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8年8月23日于伦敦
亲爱的儿子:
自从我回到伦敦之后,和你的朋友埃利奥特先生先后两次共进晚餐。说句真心话,我以前担任国务大臣的时候,可从没有这样细心而又好奇地审视一个政治犯。我并没有按照这个国家法律的规定,去冷酷无情地对待他,相反,我对他以礼相待,并向他提了一些寻常的和非同寻常的问题。我异常高兴地告诉你,他对我说的有关你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希望听到的。我由衷地祝贺你得到这样一位如此诚信的见证人的好评。备受赞誉,是一个有理智的人能够拥有的最大快乐与最高荣誉之一,但愿你能够一直值得人们倍加赞誉!
埃利奥特先生十分肯定地对我说,你极力避免酗酒,而且对赌博深恶痛绝。听了这话,我心里乐开了花。酗酒既有损人的身体健康,又会损害人的心智健康;赌博既会毁掉一个人的财富,又会毁掉一个人的品格。哈特先生以前给我写信时曾提到过,如今埃利奥特先生又进一步证实,你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去使用自己的零花钱,尽管许多人把自己的零花钱用来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你却用它购买有价值的好书。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征兆,它让我看到了美好的希望。我亲爱的儿子,接下来的两年里继续这样做下去。除此之外,我对你别无他求。为了让你那么做,我可谓殚精竭虑。只要你坚持做下去,到时候你必定会成为我所希望的那种人物,而且必定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撒手不管了,你乐意多么懒惰你就可以多么懒惰。为什么我会对你撒手不管呢?这是因为我确信那时你根本不会乐意那么做。无知的弱者才乐意与懒惰为伍,那些已经获得了丰富知识的人总想再增加自己的知识。在这个方面,知识如同权力,已经拥有很大权力的人,往往最渴望拥有更大的权力。
你在收到这封贺信,阅读我对你的赞誉之词时,我确信你自然会想到你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哈特先生的呵护与关心。你每天都在收获着他的辛劳的成果,因而你必须向他表达更多的敬意与感激。
然而,有一件事情我不能向你隐瞒,那就是在我就你的话说方式,询问你的见证人埃利奥特先生时,埃利奥特先生的回答有些支支吾吾。他既无法说你说话清晰明了,又无法说你说话优雅大方。我在这一点上已经给你说得够多的了,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我只向你重述这样一个真理:如果你说话含糊不清,毫无优雅可言,那么没有谁想听你说话。
我很高兴得知你把阅读阿比窑马布里著的《欧洲大事记》,作为自己晚上消遣活动的一部分。它是一本非常有用的书,从芒斯特条约叙述起,一直谈到欧洲的今天。阅读它可以让你对欧洲事务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代我向普尔特尼爵士问好,我希望你不仅要留心他的言谈举止,而且要把他作为你学习的一个好榜样(他也想让你这么做)。我开始相信,我将为你感到骄傲,其他人也将很自豪地去效仿你。我并非无缘无故地对你寄予这些殷切期望,但愿你不要辜负它。如果那样的话,我将会感到极度失望、极度愤怒。但从目前你的总体情况来看,我还是深感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