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本命叫钟西峰，只是这个名字并没有人知道，因为鬼老身份神秘，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长时间。在他的那个年代有人开玩笑说：“世人只知鬼老叫鬼老，不知鬼老叫西峰。”鬼老自己并不介意，他身心豁达。
鬼老32岁成名，一生只修了4个穴脉：灵脉、神脉、气脉、翼脉。不懂的人都会问别人：只修了4个穴脉的人多如牛毛，为什么偏偏鬼老成名了？但是了解他实力的人都知道，鬼老4个穴脉全都是九重天，也就是满重天。九重天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听说到了那个地步穴脉会发生变化，但那到底是什么变化就没人知道了，只有同样修了九重天的人才了解。
李封元对鬼老很不感冒，不是鬼老脾气太暴躁，而是李封元的脾气太暴躁，鬼老偏偏喜欢打哑谜，做事不紧不慢。有时候你问他十句话，他不见得会回答一句，就算回答了你也听不懂。而且鬼老这个人动不动就消失，不是速度太快跑掉了，而是真的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只要他自己高兴，不管自己在做什么，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他直接从你眼前消失，从来不会考虑你心态怎么样，而且一消失有时候就是好几年。这两个人注定性格犯冲，八字不合。
李子空遇到了贵人，现在他可能还不了解，他不知道的是，鬼老的一言一行影响了他的整个人生。也因为鬼老，李子空走向了一条不寻常的道路，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听完鬼老的回答，李子空有些懵了：‘鬼爷爷竟然真的是一个真人？这里不是虚拟空间吗？这……等一下，我的思维有些混乱。’李子空脑袋这会儿全乱了，丝毫摸不清头绪，干脆一头倒在了床榻上，闭上眼睛仔细思考。不过……床榻就那么点大，李子空躺下的一瞬间，鬼老不得不将自己的腿缩了起来，同时他又笑了起来：“有趣的娃，有趣的娃。”
李子空开始整理思路：首先，我是在自己的虚拟空间里面修炼，然后不知不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仔细想想，那个时候我的房间其实已经到另一片空间了。也就是说……我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空间里面。如果说这一片空间是现实的话，我又能在这里创造东西……如果说这里是虚拟空间的话，周围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李子空的眼睛突然睁开，心跳有些加速，转过头，看到鬼老正在看着他。他睁大眼睛看着鬼老，张口说：“鬼爷爷，这里不会是一个与现实相接的虚拟空间吧？”
鬼老微微一笑，喝了一口酒，抬起头又出现了那个歌的调：“小娃儿，小娃儿，有趣娃儿；非是空，亦是空，万事空空。”
“这又是什么意思？鬼爷爷，你是说我说的对，还是说我说的错？……非是空？……什么叫非是空啊？”躺在床上的李子空，用手抓了抓脑袋，想到：这鬼爷爷真的好奇怪啊！怎么话的意思都不说明白？
鬼老拿起酒葫芦，转了一个圈：“你看，我手中的这个酒葫芦还是酒葫芦么？”
“是啊！但是它刚才转了一个圈。”李子空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脑海一通：“鬼爷爷是说，我说的话是对的，只是要我不要太在意，一切只在于我怎么想？”……感觉李子空更像是鬼老的孙子，这种奇葩的事情也能想通，实在是怪异的很。
“呵呵呵……喝酒。”说完鬼老便不再管李子空，自顾自地喝酒。
李子空还是有很多疑惑，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酒。只是这一次他有了警惕之心，早就打开了意念，告诉自己这就是虚假的的。所以酒喝进去之后，一点味道也没有，喝进嘴里就消失了。
想起刚才喝酒的味道，李子空好像又有点怀念了，那种头有点晕晕的感觉，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李子空眼睛一张，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酒杯又满。然后告诉自己这酒是真的，它是有味道的，它是可以让我头晕的酒。然后就是一口喝下，只是这酒……还是一点味道也没有。这就奇了怪了，李子空不服气，接连喝了好几杯，结果一样，一点酒味也没有。
李子空有种想哭的冲动，这里的一切都太奇怪了，一点逻辑性都找不到，哭丧着脸再次问鬼老：“鬼爷爷，这酒的味道怎么没了？不是酒，真的不是酒了。我想喝酒。”
“酒不是酒，人不是人，世界不是世界，我不是我。我确实不是我，我是真的我。”鬼老又是一席哑谜，李子空陷入了沉思。这也就是李子空这个懵懂的少年，要是换成李封元，要不是他跟鬼老的实力相差不多，他肯定会把这家伙揍得满地找牙。这鬼老也太气人了。
只是李子空并不这么想，他重新站了起来，径自走出了茅屋，看着周围的景色，就那么虚空开始漫步。老人也不管他，笑了笑，将腿盘了起来，身体一阵模糊，同时对面又出现了一个鬼老。两人中间出现一个棋盘，32个棋子，这是中国象棋，两人就这么下起了棋。
新政区的会议室，这里李封元用手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一直不展：“到底是什么把子空叫醒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随后他站起身体，对身边的两个人说：“这样，我重新去朝阳区走一趟，看看那里早上是什么东西叫人起床的。我可能要明天上午才能回来，老家伙，帮我照顾好子空。”
李封元说完准备走，张弘瑞笑了一下笑：“你就放心，子空可是我的弟子，我怎么会不照顾好他呢？”
“你还要脸么？子空什么时候成为你的弟子了。他答应做你的弟子吗？……”不等李封元继续说，张弘瑞再次开口：“行了，你赶紧去吧！等子空醒了，要他自己决定要做谁的弟子。”
“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先走了。”李封元转身正要走，突然炎龙开口了：“等一下！你们看！”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纵使这些人经历几十年的岁月，此刻也难免心跳加速。
他们看到了什么？李子空的身体正在消失。并不是一瞬间就消失了，而是在慢慢地变淡，仿佛本来李子空就不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一般。众人不冷静了，特别是李封元，一个瞬移，双手直接握着李子空正在消失的手，双手还有温度，还能握住，可是眼睛却慢慢地看不见了。李封元心里着急，眼睛竟然开始变红了，大声吼道：“子空，你个不孝的东西，你在干什么？赶紧给爷爷醒来。”可是李子空的身体还是在消失，整个人睡的那么死。
一阵嘶吼，李子空一点反应也没有，李封元双眼通红，他突然冷静了下来，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像恶魔：“你们就在这帮我看着，子空回来马上发信息给我，我去找鬼老。”说完，李封元背后的火焰羽翼又冒了出来，双翼一展，身体瞬间消失。整个办公室被李封元的羽翼的火焰高温给毁去了一大半。炎龙微微有些叹息，张弘瑞也不例外。
李封元为李子空好像有些疯狂了，可是李子空现在在干嘛呢？
“李子空”出了茅屋之后就一直在虚空中漫步，其实这个“李子空”也可以说是李子空本体的意识。看着周围花草树木茂盛，仙禽猛兽戏游，嘴里又开始念叨了：“是酒不是酒，是人不是人，是我不是我……荡是我，浪亦我，天下游躺……”
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突然李子空话语一转：“我就是我，流泪的是我，快乐的是我，悲伤的，不悲伤的，一切的我都是我。我并不是鬼爷爷，我就是我。小是我，大是我，我就是我；哭要闯，笑亦闯，就是要闯；天下大世闯一闯，方能知晓这是我。这是我，也乐呵，我结伴闯荡。……”
突然，在“李子空”面前凭空出现一道人影，这是……李子空？这李子空双眼闭着正在睡觉，就那么躺在虚空当中睡得很安稳。“李子空”还来不及多想，就化成了一股炊烟，往李子空的眉心飘去。
就在这股炊烟完全没入李子空的眉心之后，李子空瞬间就转醒了，这次不像上两次一样，醒来之后魂不附体了。这次李子空转醒之后很平静，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几分钟之后，李子空开始看向四周的风景，风景还是一样，周围如同仙境一般。然后他伸出双手，就那么看着，再然后，用一只手捏了一下另一只手。心里一惊：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肉体？我的身体怎么跑虚拟世界里来了？鬼爷爷，找鬼爷爷。
这样想完，李子空直接飞向茅屋，自己吓了一跳，差点从空中摔下去。镇定了一下：我的身体也会飞？差点忘记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瞧我这记性。得赶紧去问问鬼爷爷，我的身体怎么跑这里来了？
鬼老跟“鬼老”一局棋还没下完。其实李子空发生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在下着棋，好像一点也不关心。
冲进茅屋，李子空张口便来：“鬼爷爷，鬼爷爷，你帮我看看，我现在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吧！我的身体怎么跑这里来了？鬼爷爷，……别下棋了，快帮我看看。”李子空看着鬼老不理他，直接扑到了棋盘上，用身体挡住棋盘。他还没反应过来此时他身边有两个鬼老。
鬼老微笑的脸稍微变了一变，暗想：这小家伙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鬼老再次发出了微笑，只是这次的微笑不像是平淡地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开口说道：“小家伙，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李子空扑在棋盘上其实看着的并不是真正的鬼老，这会儿鬼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再加上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两道身影，着实给李子空吓了个不轻。身体瞬间弹了起来，退到一边，双手展开要打架的样子：“呀！你是谁？鬼爷爷？有两个鬼爷爷？”
“对啊！有两个鬼爷爷，你还是说一下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吧！”其中一个鬼老开口，是李子空左手边的那个，而右手边的那个将散乱的棋子重新收拾了一下，拿着一个棋子举棋不定，好像在回忆当时那个棋子是摆哪的。
李子空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心里的疑惑要紧，又走近鬼老开始问：“鬼爷爷，你给我看看，我都有些怀疑我自己了。我现在是我自己吗？也就是说……我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吗？我感觉我并不是虚拟的意识，可是这里就算是介于虚拟和现实中的世界，真实的身体也不该来……”李子空好像又想起了眼前的鬼老，是啊！鬼老不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么？
鬼老笑着回答：“你都说了这里是介于虚拟和现实之间，虚拟的意识能来这里，那么真实的身体为什么不能来呢？这不正好是一个五五之数吗？”
“什么叫五五之数啊？不过好像也对，这里既然不是完全的虚拟世界，为什么真实的身体不能来呢？只是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啊！”李子空转而想到了更重的事情，开口又问：“鬼爷爷，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啊！这个空间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么？”
鬼老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接下来的一句话，将李子空惊地说不出话来。鬼老说：“人在这里可以永恒，可以长生不死。”
李子空虽然还小，对生命的真谛还不了解，但是永恒跟永生不死这种词眼实在是太敏感了。李子空确实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暗暗地想：永恒？永生不死？不就是不朽吗？这个世界的人还可以不死的？我记得活的最长的人才200多岁，大部分人能上100岁就算是长寿了。永生是一个什么概念？
李子空沉默了好一阵，然后又似懂非懂地问鬼老：“鬼爷爷，长生是一个什么概念啊！我记得好像有很多人追求长生来着，活得很久很好吗？”
听了李子空的话，鬼老突然之间有些叹息，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啊！连小孩子都知道。活得很长真的很好么？”叹息完后，鬼老又露出了一股奇怪的笑容，开始问李子空：“小家伙，长生怎么会不好呢？你想啊！到时候你要是死了，你的朋友们怎么办？你的爱人怎么办？你的家人怎么办？而且你不怕死吗？死可是很痛苦的。你要是活着，你将会看到你的子子孙孙，享受无边的天伦之乐啊！”
“这么说长生好像真的很好，只是……我能带我的家人跟朋友们来这里么？他们要是进不来怎么办？那不就只有我一个人活着了？那我为什么还活着啊？我不是会很痛苦么？”李子空嘟了嘟嘴。
“说的好，其实长生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是一直呆在这里的话，你的记忆会被这里的空间属性给剥夺掉的，所以长生的代价就是，你将忘记所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李子空又被鬼老的话给吓住了，急忙说道：“不要，不要，我怎么会忘记他们呢？鬼爷爷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对不对？我要出去，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李子空这次是真的急了，眼中泪光闪闪，看的人一阵心疼，他走过去拉着鬼老的手就往门外拽去。
鬼老有些无语，自己好像被这个孩子给克住了，再也不能保持一开始那种豁达的心境了，只是他也不控制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张口说：“好好好！你也别太着急，人的大脑可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记忆没有那么容易被消除。这里修炼可不是外界可以比拟的，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灵穴打开才对。”
“打开灵穴？我不是才刚刚打开通透穴么？又去冲刺灵穴？鬼爷爷，你不是逗我玩吧！”李子空的注意力被转移，没刚才那么着急了。
“我怎么会逗你呢？你不知道你现在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吗？你不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吗？连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打开灵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
“那我试试。”说完李子空来到穹宇之中，盘腿开始坐起来，神情严肃，思维重新游进灵脉九穴。而鬼老则在一边，又躺在虚空上，拿起酒壶，开始唱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