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到这里,旁边的树影轻轻摇了摇,这两人都感到了情况的突变,双手微微启动,随时准备进攻。刚要出手,那人轻声道:“公子,有消息了。”
画舫闻言,立刻拦下公孙晔的手臂,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我派出的人,出发前我交代过他找到沐春北之后,立刻向我报告,我让他直接前来这里。事情紧急,来不及向你解释,还望你见谅。”
公孙晔刚想说什么,那人轻轻一闪,已站在公孙晔和画舫身边。难怪他能这样有恃无恐,原来这人也身怀一身本事。那人模样俊朗,身形却很消瘦,有些弱不禁风,但是说话时却振振有词,不卑不亢,极有风度:“公子,我查过了,沐春北就在城内的‘婉约亭’,听说那里最近有一个女乐极是受人尊崇,沐春北果然和公子预料的一样,在那里住宿。”
画舫听完,看了一眼公孙晔,重又问道:“他们没有发现你吧?”
这年轻人躬身一礼道:“我看过了,周围并没有人,想来应该不会被发现。”
公孙晔和画舫都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心中的一块巨石突然落地一样。他们怕打草惊蛇,这样反而会弄巧成拙,以后要生擒沐春北将更加困难。
“没有发现就好,你早点回去,免得沐春北起疑心。”画舫说得轻描淡写,公孙晔听得一头雾水。
画舫仿佛看穿了公孙晔的疑心,道:“公孙大人,这没有什么。这人也是我的亲兵而已,只不过他的任务是监视沐春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让他暴露的。只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我当然要人尽其才了。”
年轻人听到画舫的赞誉,不禁有些得意。画舫看了一眼,他立刻收回笑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画舫看着年轻人消失的方向,手中的十指捏得咯吱作响,狠狠道:“沐春北。别以为你算无遗露,我还有一支力量没用呢。即使拼得两败俱伤,我也不会让你奸计得逞。”
公孙晔如堕雾中,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画舫这人的可怕程度远在沐春北之上,尽管他相信沐春北也并非泛泛之辈。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更暗了。整个诺大的天空,像一条汪洋一样,渺无边际,几颗星,零星的忽隐忽现,看上去更加诡秘。
“走吧,公孙大人。沐春北定然不会算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吧。沐春北好声色,我却喜欢喝酒,但不会喝的酩酊大醉。哈哈……我们也去看看这繁华的希图城吧。”画舫看上去没有一丝的疑云,说得心胸宽阔。可是在两人的心底,他们绝不会相信沐春北是那种浅薄之辈。也许,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沐春北,还谈什么诛杀奸贼。
两人各怀心事,缓缓向希图城行去。画舫看到公孙晔闷闷不乐,道:“公孙大人,人活一世,也不一定非要扬名立万吧。”
公孙晔一怔,随即道:“也许吧。”
画舫看着公孙晔失魂落魄的样子,道:“名利终不过过眼云烟,随风即散,公孙大人学究天人,行事稳重,却有大家风范。但是大人也应该知道这样一句话‘但求无悔过百年。’公孙大人,自然就是自然,违背不得。我们只有顺应自然,虽不至于听天由命,但是也不能任人宰割。”顿了一会,他道:“算了,不说了。我们应该服从天命,不过眼下,这颗脑袋却是属于我的,我还活着。”
公孙晔闻声一震,他一直在这些细琐之事上耿耿于怀,倒不像画舫这样青春迸发,道:“也许你说的对,我们只能向前迈去。但此刻既然碰到了,那也就是朋友了。”
两人的脚步轻松了许多,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希图城遥遥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