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听王爷说得认真,整张脸哪里还有往日的威风,大声的央求着:“爷,你饶过妾身一次吧,以后妾身再也不敢了,”胤禛那里理她,命门口立着的方青,立刻把年氏带下去,自已换了一身便装,领了十几个侍卫,往贾府而来,到贾府门前,早有侍卫递上了贴子,那守门的小厮一看,堂堂雍亲王府的贴子,哪里敢怠慢,立刻往里面送,那贾政贾涟等得了消息,赶快打开正门迎接,领着合府上下人众人跪迎了一地,胤禛下了辇车,冷寒着一张脸走到贾府门前,冷声开口:“都起来吧,”贾政等立刻把雍亲王爷领进正厅,贾母等皆在外面候着,单等雍亲王训话,那些姑娘们都只垂着头,小丫头们照旧分立在外围。
胤禛坐在上座,扫了贾府大小一眼,沉声开口:“这贾府里可有一个叫袭人的丫头?”贾母一听问,忙移步上前回话:“回雍亲王爷的话,有一个袭人,是宝玉房里的丫头,不知雍亲王爷为何要见她?”贾母颤抖着声音开口问,那袭人素日是最乖巧的,对宝玉又细心,胤禛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茶,众人胆颤心惊的看着他,贾政的脸上黑沉沉的,不知道那袭人又给贾府惹出什么事来了,王夫人的脸上闪过怀疑,袭人素来是最稳重的,因此倒是挺放心的,只几个姑娘们也是各有各的表情,宝钗是暗暗得意的,探春是惊惧的,惜春是一脸冷漠事不关已的,胤禛邪冷的开口:“去把她给本王带过来,本王要看看这丫头有多大的能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众人一听雍亲王爷那如来自地狱般冷寒的声音,不禁心惊胆颤,知道袭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不过袭人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不好的事呢?也都一脸怀疑,贾母慢慢退出去,叫了鸳鸯去把袭人叫来,因袭人等在大观园里面,雍亲王爷又来得特然,她们一些丫头就没有出来。鸳鸯飞快的走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到了怡红院把袭人叫了来,路上鸳鸯小声的说:“你做了什么事?雍亲王爷亲自来找你?”袭人走得好好被鸳鸯的话吓得一个惊骇,身子一软,只觉得心跳加速,哪里还有力气往外走,鸳鸯忙伸出手扶住她的身子往前面走。
袭人已经知道今日就是她的死期,既然雍亲王找上门来,必然知道是她说出了郡主不能大补的事情,只是会怎么处罚她呢?袭人一想到雍亲王的可怕之处,不禁抖索了一下肩,鸳鸯已经搀扶着袭人走进前厅里,厅里的人一下子都望过来,宝玉亦奇怪的抬头看向袭人,不明白那雍亲王为什么要见自个的婢子,只望了一眼,照旧半垂下头。
雍亲王冷冷的打量着袭人,俊邪的容颜上布着凌寒霸气,双眸扫过袭人,仔细的评价一番,沉声问:“你就是袭人?”袭人双腿轻颤,脸色苍白,缓缓的跪下来:“婢子正是袭人,不知雍亲王爷传唤婢子有什么事?”胤禛心里那叫一个愤怒,一拍雕花圆桌,震得桌上的茶杯晃荡,茶水泼了一桌,众人莫不胆颤心惊,垂着头,谁也不敢出声,就是宝玉亦不敢造次,上次被教训的事还记忆犹新呢,这雍亲王什么样的人,他是心知肚明的,哪里敢给袭人求情,只怜惜的望过去,却未动半分。
“你还敢问?莫不成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怒骂了两声,冷沉着脸色问:“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袭人脸色一禀,心里只求一死,万不可再害别人了,那天雍亲王府的小红找到她,她原是问了宝姑娘的,只那宝姑娘说,可以借她人之手铲除那个林丫头,何乐而不为,开始她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宝姑娘说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查到她头上的。袭人凄凉的苦笑,自已认了吧,何况再添一个受罪的人,忙伏身摇头。
胤禛见她不说,也不多言,掉头朝外面喊了一声:“方青,给我把这丫头带出去,把她给我送到窑子里去,就说是我说的,每天最少接十个客,直到她老死为算,”胤禛话音一落,那袭人早一口气接不上来,昏倒到地上去了,胤禛一挥手,方青提起袭人的身子往外面走去,那贾母看雍亲王爷并没有说出什么事来,就如此重重惩罚贾府里的丫头,实属过份,因此斗胆上前两步跪下:“请问雍亲王爷,这奴婢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害得雍亲王爷如此的重罚她,”雍亲王爷冷哼,望了下跪的贾母一眼,原是玉儿的外祖母,声音稍放柔和一些:“老太君起来吧,这丫头可是个深藏不露的野心丫头,竟然联合外面的人谋害郡主的小命,昨天晚上郡主差点遭遇不测,幸好救得及时才算好了,”贾母一听这袭人竟然敢害起郡主来了,实属可恶,也不再去理她。
可怜袭人一心为主,满心期待,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宝玉连帮她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虽说害人之心歹毒,可好歹对主子是付出了真心的,偏就连一句最简单的求情话不见,宝玉的冷漠,使得做丫头们的寒心。
雍亲王爷见处理了袭人,已无可坐的必要,便站起身出了贾府,奔郡主府而来,黛玉的身子骨总算见好了,看胤禛过来看自已,忙让春纤扶自已坐起来,胤禛见她气色果然较之先前好多了,心内方觉大安,再看林琰玉一脸不待见他的样子,心里烦燥,只问黛玉可想吃什么等,黛玉摇头,精神倒还不错,较之先前,倒是病根去了似的,那雪莲花果然是好东西,黛玉忙开口:“听说这雪莲花是极难得到的东西,四哥是从皇阿玛宫中寻来的吗?”胤禛点头,想起自个儿为了救玉儿,竟从皇额娘那里拿了雪莲花来,虽说自已和她不亲,可此举却也是违逆了她,想起往日自已的态度,心内倒有三分愧疚。
黛玉见四哥脸色疲倦,忙关心的问:“四哥好像特别疲倦,还是回去休息吧,一定是昨晚上累坏了吧,烦四哥进皇宫把那么好的一个东西带了来,玉儿才能去了病根,本来还恼恨王府里的人呢,现在竟因祸得福了,所以说这祸福并依,果然不假。”
胤禛因有些累了,起身和黛玉打了招呼,回雍亲王府,因为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好像忘了被他关在牢里的年侧福晋,只小睡了一会,想起早上冤狂那拉氏的事,害得那拉氏昏厥过去,她那个身子本就禁不得惊,看来自个儿和她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夫妻真有些悲哀。
起身往那拉氏的院子里走去,远远的听到那拉氏轻轻的抽泣声,还有丫头的劝解声,心里有些愧疚,抬脚跨进去,小丫头一看是王爷,忙跪下请安,那拉氏见王爷进来,不知又有什么样的惊惧等着她,一时骇得倒连一丝言语都不敢说,怔怔的望着爷,胤禛淡淡的开口:“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已经查出来是那善妒的年氏做出来的,害郡主,陷福晋,竟然连你身边的丫头都不放过,”胤禛沉声开口。
那拉氏一听已经查明了,总算松了口气,如果爷不查清了这件事,自已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想着自已将死的身子骨,偏还让人家不信,尤其是爷,太伤她的心了,明明是真心盼望着他,可还是不信任她,胤禛见那拉氏望着自已的眼神里有哀怨和浅浅的伤心,心里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便起身吩咐那拉氏,好生将养着身子,自个儿还要去牢里看年氏。
那拉氏目送着爷走出去,这个伟岸俊挺的男人从没有正眼看过他一回,成亲这么多年,他们之间说的话少得可怜,那拉氏想着这些,多少年的心痛便都涌出来,一时间又咳嗽起来,小丫头递了一块罗绢上去,那拉氏止不住的咳声,用罗绢捂住嘴,一口痰出来,竟是血红的,一时间小丫头大骇,带着哭腔:“福晋,怎么办,快去叫太医吧,把王爷叫来吧,”那拉氏摇头,把罗绢递到小丫头手里:“扔了吧,千万不要告诉爷,没事的。”
胤禛领着方青走到牢里,命令守门的人打开牢门,那年氏被关在最里面,胤禛大踏步的走进去,那脚步声传到年氏的耳内里,年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喊着:“爷,你饶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胤禛已走到牢门前,隔着栏杆,那年氏可怜的望着胤禛,胤禛一挥手,有侍卫上前打开牢门,胤禛走进去,年氏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胤禛的大腿,胤禛朝外面立着的侍卫挥手,方青领着几个侍卫退下去。
牢房里只有胤禛和年氏,胤禛缓缓半蹲下身子,冷冷的望着年氏,声音里透着冰寒:“你为什么要害玉儿呢?她和你有什么仇?”年氏哪里敢说什么,只一个劲的磕头,哀求着:“爷,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胤禛冷哼:“一次差点就害了玉儿,你还想有下次,你说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害玉儿,陷害福晋,又把小丫头给害了,若非有个哥哥,只怕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但是你那个哥哥不是你的保护神,什么时候都能保着你,你该自已积些善缘,”胤禛说得认真,年氏听得心惊,王爷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朝外面叫了一声,方青领了几个侍卫过来,胤禛冷冷的吩咐:“给我让年侧福晋知道王府还有王法呢?”一语落往外走,年氏吓得恐慌的大叫:“爷,爷?”胤禛停下步子,冷抛下一句:“你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的,只是些皮肉之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