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苏洋回答的很干脆,“我要是不帮她,她可能会受到伤害。”
“但她跑掉了,现在受伤害的是你。”
苏洋很真诚的看着她说,“她跑掉是她的事情,我救她是我的事情,我只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救人之后的事情。”
许铭心不知道要怎样去形容苏洋的这个逻辑,听上去是百分之一百的真理,可应用在这个社会的时候就是百分之一千的傻瓜,“你境界还真高。”还能说什么呢,现在的环境,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也不愿意趟浑水,他这思维大概是在史前才有的。
苏洋笑笑,给她讲了他在洛杉矶的一次经历。
苏洋读的是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初到洛杉矶的时候因为对环境的陌生和风土人情的差异他做什么事情都十分小心,除了学习,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交际。
一次和一个同学参观好莱坞后回公寓的路上,遇到了三五不良青年打劫高中生,那时苏洋的反映和普通人一样,下意识的选择了明哲保身,可他的同学却没有和他一起躲在角落里,而是挺身而出。
后来,同学救了那个被抢劫的高中生,自己却被拳打脚踢进了医院,因为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间,被医生诊断为脑死亡,也就是植物人。
“他叫Derick,是个黑人学生,他的父母都在卢旺达内战中惨遭屠杀,他是唯独一些通过政治避难去美国的孩子之一。”
苏洋用淡淡的语气叙述了那件事情,就好像是讲述某一个电影里的镜头,许铭心听了之后心中泛起忧伤,她不知道那个淘逃到美国的孤儿要用多少的努力才能读到加州大学,而又那么轻易的被夺去了生命。
“再后来呢?”她轻轻地问。
“后来那个高中生的父母收养了Derick,一直照顾着他。”苏洋放轻松了很多,“我们也经常视频,他似乎恢复的不错。”
许铭心知道他在自我安慰,植物人哪有什么恢复不恢复之说,但她也同样安慰苏洋,“上帝会照顾他的。”
“我知道。”苏洋告诉她,从那之后,他便陷入了巨大的内疚之中,他总感觉校园里的每一个人都在鄙视他是胆小鬼,懦夫。他为了帮Derick祈祷,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进了基督教堂,祈求上帝的宽恕,并且帮神父一起在各个社区做义工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这不是你的错,”许铭心说,“你只是和大部分人做了一样的选择,只能说明Derick是英雄,你是普通人。”
“是我的错,如果我同样出手相助,在加上那男孩子一起,Derick不至于那么惨。”苏洋对这种事情做了个大概的总结,他说,“我们太多人都在计较得失,而忘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