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里,康熙等胤禛走了,气得一甩密折,双手叉腰瞪着李德全生气的吼:“你说这后宫的女人胆子越胆大了,是不是朕老了,她们就都无法无天了,竟然和外面的官员连络起来了,里面竟然还有老八的影子,你现在给朕把贾元嫔的动静好好调查一下,看她在背后究竟搞了多少鬼,还有多少事瞒着朕?什么事都不许漏,”李德全领了旨飞快出去。
李德全的办事能力可是迅速的,康熙坐在书房里候着他的消息,一边翻看老四递上来的折子,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出来,贾家和哪些官员来往得比较密切,其中八阿哥可是频繁的走动着,康熙一想到老八被责令在府里闭门思过了,还这么不安份,心里那个气啊端气茶来喝了一大口,重重的掷在龙案上,把边上候着的小太监的吓了一大跳,忙扑通一声跪下:“皇上饶命,”康熙冷哼:“滚出去,没一个有出息的东西,”不知是骂小太监还是骂自个的儿子,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康熙坐在上书房等得也有些累了,斜靠着休息一会儿,李德全进来也不敢吵醒他,只静静立在一边,那康熙一歪手惊醒了,看李德全立在一边,冷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叫醒朕?”李德全忙跪了下来:“皇上,您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吧,”康熙看李德全的神情,知道贾元春做的事恐怕另有名堂,脸上沉了下来,命令李德全:“你说吧?朕还没老到坚持不住呢?”
李德全忙跪了下来禀报皇上:“贾元嫔最近在宫中一切正常,只是前一阵她的主治太医忽然死了,听说夜里贾元嫔曾到过景仁宫找敏娘娘,说是小产了?”一句话把康熙的脸震得绿了,贾元春小产了,自已压根没碰过她,她竟然小产了,堂堂大清的皇帝竟然被一个女人戴了绿帽子,康熙心里差点抽过去,脸色黑紫,立刻命令李德全:“给朕去把敏妃找来?”李德全立刻小跑步去找敏妃,李德全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如此生气,因为就算元嫔小产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宫中有很多妃子小产的啊,虽然现在皇上的年纪有点大了,可他还是常常宠幸元嫔的啊,而且还没有让敬事房送药来。
敏妃很快随着李德全来到上书房,皇上一脸青黑的端坐在上首,冷盯着敏妃,敏妃忙跪下给皇上叩头:“臣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这么晚了传唤臣妾何事?”康熙挥手让李德全退下去,冷喝一声:“敏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半夜给贾元春那个贱人找太医小产,可有这事?”敏妃一听,忙点头应了:“回皇上,确实有这件事,当时凤藻宫里的太医不知所踪,元嫔的宫女来景仁宫求救,本来想报与皇上的,可元嫔不让,臣妾想着,以前也有妃嫔小产的,所以没有在意的,事后也派人去安慰过元嫔,不知皇上如此生气所为何来?”敏妃一脸的不明所以,康熙真是打烂了苦水往肚子里咽,因为他总不能告诉敏妃,自已没有碰那个贾元春吧,最重要的自已还要装着不知道有这么个男人,若是找出这么个人来了,只怕大家都知道自已被戴了绿帽子,康熙心里那口气闷得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敏妃只跪着等候皇上的发落。
“好了,你去吧,朕累了,”康熙只觉得精疲力尽的浑身无力,敏妃心里倒有一丝难过,可是这种事谁敢多嘴,如果皇上知道她是知道内幕的,只怕第一个就要宰了她吧,敏妃只得装着啥也不知道的退了下去,只嘱咐李德全好好侍候皇上。
是夜,漆黑如墨的天边半颗星星也没有,皇宫的幽径通道上,打着晕黄的两盏灯笼,飘忽飘忽的往凤藻宫而去,李德全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非要赶着现在去凤藻宫,还让自个儿准备了禁药,究竟是什么事让皇上下了狠心要元嫔的命呢?一路上,皇上喘气声偏重,脚步也很重,叭踏叭踏的很愤怒的一种走法,他跟了皇上多少年,都能从脚步中知道皇上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不好?像今晚,皇上是气到了极底的。
凤藻宫门前,李德全一挥手,守门的小太监们都下去了,李德全立在门前候着,皇上一个人走了进去,雕梁画栋的寝宫里,贾元春好梦正浓的当头,哪里知道自已将恶运缠身,正娇憨妩媚的睡在雕花红木榻上,康熙冷眼盯着面前的女子,若非是因为她是敏儿的亲人,他又怎么可能给了她这样的富贵,可惜她身上的清高半点都不及自已心里的那个人,那个女子的傲骨,就是皇权都不屑为之的,哪里是这种女人可比的,康熙伸出手抚摸元春的脸颊,惊得睡梦中的人一个激凌睁开眼,贾元春望着床榻上皇上狰狞的面孔,害怕的叫了声:“皇上?”
康熙冷笑一声,大手飞快的抚上元春的脖子,暴厌凶残的声音:“朕警告过你安份些,想不到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给朕戴绿帽子,说,哪个人是谁?”贾元春一听皇上的话,脸色白了,因为知道自已将面临着什么,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过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皇帝好过的,她为什么不把她赐到阿哥府里去,偏就封了她为妃,如果他把她指给阿哥,她会给他戴绿帽子吗?
康熙虽然年老,可从小文武全才,那臂力还是很大的,一会儿功夫元春就快喘不过气来了,脸色惨白狠狠的望着康熙,康熙松开一点,他阻挡不住自已想知道是谁给自已搞了这么一手?虽然这是让自已害怕的事,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已不去知道:“说吧?”元春想着八阿哥的狠心,心下一恨,冷声出口:“是八阿哥,皇上,是你的儿子八阿哥?”康熙原是多少料到一点,从元春的嘴里吐出来,心里怒得一甩手打了元春一个耳光,上前又甩了元春一下,元春一个弱女子哪里禁得了皇上如此折磨,早歪斜着身止软软的倒在床榻上,任凭康熙处置了,康熙冷声朝外面叫了一声:“小李子,伺候贾元嫔归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全是李德全的事了。
第二日,宫中传出元嫔病重的消息,凤藻宫的太监总管立刻报与贾家,王夫人的身子骨刚挨了打,还不太能下地呢,只能硬撑着大妆了进宫,整个贾府都是一片哀声,原指望娘娘能高升了的,想不到竟然病重了,贾母刑王二位夫人伴尤氏奉旨一起进宫去了。
等到贾府的四个女人到了凤藻宫里,元春已经闭目归天了,几个女人大哭了一场,尤其是王夫人更是伤心得不能自已,到底是自已肚子里生出来的,她就想不明白了,这娘娘好好的身子骨,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虽有疑惑,可这皇宫内禁,那里敢多言一句,至晚上四人回府,整个贾府上下一片哀声震天,都为失去了这么个富贵子的娘娘而哭。
元春的死使贾家陷入到一种恐慌中,这种恐慌就好比快要溺水的人一般,渴望抓住些什么以保证自已是完好无损的,而相对于元春的死,众人在伤心一番后却已收敛了很多,对于宫里面这次对元嫔的草率了理,贾家虽觉奇怪,可也没人敢去查探,就是贾赦和贾政在朝时也觉同撩之间的疏远,不似往日的亲近,不由得多猜测几分,难道是贾家的气数到了,因此越发的人心恐惶。
贾母自从上次中毒以后,府里的人明着依旧恭敬着老太太,暗里已多有不屑,但凡贾府有一应大小之事都上禀给太太,也不去回老太太,贾母心里明白,可也不好说什么,暗下里伤心了多少回,自已做的事还不都是为了贾家,这些儿孙的反倒怪起自已来了,若非为了贾家,她会和外甥女搞得这么僵吗?贾母每一想起便留眼泪,幸好还有个知冷热的丫头鸳鸯,每每这时都劝慰她看开一点,这么大的岁数了,也就由着她们去吧,贾母即使心有不甘,也是力不从心了,儿子不听自个儿的有什么用。
王夫人坐在自个的屋子里黯然神伤,好不容易把娘娘送进宫里去,现在竟然病逝了,这往后贾家可靠谁啊,眼下整个府里的家计一日不如一日,本指望着娘娘恢复原位了,还能帮扶着贾家,就是那些官员之间的走动也较常人家的频繁,这两天老爷下朝回来总是哀声叹气,就知道这人情冷暖得厉害,这娘娘刚一走自家就遭了冷眼,王夫人左思右想,那心里百般煎熬,门帘一响,彩云走了进来。
“太太,二姑娘从孙家回来了,给太太请安呢?”王夫人本不欲见迎春,可姑娘好歹回来一次了,也就示意彩云:“让二姑娘进来吧,”一时间迎春走了进来,给王夫人见了礼,神态间楚楚可怜的,就是手肘处还有些许的青痕,王夫人不由得一惊,出声问迎春:“二姑娘手上怎么了?”迎春忙遮挡了一下,听王夫人问起,触动了伤心处,眼泪水润般的包在眼里,轻声的抽泣起来,半天才说起原由,原来是被那个暴夫孙绍祖给打的,说原看着贾家有个娘娘什么的,也就用五千两银子买了回去的,现下娘娘也没了,让大老爷还他五千两银子呢,迎春一向木纳,也没个言语,就被那个孙家的暴人给打了,王夫人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娘娘才死了,孙家就猛浪成这样了,心下很是愤怒,可这迎春本就是大房的姑娘,怎么样也忍不到王夫人张口,而且她那个老子确实拿了人家五千两银子,也是该着她的命苦,王夫人安慰了迎春一番,让她去给老太太请安去,迎春便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