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波与苟忒相互一视,眼神中都是闪过一丝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微微笑的尼歌。“这家伙当真不是一般人?”
那慢慢接近的海军,人数上远胜于苟忒所带领的海军。相比之下,简直小巫见大巫。
“咕噜”苟忒不安地吞了一口口水,如果面前这个家伙不是在虚张声势的话.那自己可就真的倒霉了啊。
自己为了讨好自己的顶头上司罗德,才故意偏袒罗波。但是这件事上一旦出了岔子,那首先挨刀的一定是自己,推也推不掉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己就是找来十个临时工也是不够用的。
现在别提苟忒了,就是罗波都快要吓破胆了。他虽然依仗着自己的老爹,在波西塔鲁镇上肆无忌惮、横行霸道。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旦真招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他老子也是救不了他的,毕竟他老子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而已,根本上不了台面的。
似乎知道一切会如此发生,尼歌则是一脸淡然,波澜不惊,依旧站立在那,纹丝不动,呼吸一如平常的平稳。
“嘿嘿,爽啦,爽啦!”体内的离貌早就是按耐不住了。这些家伙刚才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子,现在就像是条被阉了的狗一样,惊慌失措、垂头丧气的。
但是随着那批海军的慢慢逼近,众人的脸色又是发生了一番变化。
罗波那紧皱的眉头缓缓纾解开来,苟忒也是松了口气。因为他们二人都是在那批海军前头看到了自己无比熟悉的一个人。
驻天曲岛波西塔鲁镇海军长,罗德伍长。
不过现在这个家伙显然不是像他的名号与姓名那样英气,只见他两腮深红,一身酒气,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他一把搂住了站在一旁的罗波,醉醺醺说道:“嗝.我说怎么看的这么眼熟.嗝,原,原来是我的宝贝儿子啊。嗝!怎,怎么了,都聚在这里?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瞎子欺负你了啊.嗝,跟老爹说。老爹整死他丫的!”
眼见是自己的老爹赶了过来,罗波这下心里更有底气了,两眼睥睨看向尼歌,装腔说道:“哎呦,老爸你来得正好呢.这里有一个人不但打了咱家的下人不说,还恐吓我和苟忒巡逻长呢!”
“就是啊,我还好言相劝,他理都不理。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苟忒也是极为配合的添油加醋了起来。现在有了罗德撑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怕。
“哦?有这种事?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罗德大声吼道。
他这么一吼,竟然吓跑了不少群众呢,尼歌和离貌不是本镇人自然是不会知道这对父子的厉害。罗德和罗波二人真可谓“虎父无犬子”,一个比一个能作,儿子调戏了一良家妇女,做父亲的不但充耳不闻,还变本加厉,连妇女他爹都是给爆了.谈起他们父子二人,镇上居民可真是各个为之色变呢!
“我曹,这家伙不是自己人啊?”离貌现在也是懵逼了,刚才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尼歌叫来的帮手呢,搞了半天还是敌人啊,真是白高兴了一场。
再看尼歌,依旧面不改色,仿佛中途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宠辱不惊!他内心淡然一笑,缓缓说道:“别急,好戏才刚开始呢。”
就算是喝了个酩酊大醉、烂醉如泥,罗德也是能分辨出是谁在和自己的儿子和部下作对。
只见他摇晃着身子,手里拿着一空酒瓶,颤颤悠悠地走到尼歌面前,一脸鄙蔑地说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尼歌微微一笑,道:“你的地盘?这里不是由海军驻扎的地方吗?”
“切。”罗德不屑一顾,“海军?老子就是!哼哼,在这个地方,老子就是一瓶子砸死你丫的,一年之后都没人敢给你收尸!”
尼歌不语,只是嘴角一扬,诡异一笑。
虽然只有这一个小动作,但是罗德却看不过去了。大吼道:“哎呦,你不信?看老子.”罗德说话的时候已经将手中酒瓶举到了头顶,但是他话还没说完,手臂就突然被一支孔武有力的大手给抓住了。
“嗯?”罗德闷哼一声,缓缓转过头去,嘴里叫骂道:“那个狗(和谐)娘养的.”
“啪!”
这次依旧是话未出口,便一巴掌被人给甩了出去。力道之猛,罗德的身子竟然是直接将大理石砌成的石墙给轰砸出了一个大洞。好在身为海军,怎么也是练过两年的,身体方面也是硬朗着呢,所以并无大碍。
但是受到了这么狠力的一击,罗德的酒醉一下子就醒了大半。他爬出废墟,定睛细视他刚才所站之处。
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体健壮,军人风度,粗硬的八字胡,高颧骨,灰白头发,眼神咄咄逼人。大家透过他那短烟斗吐出的滚滚浓烟起码可以得出这样的判断。
看到这人,罗德心里“咯噔”一下,“我曹,完了.”
“嘿嘿,这不是及赫中尉吗?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本镇啊.”罗德赶紧腆着脸,躬着身子凑上前去,谄媚说道。
见到此幕,苟忒心里一寒,叫苦不迭。眼前这个及赫中尉无疑是尼歌请来的外援不会有错了。再看看及赫身后所站的海军士兵,更是将一条长长的街巷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与罗德加起来所带领的海军都是不及他的一半。现在他的心情真可谓心如死灰了。
就连一旁的罗波也是紧皱起眉头,因为平常自己老爹的溜须拍马,及赫中尉倒也对他们算得上是照顾。身为海军的一岛之主,他对他们父子的恶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有今天这样啊?见面二话不说先是抽一嘴巴子,而且这带兵架势明显就是要来干仗的节奏啊!“妈的,高兴的太早了!这次真是摊上大事了!”
及赫瞥了一眼一旁凑上前来阿谀奉承的罗德,没有搭理,径直走到尼歌面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哇.”不少海军和群众们都是惊声呼喊了起来。
及赫可是出了名的狠人猛士。就是周边的蛮横海盗看到他的战船,都是会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但是这个受人尊敬兼恐惧的海军中尉此时竟然向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裸男”低头哈腰的,简直令人大跌眼镜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苟忒等人都是连眼珠子都给惊出来了。
在众人的惊疑声中,及赫缓缓挺直了身子,正色说道:“尊敬的骁骑先生,我这几个愚蠢的属下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招惹你,实在是给海军的脸上蒙羞。现在他们人在这里,要杀要剐,都由骁骑先生你来处置。”
尼歌微微一笑,他并不喜欢为难人,点到为止,不做刁钻之人。当即便打算挥手告辞了。
但是!
尼歌不是,有一人是啊!
体内的离貌早就按捺不住了,这种装逼的机会百年难得一次啊,他怎会错过?
“嘿嘿,尼歌,别别,换我来。这种装逼的场面你应付不来的,老子从小装逼到大,装逼我在行!”
尼歌终是拗不过离貌,只是嘱咐他适可而止,别做的太过火了,不然就和那些人是一类的了。
离貌邪眼一睁,嘿嘿一笑,心里暗道:“当然!”
但是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离貌也是模仿尼歌的模样,故作高冷。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一脸冷峻地看着满脸惊惧的罗波,“我呢,也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你的手下打了我,我也还了手。一报还一报,咱俩这上面算是扯平了,互不相干。”离貌说的并没有问题,虽然不是他亲自还的手,但毕竟是一体双魂,爽感还是共有的嘛。
“但是!”离貌话锋紧接一转,转头看向面如死灰的苟忒,“你们俩仗狗欺人的行为,我可就不能忍了!”
“哇.噗通!”被离貌这么一吼,原本心里防线就快要崩溃的的苟忒,这下彻底崩塌了。他吓得瘫跪在地上,没命的向离貌磕头求饶,哪里还有之前那份神气之色?
看到此景,离貌心里暗叫好爽,随即又是装模作样起来,“但是我身为大名鼎鼎的九骁骑之一,我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啊,你们的罗波大少爷还好心地送了我件衣服穿呢,这份恩情,我真是感激不尽呢!何况我还是一个有着好生之德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杀了你们。”
“真的?”一众海军都是欣喜若狂起来。
“但是!”离貌又来!
每次他一转折,众人的心都是悬到了嗓子眼里。
“为了表示歉意,你们必须当众脱光衣服!”离貌一脸阴险地说道。“哦对了。为报恩情,罗波大少爷你就是免了吧。”
离貌这招当真是贱。他看似好心,其实是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了罗波身上。
这摆明的告诉了大家,一切都是由他而起,你们所受的责罚,怨不得谁,要怨的话就怨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吧。
“啊?这.”众人都是懵了。脱衣服,这是要做啥?而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围观的人还那么多.实在难为情啊。
看到那些海军们犹豫不决的,离貌淡淡一句,“及赫中尉。”
及赫恭敬的点了一下头,长手一挥。
“咔咔咔”身后密密麻麻的海军都是将火枪纷纷上了膛,瞄准众人。
“哎,别别别开枪,我们脱,我们脱。”众人立马吓破了胆,三下五除二的将身子上多余的衣服给扒光了。尊严什么的算什么,有命才有尊严啊!
罗德谄媚着脸,悄悄凑到及赫身旁,小声问道:“嘿嘿,那个中尉大人啊,我就.”
“咔!”及赫没有跟他多废话,一把火枪直接是抵在了他的头上,这就是他的回答。
“哎,好好。我脱我脱.”罗德也是十分利索地扒光了衣服,手捂着裆部,赧然地低着头。他可是一镇之长啊!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罗德伍长大人啊!
离貌微微一笑,缓步走到一脸愁容的里奥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说道:“你就不用脱了。”随即转身对及赫说道:“中尉阁下,这名海军副巡逻即使面对上司的威压也能够秉公执法,做到铁面无私。跟这些害群之马不同,他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啊。我建议你直接升任他为海军巡逻长,这样对岛民和海军而言,都是受益良多的!”
及赫又是恭敬地点了下头,道:“我明白了。”
离貌得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将那些可怜虫们脱下的衣服聚在一起,又向正在哈哈大笑的路人们借了一把火。
“呼!”随手一丢,那些厚厚的衣物都是燃灼起来。离貌淡淡说道:“好了,在火焰烧尽之前,你们这些果着的海军就在这里看着吧,别冻着了。对了,不要让大火烧到房子了。身为海军,这是你们的职责嘛.那么剩下的就交给中尉你了。”说完,离貌极为装逼的朝众人悠悠摆了摆手,慢慢消失在了黑夜当中。这场闹剧对于离貌来说,已经告一段落了。
而剩下的苟忒则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就是因为他狗眼看人低。现在连工作丢了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全身赤果着,受人耻笑,他已经对人生失去了希望.
而再看罗波,身为两个唯独不脱衣服的人之一,他的心情可是差爆了!看似还情的举动,那是离貌无尽的嘲笑与讥讽啊!周边人目光里投射来的埋怨、愤恨.他心里暗暗发誓,会将这一切加倍奉还给离貌。
而罗德身为一个标志的老油条,自然是没了那么多的想法。他依旧腆着脸,谄笑凑到及赫身旁,细声问道:“嘿嘿,中尉大人啊.那个,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啊.您都这么怕他?”
“哼!”及赫瞪了一眼身旁的罗德,厉声说道:“说出来,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