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小……”哽咽的声音。
龙小小正演戏演的开心，见着林芝的泪，呆……
“林芝，你怎么哭了？”龙小小赶紧收了唱戏的身段，上前询问。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担心你，你怎么还能这么胡闹？”
“呃……？”那个，那个，她要是说了实话，她们就知道她晚上偷看李大牛和王小米的事了。
林芝见小小没有反应，低下头开始吟吟的哭泣，龙小小无奈的一闭眼，吞咽一口唾沫，终于怀着壮士扼腕的情怀对林芝一五一十的到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别哭了林芝。”龙小小讲完后，安慰林芝。
林芝这才抬头，用食指轻轻抹去眼角那滴晶莹的泪，微笑：“原来是这样，没事，吃饭吧！”其实她们早就知道小小每晚出去是偷看去了。
龙小小再次冻结，然后碎成尘土……林芝，你学坏了！
林芝把菜又重新摆好，揭开盖子，再拉了石化的小小吃饭。
“吃完饭，你要做什么，林芝？”龙小小左手捏着春卷，右手夹着肉片，嘴里叼着青菜，嗓子眼里正咽着韭菜鸡蛋，如此繁忙还腾出口关怀林芝下午的作息。
“下午要去给大少爷洗衣服！”林芝已经完全习惯了小小吃饭时的样子，边回答，边秀气的夹了筷子素菜送到小小的碗里，。
“洗大少爷的衣服？”小小正把筷子上的肉片往嘴里送，听林芝的话一激动，筷子差点插鼻孔里面去。
“对呀，老爷少爷们刚回来，衣服都换了下来，要洗干净。”林芝不疑有他的回答。
小小慢慢的放下筷子，慢慢的起身，慢慢的穿鞋，然后如同离弦之箭抓了林芝放在一边的竹篮，迅速逃走。
“林芝，衣服我去洗，你下午休息吧！”远处传来小小的声音。
“小小，那里还有老爷和其他少爷的衣服。”话飘在空气中回荡，可惜龙小小已经跑到连影子都看不见，林芝的话……没有听到。
这天下午，在小小的努力下，终于把龙堡男人们的儒衫都洗成了夏威夷草裙，下摆全是一条一条的。
月上树梢，又是一晚，不过今夜不太太平，正厅里聚着除去三位小姐以外的，龙堡其他几位主子。
正厅的门紧闭，厅里站着龙小小，四周坐着龙堡主子，安静而严肃。而门外又是另一番景象，拥挤而混乱。
堡里收到消息的人都挤到正厅门边附耳偷听，连三位龙堡的小姐也来凑了热闹，就怕平时和她们笑闹的小小会受惩罚。
“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啊，能把所有的儒衫都洗成这般。”龙轻雨抖着手中自己最爱的那件心头宝，恨不得把这丫头一把丢出龙堡去。
傍晚房中丫鬟取了衣裳回来，他刚想上身，抖开衣裳就觉不对，细看，原来衣摆已毁的不成原样，动怒一层层的查下去，居然发现是个叫龙小小的丫鬟所为。
所以叫了家里的人，让钟管家领来了龙小小询问，一问之下，衣裳如何破的，她给的答案竟然是洗破的，这种浑话谁信？
“回二少爷，吃菠菜长大的。”她是大力水手啵啵的妹妹，一沾菠菜就来劲，怎么着吧！
龙小小低垂的眼，发散着余光不禁扫了场内置身事外的龙轻云，心中的痛瞬间汹涌而至。
她为什么要跑到那么快呀？！连林芝的警告都没听见……
在小溪潺潺，风景引人的溪边，为了掩饰，她不是故意用剪子剪的，还欲盖弥彰的用了九阴白骨爪中的一招，“空手撕衣摆”，活活撕了一个时辰，撕的她十指纤纤红又肿，期间还断了两片指甲，最后手不够用还上嘴凑，又撕又咬才完成了艰巨而光荣的报复行为。
她红着眼，肿着嘴，抖着手，为求逼真，最后硬是把拖把儒衫，再一件件的打上均匀的皂角，洗干净，晾好，晒干，叠整齐，放妥当，傍晚时分等着大少爷身边的人来取。
可等来等去，却等来了各房伺候的丫鬟，大家都跟她微笑的打招呼，表扬她是个礼貌心善，积极勤快，乐于助人，敢于分担抢活干的好孩子。
于是龙小小就那样痛苦不堪的揪着自己的前衣襟，见着老爷房的丫鬟端走老爷的儒衫。
二少爷房的丫鬟端走二少爷的儒衫。
三少爷房的丫鬟端走三少爷的儒衫。
四少爷房的丫鬟端走四少爷的儒衫。
最后才是那该死的大少爷身边的书僮——全宝，慢悠悠的出现，撇了她一眼，端了龙轻云的儒衫，鼻孔朝天的离开。
龙小小，石化再石化，一天之内的第三次石化，连抓狂的力气都没有了。见着全宝嚣张的身影，只剩在心里诅咒他，摔不死丫的！
正厅里，龙小小无声的在心底呐喊。
人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这是铁定的规律，亘古不变，恒久流传。
逃不掉，做死都逃不掉，龙轻云就是她龙小小的克星。
人家许仙和白素贞生的儿子许仕林，是天上星宿文曲降世，出生的时候披光带霞，他龙轻云出生的时候一定是坐着扫把星出来的，披煞带衰就来到了人世间。
想毁龙轻云的衣服，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是为谁幸苦，为谁忙呀她，玩命了半天，那里面居然就只有一件龙轻云的衣裳。
现在这个叫龙轻雨的家伙还跟她跳着脚吼？！她才是该吼那个好不好。
“我说话你还还嘴？”
“主子问下人答，有问有答才是尊重不是吗？”卑微的语气里带着隐含的对抗，龙小小已经在暴走的边缘游离。
“你还反问？”龙轻雨瞪大铜铃眼，像想一口把龙小小吞掉一般。
小小低着头冷笑，是呀，她不但会反问，还会疑问，拟人，比喻，夸张，对偶，借代，铺垫，议论。
龙小小脑内已经电闪雷鸣般的暴躁，如果龙轻雨再多说一句，她绝对保证给他一拳，武力镇压，放倒再说，管他是不是龙堡的老二，大不了卷铺盖走人，这两年来她可没闲着，离了龙堡，她照样能活。
“雨儿，够了，小小也是好意，一件衣服而已，你生如此大的气做什么？”
大奶奶不愿意了，他们爷几个一走就是三年，第一年她在堡里呆着是千转百回的愁肠，虽然三个女儿也算乖巧听话，可孩子小多少不懂事。
直到有了小小以后，天天都是小小陪着她，她开心的时候小小用心的伺候她，她不开心的时候小小努力的逗她笑。
每天变着方的给她准备吃食，叮嘱她注意身体，少打马吊，教她如何保养，怎么长寿。
小小这两年来就跟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和三个女儿也是情同姐妹，堡里如此好，样样都有小小的付出，件件都体现出小小的用心，不过才十二的丫头，玲珑八面，做事也是一点就通，就没出过岔子，让人操心过。
雨儿这般的吼叫，连她听了都惊心，为了件衣裳就拂了小小的好心，人心比衣服重要？！
这就是雨儿外出三年学会的道理吗？简直让她心寒！
“呃……娘……”龙轻雨被大奶奶训斥的一时无话，他亲爱的娘为了个堡里做活的丫头片子斥责他？？
“小小，把头抬起来，哪有家人在家人面前低头回话的。”大奶奶心底本就已经有了让小小做龙堡媳妇的念头，把小小早就当一家人看待，可小小不愿意，她知道小小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姑娘，若不愿，她绝不强求。
“娘？！”“佩云？”龙轻雨的惊呼，龙行水的疑惑。
“如此，你们谁有异议？”大奶奶冷了脸。
除了龙轻云静静的品着茶，其余三子面面相觑，温柔贤惠的娘第一次强硬，第一次生气，只因为一个丫头？
大奶奶的一番话让她龙小小大为感动，自己会一直留在龙堡就是因为这里有好的主子，有好的下人，虽然也要守规矩，可一切都是那么融洽和温暖，让她舍不得走。
龙小小闪着晶莹的眼，抬了头，美丽有时候是世间最犀利的武器，抬头的龙小小震摄住了龙轻雨，直了龙轻雾的眼，红了龙轻水的脸。
连龙行水也是惊讶，这个叫龙小小的丫头，一身欲比嫦娥姿，满眼冲天腾龙势，玉骨蓁蓁，面貌洒脱。
她……绝非池中物，何以会为人下，甘当丫鬟？
“龙小小……”那是一腔如何清冷的话，如同雪山顶上的一点白让人发寒。
开口的龙轻云，脸掩在手中浓茶散发出的云雾后，让人探不明白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大少爷……”这又是一句怎样平板无波的回答，龙小小的声音仿佛冰结的湖面波澜不惊，没有半点情绪。
“娘既然为你求情，此事也就不在追究，破了多少儒衫，算算，你按着原样再做出来就好了。至于布料的银两算龙堡的，上帐房那按量支取便可，而衣服打版的事，你去找织布山庄的毕管事，我会提前知会，把这些不能再穿的衣服先让毕管事临摹了样子，你只管缝制就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