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听君便脸上一红,低头没再说话。
“那你有害过他么?”
她轻摇头:“……夫人只让我将他每日的行踪记下来……没吩咐我做别的什么。”
“嗯,这不就对了。”他展颜笑道,“你没害过他,还担心内疚作甚么?又没做亏心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也不知道下毒一事是否是夫人所为,她把他所有的事皆一五一十告诉旁人,就算非她所害那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啊。”昔时望向窗外一树的梨花,想起一件事来。
“秋亦他那个爹,昨儿好像没了。”
融暖的春风乍然而起,吹在她脸上,隐隐有几分料峭。
明月山庄,东面偏院之内。
两个仆役把秋家老爷的尸身从床上小心移至门板上,继而往灵堂那边而行,后边儿跟着的秋月和秋恒二人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那模样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会为其孝心感动一番。
秋亦冷眼望着秋莫尸体被抬远,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朱管家迈着步子小跑而来,对秋月秋恒二人施礼之后,方向秋亦拱手道:
“三少爷,夫人似乎是伤心过度,眼下还在屋里躺着,大夫说是体虚劳神所致,要好好静养。老爷的后事……可得麻烦三少爷您多留留心。”
这话才一出口,秋恒就抢上前来:“让他留心?我和二姐就不是秋家的人了是不是?”
“诶,四少爷。”朱管家一脸无奈表情,“这是夫人交代的,老奴只是传个话,您若是有意见,大可去寻夫人问问。”
“说得谁不敢似得!”他脾气一上来,哪里还见得脸上有眼泪,转个身便要往前走,秋月瞪着眼忙拉他回来,小声喝道:
“你什么脑子?都说了娘身子不适,你现在冲上去作死么?”
秋恒咬咬牙,只得忍气吞声不说话。
一见这俩人安分下来,朱管家才又腆着脸对秋亦笑道:
“那个……三少爷您看,这接下来……”
“该什么礼做什么事,你看着办就行了。”他说得简短。
“呃,这……”难得夫人放下手来让他做些事,怎想他却极其不放在心上,朱管家皱着眉,提醒道,“这底下已经派人去江陵那边报丧了,明儿就有人前来祭奠,少爷可别忘了要亲自迎接啊。”
“知道了。”他甚是不耐地摆了摆手,竟侧过身,“我回去了。”
“诶?少爷……”
朱管家唤他不住,眼见他果真径自往回走,心里也是无奈得很。
时近傍晚,院子里漆黑一片,屋中还亮着灯,秋亦几步走进去在桌前坐下,信手端了一杯茶水来喝。
刚一入口,便嗅得一阵花香,他素来不喜花茶,早有吩咐过不能在茶水里放花,正放下茶杯要叫人进来,脑中忽而闪出一些零碎片段。
似乎许久以前,也有人是因一杯花茶,受了他的责骂。
垂眸看了一眼那茶水,水中散发着茉莉清香。他伸手摁了摁眉心,不再去想,只拿了一本书无聊翻开。
那是前北朝秦少游的词集,他是前段时间就命人买了来,却一直未有机会细读。今日心神不宁,正巧可看一看打发时间。也不知隔了几时,身边的灯烛又多了一盏,一旁竟有人拿了剪子在剪烛花。
兴许是瞧得入神,自己居然没注意到有人进门,秋亦仰头去瞧,那桌边站着个丫头,生的干干净净的,年纪却尚小,因见他望过来,也笑吟吟地面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