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此时仿佛打了鸡血般,情绪很是高昂,虽然每说一个字就感觉有人在他心上重重的刺了一刀,但他依然恭谨,他知道,眼前几人在要好处,只要让他们满意了,他的性命就保住了,甚至还能保住官位。只有保住性命,才会有未来,一旦这几人不满意,纵有万贯家财,也不过一场空。
黄强如此上道,张文轩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微笑的看着问天,似要问他的意见。李浩看问天没有说话,微微颔首,摆摆手让司徒彬把黄强带下去。“现在问天算是我们自己人,有些话还是要讲明白的。”李浩知道问天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承担这份伤痛,肯定心情不好,也没等问天回话就自顾自地把国安八处的一些规矩和注意事项说了一遍。
新人一周培训,每周四例行集合。问天面有难色,“我师父……”。不等问天把话说完,张文轩笑呵呵地道:“要照顾尊师是吧,都是自己兄弟,这点小事怎么还让问天烦心呢,别怕有金主,我正好觉得太便宜他了。”话落又喊司徒彬把黄强带出来。“这里是西郊吧,离市区太远了……”。“大切诺基,刚买两个月,明天……”。“嗯,京城这堵车厉害啊……”。“清华园那边有个四合院,环境挺好,问天兄弟要是住不惯,还有个……”。“嗯,明天把这些都准备好,会有人找你办手续”,张文轩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听到这话黄强一个激灵差点栽倒在地上,“都要……,好,好,明天一定能办好”。
这事办完,三人又交流了一会。主要是李浩二人问,问天回答。就这样李浩二人知道了问天的身世。孤儿,被师傅养大,自幼跟随师傅在山中修道,前不久师傅感觉大限在即,遂带着问天出来游历散心,不料到了京城一病不起。听到问天亲口确认自己只有十六岁而且是心动初期境界,李浩二人大叹奇才,虽然早已发觉问天只是个老实木讷的性子,但仍然庆幸这回捡到宝了。十六岁就有这个成就,在很多大门派也不多见,未来成就不可限量,此时近水楼台交好关系,未来绝对是一大强援。同时心中不由的对神秘的处长大人膜拜一番,这识人的能力非同一般啊。李浩二人又和问天约定一番告辞而去。三人不知为何都没提那晚的事件。至于黄强,也没有为难他,但不免告诫恐吓一番。
想不明白,李浩等人走后,问天一直呆坐在沙发上沉思。刚刚发生的事即使老油条如黄强也看的云山雾罩。“这问天莫非是某个大人物的晚辈?也不对呀,他师傅都病成这样了,要是有后台,不早就请一堆专家学者会诊了”。
“问天兄弟”,问天恍然惊醒,不知何时黄强和香儿已经收拾了好几个皮箱,此时正大包小包的站在他面前,看来是要告别。黄强挤成一朵花般的笑脸,虽然依旧做出亲近的样子,但多了几分敬畏和拘束。那个叫香儿的女子更是强颜欢笑一脸讨好。昨天还要赶人家走,岂料过了一夜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现在走的人反而是自己,还要打上……。黄强此时可谓是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无以名状。
“黄大哥,你要走么”,这么多天的相处,对于一个初逢大变的十六岁孩子来说,黄强二人无疑是一份淡淡的寄托,此时骤然分别,问天忽然有些不舍。通过刚才的谈话,他也知道黄强不是个好人,但无论如何黄强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他,即便他是有意为之。“问天兄弟,老哥要走了,你多保重。”黄强虽然依旧笑着,但任然看得出他的焦虑和颓废。“黄大哥,我……”,问天急忙站起身来,拉住黄强。黄强现在这个样子,问天很是愧疚,但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看问天窘迫的样子,黄强脸上阴晴变化了几番,长叹一声似是放下了什么般,有几分洒脱的走到沙发前坐下。以他的人生阅历,经此生死大变,最是容易看透放下。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看出问天只是一个初涉世事,没有机心的孩子。刚刚这声“黄大哥”似是触动了他内心的脆弱。“问天兄弟,你涉世未深,又要照顾你师傅,要知道人心险恶,你既然叫我大哥,有些事当哥哥的就要给你说道说道。”
黄强这种官场中人,说话自是一套套的,他又经历颇多,给问天讲这些人生道理,处事规则,自是信口拈来,让问天听的如痴如醉,黄强还是不是讲个故事、笑话,更是浅显易懂。一番长谈,一个真情流露,一个虚心请教,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正午。黄强肚内轰鸣,尴尬一笑道:“兄弟,老哥这次真的要走了”。“大哥,有件事……”
先前张文轩曾讲过,像他们修士,一般不会干涉凡人之事。遇到黄强这种贪官污吏,多是敲点竹杠,恐吓一番。可是黄强不知道啊,他正准备迎接人生的末路呢。刚刚的谈话,黄强也多有悔意,而且对问天是真心相待,加上先前的期满,问天自觉对黄强有些亏负。况且修士最不喜欢欠人情。因为了结因果所面对的未知危险可大可小,也许一件不经意的事就会万劫不复。沉吟片刻,问天就把相关事宜如实告诉了黄强。既然可以轻松了结因果,问天当然知道如何选择。
黄强并没有太过兴奋,只是淡淡一笑:“大哥已经看开了,以前做的那些事确实很混蛋,以后不会了,有空去我家玩,让你嫂子给你包饺子”。说完转身而去,那背影潇洒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