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瓜,从某种意义上讲,提升了哈密的知名度。因为有哈密瓜,哈密因而名传天下,妇孺皆知。地以瓜闻,瓜以地名。“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库尔勒的香梨顶呱呱。”这首古老的民谣传诵了几百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凡到新疆走过一遭的人,都会深深扎入脑海。
“哈密瓜”一名出自康熙大帝的金口玉言。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清廷派理藩院郎中布尔赛来哈密编旗入籍,哈密一世回王额贝都拉热情款待,多次请他品尝哈密甜瓜,布尔赛对清脆香甜、风味独特的哈密甜瓜大加赞赏,建议额贝都拉把哈密甜瓜作为贡品向朝廷贡献。是年冬,额贝都拉入京朝觐,在元旦的朝宴上,康熙大帝和群臣们品尝了这甜如蜜、脆似梨、香味浓郁的瓜之后,个个赞不绝口。康熙大帝问殿上群臣:此瓜为何名?群臣皆面面相觑,均不知何名。初次入朝的额贝都拉跪下答道:这是哈密臣民所贡,特献给皇帝、皇后和众大臣享用,以表臣子的一片心意。康熙大帝听后思忖:这么好的瓜,应该有一个既响亮又好听的名字,它既产自哈密,又贡自哈密,何不就叫“哈密瓜”呢?从此哈密瓜名扬四海。
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成书的中国地方志丛书《回疆志》,这样记载了哈密瓜的来历:“自康熙年间,哈密投诚,此瓜始入中国,谓之哈密瓜。”光绪年间进士、翰林院编修宋伯鲁的一首诗《食哈密瓜》,更是再清楚不过地叙述了哈密瓜入贡得名的这段史实:“龙碛漠漠风抟沙,胡驼万里朝京华。金箱丝绳慎包匦,使臣入献伊州瓜。上林珍果靡不有,得之绝域何其遐。金盘进御天颜喜,龙章凤藻为褒嘉。”
记得小时候吃的哈密瓜格外甜,这当然不是化肥的功劳,什么黑眉毛、蜜极甘、加格达、红心脆、可柯奇等,共有23个品种之多。那会儿,没有冰箱,拿几个瓜泡在渠里,让渠里流动的凉水浸瓜,一两个小时后取出切开,瓜是又凉又甜,捧起瓜牙,横着一溜儿咬过去,那种甘甜能让人甜得半天缓不过神来。吃完瓜后,手指都被瓜汁粘在一起,尤其是红心脆,往桌上放时,劲儿稍微大一点,瓜就“刺啦”一声裂开了。
清代那位著名的铁齿铜牙纪晓岚很有福气,虽被发配,但在哈密真正让他的铁齿铜牙过足了瓜瘾,成了甜齿蜜牙。今天我们都能想象出他一口气吃完了瓜,用黏得都不能伸直的手指嘬着牙花子、打着饱嗝说:“西域之果,葡萄莫盛于吐鲁番,瓜莫盛于哈密。”天山雪水滋润着四堡、五堡、大南湖,这里的瓜最甜,温度高,日照时间长,土壤含沙量大,略带碱性,都是瓜甜美的原因。清末诗人萧雄随左宗棠大军到哈密时,尽领哈密瓜之甜韵。他在《西疆杂述诗》中记述哈密瓜:“一为甜瓜圆而长,两头微锐,皮多黄色,或间青花成条,隐若有瓣,按之甚软,剖则去瓤食肉,多橘红色,香柔如泥,甜在蔗蜜之间。爽而不腻,惟止渴较逊,列为贡物,康熙年间始入中国,成为哈密瓜。”所贡之瓜,主要为“加格达”,即过去所说麻皮子大冬瓜。此瓜秋季成熟,熟后摘下,用马莲草铺垫,晾晒房上,入冬前藏于空房中,瓜下垫马莲草小圈,房中放一碗水,水结冰则生火,不冻不生火,可保存至来年春季,在集市上切块零售。其他进贡之瓜,还有蜜极甘、金棒子等,这些品种皮厚,宜贮运,也作为贡品。
哈密市宾馆,就以“加格达”命名,称为“加格达”宾馆,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创意。而哈密瓜在哈密聪明厨师的开发下,已形成了独特的风味——哈密瓜膳。
哈密瓜的种植,要比我们想象的早得多。近年来,在哈密市南湖乡发现的野生瓜,新中国成立前在农田边缘到处都有,农民们称为“老哇瓜”,因为,每到秋季乌鸦飞来后,便啄食此瓜,然后随粪便把种子带往四处,第二年又长出来了。这种野生瓜,就是哈密瓜的原始品种。经过世代农民培育选种,才有了现代的哈密瓜。
种哈密瓜是很讲究的。《敦煌随笔》记载了古代的种法:“以苦豆之叶垫土中,培壅其根,夏末秋初成熟,白露前后采摘,若浇水过多,其味减薄。”现在科技进步,方法也改良了,但催苗时,最好不要用化肥,而用农家肥或油渣,瓜秧发九片叶,坐瓜时即停,不加塑料薄膜,不加农药。近几年哈密出产的8501、8601以及伊吾的金皇后销售都不错,也不能不说是农民越来越有了品牌意识的缘故。哈密瓜已是哈密文化和财富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