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韩家别院
凌泓独坐在月下亭,喝着闷酒。一道身影出现在他是身后,韩释微带沙哑的声音慢慢的划破凌泓身边的寂静。
“还在喝?”
凌泓的手一顿,接着喝下一杯酒,眼睛还是看着酒坛,慢吞吞的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哦,那里的酒宴已经结束,我回来看看你。”
韩释撩衣坐在凌泓身边,不出所料的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他皱起眉头,“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多少,起码还未醉。”凌泓言语清晰,眼睛发亮。韩释觉得自己有点头疼了,“怪不得小微儿提醒我早点回来,她说你酒量好的惊人,即使是喝上一天一夜也根本不会醉。”
凌泓听他提到韩微,忽然抓住韩释的衣袖,“她没事吧?”
韩释想扯回自己的袖子,可是那人却像孩子一般扯住不撒手,头疼的揉揉脑袋,“她很好,你为什么不去看她?”
“我怕看见她受了委屈,回来忍不住杀了贯澜。若是杀了贯澜韵儿又会伤心难过。”凌泓喃喃自语,手里还紧紧握着韩释的衣袖。“若是你,你该怎么做?”
韩释心底微微一酸,凌泓果然是真的疼爱他的妹妹,不管是凌微或韩微他都真心的将她看做自家妹妹一样疼爱。
“若是我,我便什么也不做。”韩释慢慢的开口,“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站在她是身边,注视她陪伴她支持她就可以了。贯澜同贯城并未伤害她,也就很好,我们应该庆幸。至于凌韵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什么,你不能替她选择。”
凌泓眼光微闪,炯炯的看着韩释,带着一点点的酒意,笑笑,“韩释,其实你才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个人。”
韩释不顾形象的咧嘴一笑,“多谢夸奖!”
莫清迟为凌韵诊完脉,净手摆针准备替她做最后一次的针灸拔毒。梁家为了操控贯府在贯家人身上下了极其狠毒的可以操控人心的毒药“竞控”,如今舅舅莫清越忙着陪伴舅妈,替人拔毒针灸的事情就落在清迟身上,他都忙看好几天了,舅舅都不说来帮帮忙。
我站在清越身边看着药房内忙碌的清迟有点于心不忍了,“你怎么不去帮忙?清迟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舍得让他那么忙碌。”
清越弯弯眉毛,“心疼了?嗯,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关心我?”
我脸颊微红,使劲在他腰间一拧,“快点把那个正经严肃的清越还给我!”
他抿唇微笑,轻轻挽了我的手,“好微儿,我这不是为了锻炼他吗?他早点接手莫氏,我们不就能早点离开这些是非?”
听了他的话心里甜甜的,靠在他的怀抱不用担心一切,我点点头,“说的也是,可是你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了。”
他的唇落在我嘴角,不含****的亲了亲,心情极好的回答道,“好。”
清迟为凌韵针灸完的第二天她就清醒过来,被贯城带来月都的路上我的确猜对了,他们操控了韵姐姐,不仅仅下了“竞控”,甚至怕她清醒还加了“魂归”的附药。泓哥哥知道后怒火暴胀,几欲将尚在昏迷的贯澜杀了。
“韵儿?你,怎么样?”凌泓将凌韵扶起来小心的问道,凌韵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片刻后变得清明起来,紧紧抓住凌泓的手臂,急切的开口讲道。
“大哥,我偷听了贯澜和梁家人谈话,他们准备抓微儿威胁王上,你快去通知韩大哥,让他派人保护微儿。”
凌泓眼睛微微一红,这个妹妹清醒的第一刻没有提到孩子,没有提到丈夫,却是担心着小妹。伸手把妹妹抱在怀中轻轻安抚。
“好韵儿,没事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微儿很好。”
凌韵忍不住将心底的担忧害怕尽情的发泄出来,伏在大哥的怀里放声大哭,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哭诉,“大哥,我好怕,他们把孩子抱走,不让我见,我,我没有想到贯澜居然毫不在乎,他居然还在灌我喝下的那些药里加了“魂归”的附药。大哥,我怕自己永远都醒不了,看不见你们。我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贯府了,不要……”
凌泓眯起眼睛,眼神冰冷的看着窗外,却仍是轻声的安抚凌韵,“好,咱们回家,我带你回家,还有小微儿我们一起回去。”
凌韵听话的点头,“好,我们回家,我要回家。”
我和清越就站在门口,听到韵姐姐醒了我急忙拉了清越一起来看她,却听见了她和大哥的话,转身扑进清越的怀里,把眼睛隐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紧紧的。
“好微儿,你现在身子重不能伤心,不要哭了呵。”温柔的话语温暖的怀抱,我到底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的维护,即使是韵姐姐,即使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仍旧会担心我的韵姐姐,我到底哪里值得你们如此对我?
“宝宝怎么样?他们没有伤害他吧?”我站在清越和泓哥哥的身边看着韵姐姐在屋里安静的睡着。
“没什么,就是因为奶妈没有照顾好,有点瘦了。”泓哥哥小声的回答我的话,“微儿,不用担心,明天你带宝宝来陪韵儿好不好?”
我看看清越没有什么发对的模样,便点点头说好。泓哥哥笑着扶正我头上的白玉簪,“别累着了。”
韩府的牢房
其实以韩家的官职是没有资格在家里建立牢房的,可这牢房却是冥深月当年亲自派人来建造的,里面已经没有什么犯人,如今只关了贯澜一人,说是牢房也不过是简朴却牢固的地下密室,干净不带一丝牢房的血腥。
“为什么那么做?”凌泓站在门口看着安静坐在牢内的贯澜。
贯澜没有什么表情,平静的犹如死水般,“没有什么为什么。”
“既然你不想说,好,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凌泓语气冰冷,“为什么要那么对待韵儿,你们是夫妻。”
贯澜的眼睛闪过一丝黯淡,语气便的低沉暗哑,“我从来不曾爱过她,也不喜欢她。”
凌泓的眼睛蔓延一层血色,牙紧咬着一字字的开口,“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婚事娶她进门?韵儿生子你还装出一副满意恩爱的模样?贯澜你是不是个男人?”
贯澜不再言语,反是闭上眼睛,半晌后才开口,“是我对不起她。”
凌泓忽然隔空甩出一掌打在贯澜身上,贯澜被掌风击中重重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大哥。”一声轻轻的呼唤惊醒了杀机尽现的凌泓,“韵儿你怎么来了?”凌泓转过身看着我扶着韵姐姐站在不远的门口。
“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就让微儿带我来了。”
我怯怯的看着一脸杀气的泓哥哥微微点下头表示是这样的。他收敛杀气把韵姐姐扶了进去,“用我们陪你吗?”
韵姐姐摇摇头,“我只问几句话,不会有事的。”
我和泓哥哥关上门,泓哥哥担心的就守在门边,我安静的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角。
牢房里面,凌韵一脸平静的看着被凌泓重伤吐血的贯澜,“你说从未爱过我,是不是真的?”
贯澜表情淡漠,转头看着地上点了点头。凌韵微微叹息,“也好,经过此事我本就已经对你不抱任何希望,你既然那么干脆的否定了我们的感情,我亦无话可讲。涠洲贯府如今只剩老夫人一人,往日她对我不错我自会照顾与她,王上已经为孩子赐名叫做凌子都,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凌韵不再看他,也没用歇斯底里的痛哭,贯澜忽然抬头去看她,曾经姣美的面上有一点点憔悴,那双会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平静的犹如海洋,里面没有他,从今以后也不会再有他。贯澜不禁疑惑了这个平静的人真的是那个自己认识了多年的凌韵吗?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寻死不会伤心,我会活的好好的,不久也会忘记你。对不起,耽误了你的幸福。再见。”
凌韵转过身,没有看见贯澜眼睛里面对于她的疑惑,转身离开。远离那个不爱自己的人,女人真的不必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心绝望,日子并非离开他不能过,未来还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凌韵,不要怕,勇敢的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