“不,告诉皇儿,一有机会,就除去此人!”
紧接着,宏恩帝杨武冰冷的说道,充斥着浓烈的杀意!
这么一个年轻人,先不说他的五千金从哪来,单是那淡然的气度,都让宏恩帝杨武为之心折。
身为帝王,御宇二十年,虽然受制于世家大族,政令难行,但看人之准,已经炉火纯青,仅仅凭借画像上所描述的,就已经估算出张宁的为人。
刚强不屈,杀伐果断,心志极其坚定。
这等少年,若是出在皇室,那么,宏恩帝杨武立刻就会将大位交予他,让他坐拥大宝,御宇重建大隋盛世。
但是,这少年却是来历不明之辈!将来难免会对自己的计划产生影响。
此时,袁国公府中,袁家家主袁熙,正慢慢品尝着采自衡山之巅的雾茶,这雾茶,每年产量极少,只有真正的巅峰权贵,才有资格享受。
这雾茶甚是神奇,由它泡出来的茶水,甘甜可口,而且,升腾起来的雾气,会化作各种形态,用鼻子一吸,清心养脑,对人体有着极大的好处。
“你是说,有一个叫做张宁的外来者,买了定边府镇守使的职位?”
袁熙双目微闭,深深一吸,就将那凝聚不散的雾气,吸入鼻腔之中,顿时,一股清新的感觉,直冲头脑。
“是的,老爷!那人与少主年纪差不多大,步伐稳健,骑着一匹驴子,五千两黄金,在他手中,好似没有感觉一样。”
一名黑衣死士跪在一角,详细的说着。
“找个机会,杀了他!换我们的人去上任!”
袁熙说道,又取了一杯雾茶,再次将那升腾的雾气,吸入鼻腔之中。
“是,老爷!”
候国公府,侯老国公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目露绝望之色。
“陛下啊!陛下!您为什么要卖官卖爵?难道一定要毁了大隋朝,方才罢休吗?”
长呼一声,侯老国公双目圆瞪,一口气上不来,魂魄离体,入了地府。
“爹···”
侯老国公的长子,悲呼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哀痛欲绝,几欲晕倒。
是夜,侯老国公身死!不知多少人心情畅快,又有多少人为之哀痛。
“爷爷,陛下无子,为什么不从皇室宗亲中过继一个呢?”
御史孙长五岁大的孙女孙婵,已经有了自己独自思考的能力,瞪着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问着。
“陛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自从十年前陛下欲要取缔州牧一职之后,皇子一个一个接连身死之后,陛下就不再是陛下了!”
御史孙长,悠悠的说着,锐利的目光,直视那轮明月。
若不是陛下欲要取缔州牧,得罪了世家大族,让天下门阀世家一起抵制于他,刺杀了诸位皇子,又怎么能昏聩如此呢?想当初,陛下那英明神武之姿,张弓搭箭的豪迈,仍旧历历在目!
恐怕,陛下心中,一直没有断绝报仇的心思!借着卖官卖爵之举,将天下这潭浑水,搅得更混!
一切的一切!化作一声长叹!随风消散。
明月悠悠,照千古!而世间变化,总是来去匆匆,眨眼百年。
大隋官制,三省六部,尚书省管理全国政务,由袁家家主袁熙任尚书令。中书省,由大太监黄石极担任中书令,在内廷帮助皇帝传达诏令。门下省,掌审查政令及封驳诸事,由侯老国公担任,自侯老国公重病之后,一直空置。尽是一品大位。
而六部,则是尚书省辖下,吏部、礼部、兵部、刑部、户部、工部。吏部掌文官选授考课,礼部掌教化、礼乐,兵部掌军籍舆马,刑部掌刑政司法,户部掌财税出入,工部掌工程建造,修筑城池之类。而六部尚书,尽是二品大员,每一位,权柄极大,在自己统管的那一部分,犹如一个土皇帝一样,一言而决。
这个制度,本来是极好的,分工明确,可以延绵国寿,但是,坏就坏在建国之初没有取缔州牧一职。
何为州牧,代天牧守一方,是一州的实际掌控者,无论军权还是政权,尽数收在手中,而且,州牧一职,是终身制的,等同于一方诸侯。
所以,宏恩帝欲要取缔州牧,将大权收归国有,自然受到既得利益者的抵制,政令不通,遭遇刺杀,所以,一个又一个皇子,接连死亡。
若不是宏恩帝见事不妙,行偷梁换柱举,将自己最后的一个儿子送出宫去,为自己留下一条血脉,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而他自己,也收敛锋芒,伪装成一个沉迷酒色之徒,暗中,却在寻找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