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西厢房在忙着重建房舍,路上忙碌的人甚多,不易通行,白琴要去前厅用饭只能从后院绕过去。白府后院是一小片竹林,林中置有石桌石椅,但因不常有人走动,故而那桌上落满了竹叶。
白琴正从小门里穿过,蓦地听到那林间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她当即警惕地回头。
天高云淡,风吹绿竹,叶落纷纷,什么人也没有。
她略感奇怪,琢磨着或许是自己听错了,正迟疑地往前走,却不想迎面和一人撞上,她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揉着额头没好气道:
“你走路没长眼睛啊!?”
对方似乎比她还要站不稳些,扶着那墙方才没倒下去,白琴抬头一看,听君正捂着鼻尖略有些歉意地望着自己,一时怒意更胜:
“怎么又是你。”
知道她看不懂手势,听君只笑着指了指她身后的竹林,继而又欠了欠身。
“你想采竹叶回去?”白琴尝试着猜了一猜,见她嫣然一笑点着头,心里倒有几分沾沾自喜,“哼,我就说么,这哑语有什么难懂的。你以后见了我还是得与我打手势,知道么?”
“……”
想不到她这好胜心如此强,听君汗颜着颔首,又施了一礼,便从那小门进去。
白琴也举步将走,不想正在这时,一阵狂风大作,满院的竹叶乍然飘起,走石飞沙,她隐隐觉得不对,猛然转身。
竹林间不知几时窜出三四个蒙面人,白琴一把拉住听君,急急往后跳了几步,一手甩开腰间的长鞭,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蒙面人扬起手里的刀,冷声问:“你们二人,哪一个是白家大小姐?”
听君和白琴相视一眼,皆是不解。
“你们找白家小姐作甚么?”这话一出口,白琴就觉得有点多余,她侧过身低低对听君耳语道:“你回去找我哥他们,这里我来应付。”
听君刚点了头,不想却听那另一个蒙面人哼道:“管他那么多,全都抓回去不就好了。”
“说的也是。”
白琴厉声道:“你想得美!”言罢就扬鞭往地上一打作势要上,怎料那蒙面人竟不接招,只飞快从怀中摸了一把药粉朝她面门撒去,白琴只觉眼前一花,头晕目眩,还没走上几步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朦胧中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在小声议论。
“叫你们把白家小姐带回来,怎么抓了两个女人?”
“兄弟们又不认识白小姐……”
“罢了罢了,等主子回来再说。”
不过多久,便是一道铁门缓缓关上的动响,四下里归于平静。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傍晚还没用饭,白凌就听见那小厮急急忙忙跑进来,因见方简几人还在旁边,便不由呵斥道:
“没规矩,从前怎么说的,但凡遇事莫要慌张,礼节礼数不能少!这么咋咋呼呼的作甚么。”
小厮听罢只得立直了身板,垂头道:“是……”
白凌悠悠喝了口茶,这会儿才甚是满意地点点头:“说罢,什么事?”
小厮这才慢慢道:“老爷,门口有人带了封信给您,说是大小姐被人劫走了,让您拿钱去赎呢。”
“噗——咳咳……”白凌一口茶水呛在喉,连咳了好一阵才惊慌失措地对他招手道,“快……咳咳……快把信拿给我看!”
底下坐着的昔时一脸看好戏地神色,摇头笑道:“这白家老爷,还叫人遇事儿不慌呢,自己倒先被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