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桌上电话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什么事?”影旸有些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爸爸?”当听到爸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显然很惊讶。自从爸爸帮炼夜去管欧洲那里的地盘,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来了。
“影旸,还没有睡吗?”司徒影慕关切的问道,现在在圣伊城因该已经是凌晨了,他本来打来只是想留言的。
“恩,最近事情比较多。”
“炼夜有什么事吗?还是私玦怎么了?”司徒影慕没有想到他那个似乎没什么事能难倒的儿子会如此消沉,金色的镜框下眼睛一暗,老练的捕捉到了影旸话里隐藏的意思。
“恩,最近在拿一份设计图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还有一个星都的余党,最近在抓他。”
“星都的余党?”司徒影慕显然有些惊讶。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尚朝夕应该是最后一个——怎么又跑出来一个余党。
“恩,尚慕阭,尚朝夕的儿子,曾经也去过星都,爸爸你也知道,既然有这号人物存在,私玦就不会留活口的。”
“很好啊,私玦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斩草就是要除根。”司徒影慕的声音闪过丝狠戾。
“爸爸,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
“那最近还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司徒影慕手中拿着资料,金色的镜框在阳光下泛着光,即使在打电话,他也没有时间停下来,只是不停的批阅着文件。
“恩,不过最近私玦抓了个女的。”
“这有什么,炼夜又不是不抓女的。”司徒影慕不以为意。
“问题是……没有关在炼狱。”
“什么?”电话那头的司徒影慕猛的一怔,他停下了手中的笔,按掉了免提,拿起了听筒似乎想听得更仔细,看看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恩,让她整天晃在炼夜里。”影旸适时的把听筒拿开了点距离,来躲避司徒影慕的高分贝。其实爸爸那么惊讶他也能够理解,想当初,他也是。
“那女的什么来头?”那头的声音明显低沉和越发的严肃。
“好像是尚慕阭的表妹。”
“私玦最近怎么回事,不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嘛,现在先莫名其妙救了个女的,让她当了炼夜的二小姐,现在怎么又来一个?”
“不知道。”影旸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很久。
“我问你,那个女孩子……”司徒影慕的声音忽然顿了顿,似乎想了一会,“她的头发是不是金色的?”
“不是,蓝的。”影旸不解,爸爸怎么突然关心起了头发的颜色。
“哦……”那头似乎松了口气“那……”
“司徒先生,雷有事急着像你汇报。”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别的声音。
“影旸,先不说了,我有事。下次再给你电话,好好协助私玦.”他嘱咐道,便急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忙音,影旸无奈的摇了摇头,最近怎么都这样……
雨后的墨夜斯堡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天气越发的寒冷,微微呵气,便白雾缭绕。
一夜无眠,泠星独自走在晨曦的墨夜斯堡中,道路两旁的百合花上的露珠泛出晶莹光芒。
如此美轮美奂的墨夜斯堡,置身其中仿佛如在童话世界。不过,越是可怕的东西,它的外表就会越发艳丽。
墨夜斯堡的尽头,有一条石子路,石子路的一头是美轮美奂的童话城堡,另一头便是庞大的炼夜帝国。
泠星在墨夜斯堡的日子尤为平静,没有人知道在一栋古宅里有她这样的一号人物。
这里的周围没有一个守卫,因为夜暄晴三个字已经变成了最好的枷锁,死死扣住了她的死穴。
自从那天再次被夜暄晴撞见后她几乎再不出门,所以这里的白天和黑夜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白天,她坐在窗边,一室阳光,却驱赶不走地上那道忧伤的阴影。
夜晚,她亦坐在窗边,皓月当空,漫天星辰,她却也只是把头深埋在自己紧紧环抱的双臂里,似乎想要消失在这浓重的夜色之中。
十天了,曾经以为漫长的十天,原来可以那么短。
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似乎过每一分钟都像一天那样漫长。
而现在,十天对她来说也只是转眼而已。
短短的几天,天气已经从原本的秋天渐渐转入冬天。
树上的树叶已经渐渐枯黄,飘摇的落到了地面上。
昨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雨,泠星其实很想出去再淋淋雨,可是怕碰见他,所以,今天清晨,天微微亮,她便套了一件大衣离开了房子。
雨后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
泠星双手抱住膝盖静静地坐在贝莉斯海湾旁,蓝色的大海依旧美丽的耀眼,海浪一次次卷过岸边,又再一次回归大海,在遥远的海平线上,天空蓝得那样纯粹空灵,白色的海鸟展开雄健的翅膀,翱翔在远方的海平线。泠星的视线久久不能离去那幕场景,仿佛想把它深深烙印到灵魂的深处。
如果能像海鸟一样自由,没有羁绊,那该多好……
其实她只是想要的平淡的和家人在一起,为什么,那么难呢……
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手臂里,海风轻轻舞动着她水蓝色的头发,温暖的阳光洒在纤细的背影上,远处望去,美得像幅画。
贝莉斯海湾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泠星回想起第一次听到那个传说的时候,翎轩陪在身旁,还玩笑道自己的项链有可能就是传说的项链。
可是——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空空荡荡的。
她的眼中瞬间盈满失落。
那些往事,美好得让她不忍去回忆,怕想多了,会发现原来的都是一场梦,然后醒来,只是让自己更疼而已。
多久了呢?
好像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了慕阭哥和翎轩了?慕阭哥脚上的伤好了吗?还有翎轩,那个总有着玩味笑容的他,那个总会在她难过的时候逗她笑,借她肩膀靠的他——还好吗?
好想见他们啊……
几夜未睡,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手却是冰凉的。
对了,他们绝对不能来——来了——会死的。
那么好的慕阭哥和翎轩怎么可以死呢?
泠星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却发现手上沾有着温热的液体。
怎么了……这样的天也能出汗啊。
她笑了笑,又胡乱的在眼角抹了抹,都流到眼睛里了,讨厌……
可是,无论她怎么抹,都还是抹不干净,直到整个手背都湿了,眼睛依旧酸涩的疼——她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金发的女孩,模模糊糊的,似乎也在用手不断的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