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所有的人目光都注视着床上慢慢醒转的少女,只见她慢慢张开眼睛,似乎不适应窗户射进的阳光,眼尖的丫鬟动作轻快的将窗帘拉上,便退了出去。凌泓觉得自己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如果她真的变成别人那该怎么办?自己疼爱了十四年的微儿不见了那该怎么办?
我似乎真的看见清越了,多年的离散与重逢,每次都是在张开眼睛的那瞬间看见他。记得在月都皇宫听见他与别的女子亲近,我唯一的感觉就是要找他问个明白,如果他真的选择了别人,那我又该如何自处?可惜最后都不敢问。
“清越,是你吗?”
我的声音有些干哑,只是还未听见清越的回答,一声悲伤的泣声打断了我的话。
“不!我的小微儿呢?”
是凌夫人,凌微的母亲,我现在这副身子的母亲。我眨眨眼睛,看清她的方向,嘟起嘴巴不满意的开口。
“娘亲,我不是好好的躺在这儿吗?”
她愣住了,泪水还挂在脸上,她年轻时本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现在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是这么梨花带雨的,我还是于心不忍了。想伸手为她擦拭,可是手伸到半路便无力的坠了下来,随后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知道是谁,轻轻捏了捏他是手指,眯起眼睛舒服的蹭蹭枕头。
“清越替我安慰娘亲,我还要睡。”
“好。”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份笑意和坦然,将我的手放回被子里面,似乎是起身将凌夫人扶了起来。朦胧里听见他犹如琴弦般动听的声音,自己又慢慢的沉睡过去。
我真的很累,就像攀涉了很长的时间没有得到休息一样。岁月是指间砂,流逝着消亡着,不论我要走多远多久,我都会回到关心和爱护我的人身边,不管是现在的凌氏一家人,还是清越,哥哥和空幻,我都一定要回来,回到他们的生命里面,更何况这个世上还有一个需要我来关心的人,我的孩子。
远在月昭关的冥琅梦见自己被人行刺,一个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子用身子替自己挡住那道攻击,他看见了那张清雅的面孔,那是碧霄宫里自己见过无数次的自己的母亲,韩微。
“娘亲!”
他挣扎着醒来,蓦然发现床边有人,不由的迅速抓起了枕边的匕首,那人挥袖点亮了床前的烛火,原来是月侍。冥琅虚惊一场,淡然冷漠的开口问道。
“月侍大人不好好休息,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她,回来了。殿下。”
冥琅的瞳孔微微一紧,直直的盯着月侍的眼睛,开口。
“你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就像重新活过一样,过去的事情全部变得微不足道了,那些痛苦难堪折磨伤害,全部变得遥远陌生。似乎我现在更像凌微了。”
我抱着清越的手臂喃喃自语,哥哥和凌泓大哥不知去了哪里聊天,而空幻忙着为凌夫人调养身体,我昏迷了半月之久,她那为我担惊受怕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他轻轻的拍拍我的背,笑着说。“我也很喜欢现在的微儿,因为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你们开心吗?我现在不是韩微了,而是凌家的小女儿。”
“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一次次的将你唤回来吗?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财富权势地位,它们都无法取代你的存在。”
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深邃的犹如一片迷人的湖泊。
“我真的值得吗?”
“是的。”他的唇轻轻落在我的额头,“你值得。”
“真的要那么做吗?殿下,你的母亲比任何人都善良,我想她并不希望发动战争。”
月侍淡淡的开口说道,可是那个少年殿下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写字的手腕一直绷的紧紧的,想必他还是怨恨自己窥视他的心灵了。
“殿下梦中的女子是何种模样?”
月侍故作无知的问道,果然,冥琅的脸色变的格外阴沉,他看着月侍一字字的开口。
“我的母亲是何种模样,月侍大人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我出生的当年您不是曾经守在碧霄宫内吗?”
月侍的脸色一白,几乎是厉色的问道“是谁说露了嘴?”
“哈哈,好笑之极,你们一个个瞒了我,我怎么会知道是谁说露了嘴?”
冥琅的眼里含了恨意,所以那笑意也显得冷冷的,而后话语几乎是咬着牙一顿一顿开口。
“我从不怨恨,可是当我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生于存在于这个世上时,只会恨我自己为何要存在要给她带来那么多的伤害。”
“不!殿下!”月侍的平静终于碎裂,他上前抓紧了少年的肩膀,几乎将他脆弱的肩骨捏碎,可是他和那少年一个忘记了力道一个忘记了挣扎,只是犹如势均力敌的猛兽般对视着。“你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孕育你,她从未因为你的存在而怨恨,她一直是欢喜的。”
“欢喜?笑话!”冥琅深深的盯住月侍的眼睛,“为一个夺取自己幸福和清白的不爱的男人生子,她会欢喜吗?只是你们看不到她的泪和伤罢了。”
门口不知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一道高大俊朗的身影映在帐外,冥琅的目光微缩,挣开月侍的手,将衣服一点点的平展,走至门口朗声开口。
“孩儿恭请父王,不知父王驾到,还望父王原谅孩儿不敬之罪。”
好久冥深月才幽幽开口,“你真的那么恨我?琅儿。”
“琅?洁白的,玉石?”
“呵呵,空幻你来告诉她,到底怎么解释。”韩释喝下杯子里的美酒,扭头对在一旁安然坐着品酒的空幻开口,空幻只是摇摇头,接口道。
“我觉得微儿解释的很对,想来王上也希望琅儿的一生洁白无暇,纯如美玉吧。”
我附和着点头,清越和泓哥哥对视一眼,泓哥哥试探的开口。
“听说上次在南湖那里袭击你们的是日昭的线人,他们似乎是想绑了微儿敲诈咱们凌府一笔。还有,那太子殿下,似乎就在南江下游的月昭关。”
我的手微微一抖,酒杯里的就洒了大半。白芷儿,不,是细细,她心疼的握住我的手,狠狠瞪了没有开口说话的莫清越一眼。
“你们何必逼着小姐选择,她好不容易回来,你们这是做甚?”
“不,”我握紧了细细的手掌,抬起头看着她,“他们不是逼我选择,只是提醒我不能逃避。当年若是我找清越问清事实,便不会钻进牛角尖,神志俱失,才受了董悦心暗算,导致后来的不幸。现在他们都希望我能勇敢的面对深月哥哥和,琅儿。”
“小姐。”细细张开手臂将我紧紧抱住怀里,“你不用难过,不管以后的路是好是坏,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嗯。”我点点头,紧紧的缩进她的怀里。细细,有你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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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写不好,勉强就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