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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蓬巴尔改革

一个国家的繁盛总是与一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无论他是国王还是大臣,法兰西的辉煌属于路易十四;普鲁士的崛起刻上了腓特烈二世的名字;俄国的勃兴与叶卡捷琳娜二世息息相关。伊比利亚半岛一隅的葡萄牙直到18世纪中期才开始幡然醒悟,在蓬巴尔的治理下,葡萄牙一改昔日病恹恹的形象,成为西地中海地区一个生机勃发的国家。

在金山上沉沦

在西方海外探险史上,葡萄牙人开风气之先,且不说麦哲伦环球航行,达伽马到达印度,单是赫赫有名的亨利王子就值得葡萄牙人骄傲。时过境迁,葡萄牙人并没有沿着先人的足迹继续前行,遍布全球的殖民地是葡萄牙人昔日辉煌的见证。

18世纪的葡萄牙似乎失去了进取的雄心壮志,他们安于伊比利亚半岛的一隅。大西洋彼岸的巴西不仅是葡萄牙的粮仓也是金库,源源不断的黄金白银从巴西运到葡萄牙。葡萄牙人不用努力,便可以挥金如土,也许是堆积如山的黄金消磨了这个国家的雄心,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国家也是如此。当年葡萄牙人毫不畏惧地驶向波涛汹涌的大洋,是因为他们没有钱,他们想在大洋彼岸找到黄金,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所以他们宁愿在金山银海中醉生梦死也不愿意在颠簸不定的海船上受半点儿苦。

1640年,葡萄牙因为不满西班牙强征税赋起来反抗,随着葡萄牙国王的权力不断扩大,葡萄牙国会形同虚设。国会限制国王过度征税,如果国王开征新税需要得到国会的同意,但是葡萄牙国王现在有巴西这个巨大的金山,已经不需要征新税了。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已经让葡萄牙国王可以挥洒自如,贵族们修建起豪华的宅邸。葡萄牙人拿着金银珠宝可以在欧洲买到任何想买的东西,从一般消费品到奢侈品。

葡萄牙成为一个消费者,国内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业,而商业几乎垄断在英国人手中。葡萄牙并不是土地贫瘠的国家,但是粮食却不能自给。葡萄牙唯一可以用来出口的就是葡萄酒,葡萄牙与英国签订了一系列条约之后,在经济上失去了自主权。英国的纺织品大量涌进葡萄牙,葡萄牙广大的殖民地成为英国商人的乐园。葡萄牙没有强大的海军,运送金银的船只需要得到英国海军的护送。18世纪的葡萄牙虽然有大量的海外殖民地,但是本土却沦为英国的殖民地。当西欧强国纷纷发展工商业的时候,葡萄牙却是自甘落后。

蓬巴尔的任后生活

1 777年2月24日,约瑟夫一世去世,他的女儿玛丽娅一世登基。反蓬巴尔的人们聚集到女王身边,要求严惩蓬巴尔。蓬巴尔当政期间得罪了太多人,这些人都想置其于死地,无奈之下,蓬巴尔辞官回家。回到家中的蓬巴尔根本不得安宁,每天都有人来他家兴师问罪,就连女王也想惩罚蓬巴尔,但是发现蓬巴尔推行的每项政策都经过她父亲的同意,惩罚蓬巴尔也就意味着她的父亲约瑟夫一世是个昏君。于是女王便将蓬巴尔“和平流放”,既往不咎。

除此而外,葡萄牙国王约翰五世是个宗教迷,他将大量的金银贡献给罗马的天主教教廷,希望得到教廷的奖赏。在他当政期间,葡萄牙十分之一的人口不是教士就是修女,人们讽刺约翰五世说,他修建的建筑都是修道院,他的军队是教士,而女仆则是修女。在约翰五世的庇护之下,葡萄牙的耶稣会发展迅速,不但占据了全国大量的良田,还消耗了大量的国库收入。教会支持下的宗教裁判所审判异端,犹太人被送上火刑架,宗教上的恐怖主义气氛,让外国人对葡萄牙不敢问津,从而使葡萄牙失去了吸纳外国优秀人才的机会。

18世纪的前半期,尤其是在约翰五世统治之下,葡萄牙对外依赖英国,毫无进取之心;对内受制于教会的控制,全国笼罩在宗教气氛中。即使每年巴西可以供给葡萄牙几船黄金与白银,也难以阻挡它沉沦与衰败的步伐。

雄心勃勃

教会的势力在葡萄牙可以说一手遮天,它的触角无所不在,约翰五世以重金向罗马教廷购买宗教特权。1716年,葡萄牙宫廷的小教堂一步步成为一个新教区,其首脑是红衣主教,此后约翰五世又在里斯本建造了一所特别的教堂,将全国教产的四分之一交给这个大教堂的神父管理。这一教堂的神父的地位只有罗马教皇可比。谁也不会想到,小小的葡萄牙居然有900多个修道院、3个骑士团和650多名骑士团军官。

除此之外,葡萄牙的贵族也非同寻常,他们不仅身居高位,而且占有大量的财富,连国王对他们都得礼让三分。1742年,约翰五世得了痴呆症,8年之后约翰五世去世,他的儿子继承王位,即约瑟夫一世。约翰五世去世之后,他的王后立即将塞巴斯蒂安·约瑟夫·德卡瓦略·厄梅洛从国外召回担任国防及外交大臣。此人即是蓬巴尔侯爵大人,在他掌权的27年里,葡萄牙旧貌换新颜。

蓬巴尔年轻时是一名出色的运动员,而且还混迹于里斯本市的黑社会团体之中。这个黑社会团体主要由贵族子弟组成,而蓬巴尔便是这个组织的领袖。1733年,蓬巴尔与一个贵族小姐私奔,后来这位小姐的父母逐渐了解蓬巴尔的才干,便将女儿许配与他,而且还带去了不菲的嫁妆。此后,蓬巴尔开始了从政生涯,虽然他处事干练、果断,但是约翰五世并不怎么喜欢他。

蓬巴尔前半生的政治生活几乎都是在国外度过的,他先后做过葡萄牙驻伦敦公使、葡萄牙驻维也纳公使。在英国期间,他潜心研究英国的政治与经济,当时英国已经实现了政教分离,宗教主要是个人信仰,并不能干涉国家的政策,而英国国内繁荣的工业给蓬巴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就是在英国期间,蓬巴尔心中已经形成了改造葡萄牙的蓝图。

确立权威

蓬巴尔回国之后,荣升为大臣,他聪明机智、行事果断,逐渐成为新内阁中的灵魂。1755年,里斯本发生严重的地震,成千上万的人死于废墟之中,约瑟夫一世惊慌失措,时刻准备逃离这个人间地狱。约瑟夫一世忐忑不安地问蓬巴尔应该怎么办,蓬巴尔斩钉截铁地说,营救生还者,掩埋罹难者。在蓬巴尔的指挥之下,救援工作有序地展开,那些趁火打劫者遭到最严厉的惩罚。蓬巴尔强令里斯本港口的货船卸下粮食和食品,保证灾区的需要。通过这次救援活动,蓬巴尔的才能得到淋漓尽致地发挥,在内阁中的地位无人质疑。

蓬巴尔并不满足于此,他的目标是建造一个强大的葡萄牙,在重建里斯本的同时,他要对整个国家动手术。教会和贵族的势力已经严重阻碍了葡萄牙的发展,因此,他需要将缠绕在葡萄牙身上的这两条蛇打掉。

面对蓬巴尔,贵族和教士们也在密谋推翻他的计划,蓬巴尔向约瑟夫一世报告,一些耶稣会的教士正在密谋造反。约瑟夫一世一纸命令便将耶稣会教士赶出葡萄牙宫廷,与此同时,蓬巴尔让自己的兄弟携带重金收买罗马教廷反耶稣会的势力。葡萄牙驻罗马教廷的公使一纸诉状把葡萄牙的教士告上了教会法庭,认为这些教士没有履行基督徒的义务,他们只贪图权力与财富。葡萄牙的耶稣会教士受到严重打击。

此后又发生了一次离奇的刺杀国王的事件,反对蓬巴尔的贵族和教士几乎都牵涉其中,显赫一时的贵族与教士被打入地牢,有些则被处死。蓬巴尔鼓动国王没收教会的财产,巩固国王的权力。经过这一系列的运作,蓬巴尔将教会和贵族打翻在地,他可以放手打造一个强大的葡萄牙了。

强国之策

蓬巴尔取得了完全的胜利,教会与贵族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遍布全国的秘密警察让任何胆敢反抗蓬巴尔的人都要入地牢。他将自己的治国理想付诸行动,教会的土地被没收,大量修道院被关闭,未满25岁的青年人不能做修道士,因为蓬巴尔需要这些青壮年劳动力参加国家的经济建设,而非在修道院中念经苦修。

蓬巴尔倡导宗教自由,对犹太人和其他教派的歧视政策被取消了。1773年,国王的敕令规定,所有葡萄牙臣民都有权利参与国家政治、经济生活,宗教裁判所被废弃。此外,蓬巴尔要与葡萄牙贵族、王室的奢侈之风作斗争,大量干吃俸禄而无所作为的官员被裁撤下去,同时大大减少了王室的花费。

蓬巴尔鼓励国内经济发展,资助工商业,鼓励葡萄牙商人的贸易活动,建立教育培训机构,专门培养经济人才,同时扩建陆海军。蓬巴尔在国内大刀阔斧的改革使这个在金山上沉沦的国家重新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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