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公子,在我看来,进兵部也算是我们的机会。”陆璟看着阳墨,眼眸似水,睿智而又深邃。
“怎么说?”
“既然陛下让您去那里,他定然是自认为有了万全的准备。公子何不顺着陛下的意思来,兵部尽是我们的人马,行事也方便些。”陆璟答道。
阳墨笑了笑,说道:“陆小姐果然聪慧无比,墨与你想法相同。可是小姐有没有想过,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为了休养生息,我们在秦国已经停留太久。”
“这个小女也懂,可是现在我们除了在兵部站稳,同时慢慢渗透它部之外,别无他法。”
“小姐此言差矣,在墨看来,还有一计可行,只不过……需要小姐牺牲一下罢了。”阳墨的眼锁住她的,虽带有询问,但大多是命令。
陆璟盯着他的眼睛,一瞬间便领悟了他的意思。她觉得眼前人的冰冷让她恐慌,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仿佛一瞬间变了样子。她问道:“公子的意思是?”
阳墨看到她眸中掠过的种种情绪,突然不忍心说出原本自己的想法,深宫重重,埋葬多少人的青春,他发现自己不想让眼前的女子被厚重的宫门关住才华。他笑了笑:“小姐莫担心,墨只是随口一提,不做数。一切等殿试结果出来再说。叨扰许久,墨告辞了。”
“三公子走好,管家送客。”
陆璟看着阳墨渐行渐远,思索起刚才他的眼神,本是冰冷无情,不知为何突然闪出一些不忍,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回府后,阳墨本在书房作画,突然,老爷子的护卫闯入书房,禀报道:“三公子,兵部八百里加急,说是陈国横兵边境!”
阳墨听罢,搁笔,说:“知道了,老爷子现在在哪?大公子呢?”
“老爷被宣入宫,大公子随老爷一同去了。”
“行,你先去吧。”
“是。”护卫刚出书房,便碰上了匆匆赶来的赵凉,二人虽十分熟悉,但也未问候。赵凉进入房内,还未说话,阳墨便道:“陈国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是,公子。属下所查共四事,马车一事可能是丞相党羽所为。第二,沈复初,字豫安。良城人,熟读经典,精通兵书。寡言少语,目前尚未与任何达官相交。三为,燕国三、五、六、十一皇子殁。四,陈国国主病重属实,现太子监国。”
阳墨听着属下的禀报,慢慢收起画纸,说道:“晓得了,你去吧,给赵傅发消息让他回来,我们要开始了。”声音平静,毫无波澜,却让人感到豪情万丈。
这一夜,阳府密室的烛火彻夜长明;这一夜,不知有多少密报从那一个小小的房间悄然无息地传达至天下的某一隅;这一夜,无数得到消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老梁人在黑暗中虔诚叩拜,泪湿衣襟。
当朝阳的光照亮天空时,一夜未眠的阳墨缓缓起身,他的肩上担负着一个国家。
朝堂之上,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君王发出命令,等待着迎接政局的又一次转变。
“果然,阳墨去了兵部。”这是今日政客们心中默念得最频繁的话,然而被大家惦记的当事人此刻却在扶归楼中与人举杯对酌。
“久闻三公子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豫安佩服。”沈复初如是说道。
“墨前几日一见豫安兄便觉如故人一般,今日你我共如朝堂,自当互帮互助。”阳墨答道。
“那是自然,以后还需三公子多多提携。”沈复初举杯敬阳墨。
“豫安兄客气了,明日我们阳府一聚,谈天下事,如何?”阳墨同举杯。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二人一番谈话结束,沈复初先行离开,过了一会,赵凉被阳墨唤入雅间。
阳墨吩咐道:“查他,详尽些,这人可以一用。”
“是。”
雅间内,阳墨举杯自酌。从明日起,漫漫复国路便要开始了。这一刻,阳墨心中无比平静,多少与他一样隐姓埋名的人无数次在深夜里思念故国。他必须给父老一个交代,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前路坎坷,他不惧,但求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