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提了刀就往外走,秋亦也着实是累的很,灭了灯上了床,和衣闭目浅眠。
朦胧中依稀感觉还未睡多久,外面却闻得声音吵吵嚷嚷的,那内容虽不慎清晰,可只听口气就知道说话人是白琴。秋亦烦不胜烦地翻过身去,本不想理会,怎奈那吵声不止不休,他终究是忍无可忍,推门出去。
走廊上正看见白琴在那房中叉着腰一面扶额一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面前站的人,身形单薄,头习惯性地微微低垂,但因背对着他,此刻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喝茶不是梳洗也不是,我为的什么啊非得要照顾你。”
白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想不到是个哑巴。我要早知道你是个哑巴,就是把小二拎起来给你要一间房,也不会让你睡我的屋。”
听君抿着唇,甚是抱歉地朝她施了一礼,尚犹豫着要不要从她房里退出来,身后却听得有人冷声道:
“她就是个哑巴又如何,总比有些人,生的人模狗样的,嘴里还吐不出象牙来!”
白琴正一肚子火,偏头看着离得不远处,秋亦站在那门口,眉目阴沉,她心里就越发气恼。
“我骂我的,干你什么事!她睡我的地方,还不让我骂不成?你们能耐,你们能耐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啊。”
“哼。”秋亦冷冷一哼,上前伸手就将听君手腕扣住,“不劳费心,我们即刻就走。”
说完不管不理地上前拉了听君便下楼要往门外走。
正巧白涉风从后院练武回来,一见他这满面寒冰表情生硬的朝门口冲,连忙上去拦住。
“师兄,你……你这是又做什么啊?”
秋亦抬眼将他一扫,语气不善:“贵地当真呆不得,我二人贫贱身份不敢叨扰。”
“诶诶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又和白琴吵了一架,白涉风回头就朝楼上道,“小琴,你干什么大清早的又惹我师兄生气。”
“我惹他?”白琴伸出头来,咬着牙跺脚便道,“那姑娘自己是个哑巴,我又不懂她那瞎比划的什么意思,不过说了她几句,那毒舌男就自己炸毛说要走了,合着什么都怪我喽!?”
“哑巴?”白涉风倒是吃了一惊,回眸又往听君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她容貌秀美,举止又温雅端庄,想起之前是没听她开口说话,却不料竟是个失语者,一时呆愣。
听君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手腕又被秋亦捏得生疼,她咬了咬下唇,轻轻用力想要抽回来,不料后者却分毫没松手。
“师兄……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白涉风回神过来,腆着脸笑道,“师父还没见到你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方才我还和他提起,说你回来了,若是眼下你走了,师父准该伤心死了。”
听他说起师父二字,秋亦神色才略略缓和了些,略有些怀疑地瞧着他:
“你真和师父说过了?”
“说过!当然说过!师父还说,等早间觉睡足了就来找你说说话呢。”白涉风一见有门儿,赶紧又道,“何况外头也不安全,这位……这位……”嚼了半天的字没说出后半句来。
秋亦淡淡扬了扬眉,替她答道:“她姓云。”
“噢噢!”白涉风忙笑道,“这位云姑娘定然也没睡踏实,你瞧人家,眼圈儿都是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