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动物园谋杀案”告一段落，警方带走了犯罪嫌疑人吴涛。根据他的交代，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就莫名其妙地丢钱，遂怀疑与之最亲密的张国胜有偷窃嫌疑，某次酒后又闻听张国胜吹嘘自己买彩票中的10万元全部寄回老家盖房子去了，便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工作、生活的不如意，加之好友的背叛，以及嫉妒张国胜突发横财，终于让他萌发了借助不会说话的狮子“国王”杀死“小偷”的想法。
“其实吴涛哥哥完全可以先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可是他却选择了杀人……”历经此事，欧木棋好几天都闷闷不乐。此刻，他们正在操场上做课间操，欧木棋却懒洋洋的，一点劲头也没有。“唉，人心隔肚皮呀！那么好的一对朋友，却同室操戈。罪过、罪过！”马威卡边做操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颇具狮子王风采。
“老马，你下辈子要是投了公狮子胎，千万别住进动物园，没准哪天就被坏人利用了。”米多西揶揄道。
“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当人还没当够呢，投什么狮子胎啊？”马威卡急得吹胡子瞪眼，惹得米多西哈哈大笑。欧木棋见状也忍不住扑哧笑了。
音乐结束，课间操完毕。大家恢复了“自由之身”，开始在操场上嬉笑打闹，顺带开展各项体育活动。
“老米，接球！”马威卡把篮球越过对方三四个球员的脑袋，长途飞行，扔向站在篮架三分线内的米多西。
啪！米多西真不含糊，稳稳地跳起来，双手抱住球，然后……迈开大步，奔向篮架……
“嘟嘟！”担任裁判的同学吹哨子：“米多西，你会不会打球啊？走步违例！”
米多西可不管“走步”不“走步”，兴冲冲地跑到篮下，将球扔向篮筐。“嘁！”在全场队员和场外观众的嘘声下，球进了。
“米多西，好样的！”同样不懂篮球的欧木棋兴奋地欢呼。
“这球不算，对方掷界外球。”裁判宣布。
“为什么呀？我好不容易进了一球，还不算，还让他们扔我们的篮筐……”米多西不服气。
“老米，快回家……丢人。”马威卡搂住米多西，在一片白眼中撤离了球场。
“哎呀，你放开我，搂得我喘不过气来。”米多西走出老远，总算扯开了马威卡的胳膊，“你别拉我，凭什么我进球就不算了？他们防守有漏洞，能怪我技术好吗？”
“好好，算你厉害。下次我们改踢足球，好不好？哎，说到踢球，我倒是有个重大消息要宣布。”马威卡一下精神抖擞起来，“全明星马戏团的天才魔术师兼超级小丑下个月将在市中心举行一场空中足球秀。我昨晚在豆瓣组里得到的最新消息哦！”
“空中足球秀？什么意思嘛？”欧木棋和米多西不明白。
“就是在市中心的三座最高的摩天大厦之间拉起钢丝绳，魔术师小丑将在数百米的高空中，踩着钢丝颠球。哈哈，这个节目既有魔术，又有杂技，全球首创呢！”
“天哪，那么高的地方颠球？太危险了。”欧木棋张大了嘴巴。
是啊，高空中气流急，别说踢球了，就是想在钢丝上站稳都不容易呢。米多西咂咂舌头。
“所以嘛……人家是天才魔术师兼超级小丑啊！可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马威卡说，“我就等着网上抽奖，赢参观券呢。”
“在市中心露天表演，那不是免费的吗？为什么还要参观券？”欧木棋更加不明白。
“哎呀，这样的表演怎么能站在地上昂着脖子看？看不清楚事小，扭伤了脖子就麻烦了。所以主办方租下这三座大厦最高层的所有房间，有参观券的人可以进入大厦里观看哦！”
“哇塞，这么酷啊！”
“据说为了增加神秘感，全程不允许录影，连DV也不让带呢。”
“只能去现场看啦！酷毙了……”
“好想抽中参观券啊！”
米多西还没做出反应，四周已经围上来好多同学，大家都用惊奇而又憧憬的眼神望着马威卡。米多西知道，一定是刚才马威卡的大嗓门把这个“最新消息”广播出去了。
以后的几天里，关于这场“空中足球秀”的消息越传越多，街头巷尾，男女老幼，甚至连监狱里的囚犯都在议论这件事。大家翘首以盼，渴望着这场惊险刺激的魔术杂技表演。
二
这天上学路上，欧木棋忽然发现今天公交车走的不是平时正常的交通路线，赶紧问旁边的米多西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米多西抓抓头发，忽然瞥见窗外一闪而过的告示牌上写着：“魔幻之夜”舞台搭建，中心广场暂时封闭，请绕道行驶。
“原来是布置‘空中足球秀’的舞台道具。”大家恍然大悟。马威卡把脑袋探出车窗，仰望着不远处摩天大厦上像小黑豆般忙碌的工人，不用说，他们一定在安装钢丝绳……
“课外侦探组”来到学校，已经迟到了15分钟，结果进入教室才激动地发现，今天迟到者比比皆是，连老师也不知道在哪里被堵上了。
“太棒了！本周末晚上，演出正式开始。”马威卡兴奋得想跑进校广播室里对全校喊话。
“你高兴成这样，我以为你抽中参观券了。”欧木棋白他一眼。
参观券？对呀，光顾着高兴了，我还没去邮箱查看抽奖结果呢！马威卡溜到后排座位上，低下头，掏出手机上网。
天哪，中了三张参观券！这次请黑客高手帮助作弊，真是请对了！
马威卡咽了一口口水说。
“马威卡，你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课桌旁了。
“没、没什么……”马威卡抬起头，擦擦嘴角的口水说。
“又做梦了吧？”老师在一片哄笑声中转身走上讲台，“同学们，打开课本，现在开始上课。”
夜幕降临，米多西写完作业来到阳台上，向远处望去。黑魆魆的楼群上是浩渺的星空，无数的灯火在此时点亮，布满了一幢幢高楼。
夜风吹来，米多西
揉揉眼睛，脑子忽然清醒了许多，他取出望远镜，向市中心搭建“魔幻之夜”舞台的大厦望去，此刻那儿分明是整个城市最耀眼辉煌的地方。
米多西记得，那里的三座摩天大厦呈“品”字形高高矗立，分别是主楼A、B和C，其中AB间距150米，AC间距138米，BC间距112米，基本呈正三角形排列。三座大厦高度也在200米左右。足见这次表演秀多么惊险刺激！
“儿子，又在看‘三国’啦？”身为法制报副主编的爸爸米艾东看见米多西举着望远镜，忍不住插了一句。他把那三座大厦称为“三国”。
“老爸，我老觉得这事儿玄乎。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米多西搓搓被夜风吹凉的脸蛋，关上阳台的推拉窗，走回客厅。
“哦？说来听听。”米艾东正坐在沙发里看书，听儿子这么一说也有了兴趣。
“没啥凭据，只是第六感。”米多西说了句少有的主观臆断的话。
儿子，我也有这种预感，但就是想不出会发生什么……表演发生意外？天上地下众目睽睽，又有充足的安全保障，要想制造事故恐怕都难。恐怖袭击事件？我们的记者调查了这家马戏团和表演者的背景，排除了这种可能。或者，因为人多发生踩踏事故？地面将实行交通管制，当晚的观看区也会做严格的划分，市公安局派出数万名警察和保安负责当晚的安全保卫工作，这么一想似乎也不太可能。“爸爸摇摇头，”实在想不出啦，只能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但愿还是不要发生什么。”米多西笑笑。
“你小子，居然懂得了用刀的最高境界就是藏锋于鞘。好，有进步。”米艾东用赞许的目光重新打量了儿子。
“没有啦！只是最近功课太多，怕接手案子耽误学习。”米多西吐吐舌头，缩回卧室里。
三
黑客高手就是黑客高手，经过入侵官方网站干预抽奖结果，“课外侦探组”每人一张参观券不说，还是位于C号楼第72层最高处的绝佳位置，可以将整个表演尽收眼底。
满怀期待的他们，终于迎来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天。
周五晚上8点至9点半，全市实行交通管制，尤其是表演中心区域，严禁一切车辆通行。“三国大厦”在无数灯光的辉映下，显得冷峻伟岸，犹如古巴比伦空中花园般令人仰慕。只是周身贴满了的各种广告条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在ABC三座主楼之间用钢丝绳连接起来，形成空中巨大的三角形区域，那将是今晚聚焦的唯一舞台。
为了增强魔幻效果，三座大厦除C楼顶层设有观众席外，内部人员全部撤到外面观看（即使留在大厦内也看不见表演，因为玻璃窗外全部被广告条幅遮挡得严严实实）。楼底及其周围百米范围内不设观看区，所有观众在距离大厦百米之外的地方：一来确保安全，防止高空物体意外坠落伤人；二来也确实便于观看，毕竟1个多小时保持仰头姿势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座大厦的顶端分别架起探照灯，雪亮的灯光交汇在其中一根钢丝上，待会儿魔术师小丑在钢丝上颠球前进时，灯光会跟随他不断移动。
一切准备就绪，广场四周的扩音器里传出了马戏团团长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下面的节目会让您终身难忘。睁大眼睛，不要走神，你们将见证这一伟大时刻……”
紧接着又传来密集的鼓点声，随着一声开场锣声。B楼顶端上出现了魔术师小丑。他还穿着那身搞笑的小丑服，脸上画着小丑妆，大大的红鼻子令人忍不住发笑。
小丑向大家挥手致意后，手指张开，变出一只足球。他缓缓走向钢丝绳，在摇晃了几下身体后稳稳地托着球向前走去，很快便悬空在高楼之外。
“哇，好棒啊……”孩子们欢呼起来。
小丑将足球放在右脚脚背上，开始颠球，钢丝绳随着他的动作也上下起伏，让地上的观众非常揪心。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小丑用左脚在钢丝绳上单脚跳跃，右脚依然颠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观众不禁拍案叫绝！地面上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
小丑花了23分钟46秒，来到了位于BC大厦之间的位置，这时他停了下来，鼓声忽然响起，密集的鼓点敲击着观众的心房。
咣！一记锣声落下，所有的灯光顿时熄灭。眼前一片漆黑，仅仅过了四五秒后，所有的灯光再度恢复。可是，人们惊奇地发现，探照灯下的小丑已经不在原来的BC之间的位置了，他瞬间移动到了AC之间的钢丝绳上！保守估计，那段距离起码有80多米，彷佛他绕过了C楼，从空中取直线来到了AC楼之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在C楼里观看表演的观众们个个目瞪口呆，他们近距离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比地面上那些观众更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5秒钟前在自己右侧钢丝绳上的小丑，竟然一下换到了左边！
“太……不、不可思议了！”马威卡结结巴巴地说。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巨响，对面的A楼内传来爆炸声，紧接着，所有的灯光都灭了。
“不好！出事了！”米多西大喊。
大约30秒后，备用电源启动，所有的灯光复原。可是，钢丝绳上空空如也，小丑彻底消失了！
很快，米多西注意到，楼下的警察、观众像潮水一般向三座大厦之间的空白地带拥挤过去……
“什么？摔死了？”混在C楼最高层的观众中负责警卫的皮小冬举起手机，吃惊地问道。
“课外侦探组”不由地一起看向他。
“马上封锁三座大厦，禁止任何人出入！明白？”皮小冬关上手机，对大家说，“很不幸，表演者欧阳山先生刚刚发生意外，坠楼身亡。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得离开现场，请配合警方工作。”
四
供电还没有恢复，只有大厦里的备用电源支撑着，进行临时照明。观看演出的市民拥挤不堪，在警察的疏导下纷纷疏散，很快周围就空出了许多地方。三座大厦的出口被警察封锁，排爆专家也相继进入大厦内进行搜索，原本热闹喜悦的现场一下变得阴森恐怖起来。身穿小丑服、化着小丑妆的男子俯卧在AC大厦之间空地的花坛边。法医蹲下来，用小手电照射他的眼睛，瞳孔不能放大，确定已无生命迹象。
“麦探长，死者系高坠死亡，死亡时间在10分钟以内。”法医宣布初查结果。
“初步判断死者是在表演时意外坠亡，事故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现场勘查员汇报。
“高坠……”麦洁抬起头，看着漆黑夜幕上那闪闪发亮的钢丝绳不由地说，“我的预感灵验了。”
“表姐，出什么事了？”米多西冲出C楼，急切地问道。在他身后，马威卡和欧木棋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你们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案情没有眉目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大厦。”麦洁一下严肃起来。
“上面有小冬哥哥呢！我们‘课外侦探组’有义务协助警方办案，这可是你说的。”米多西不服气地撅嘴。
“那好，我正需要访问现场目击者。既然你们刚才都在楼上看演出，那就先问问你们，事发时你们都看到了什么？”麦洁问。
“小丑叔叔最开始在右边踢球走钢丝，灯灭了，小丑叔叔变到左边踢球走钢丝，然后发生爆炸，灯又灭，然后小丑叔叔就摔死了。”马威卡说。
“马威卡，第一次听你说话这么利索。”欧木棋看看他。
“我来补充一下。刚开始，小丑叔叔在我们右侧的钢丝上表演颠球，也就是BC楼之间。他走到中段时，忽然灯灭了5秒钟，灯再亮时，小丑叔叔已经在左侧，也就是AC楼之间的钢丝上了。这时A楼发生爆炸，全部断电，大约30秒后备用电源启动供电照明，而小丑叔叔却在楼下被发现死亡。”米多西说，“按照常理推断，小丑叔叔应该是在表演时发生意外，掉下去摔死的。但是，你们注意看——”米多西指指死者，“他腰间的保险带并没有断裂，而是环扣松开了。这明显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有人故意松开了环扣，让小丑叔叔坠楼。”
“或许是他自己松开的呢！会不会是自杀啊？”马威卡问。
“叔叔，能掀开小丑叔叔的衣服吗？”米多西对法医说。
“当然。”法医在征得麦洁同意后，掀开了小丑上衣，露出了裸露的皮肤。
“你们看，腰间的皮肤有明显的勒痕……”米多西说。
“哦，可能是保险带勒的。这说明死者坠落之前，曾被保险带拉住了，吊在半空。”法医推断。
“没错！这就足以证明，死者是被人谋杀，而不是自杀。”米多西肯定地说，“你们看，保险带的长度几乎是死者手臂长度的两倍，一个被保险带吊在半空的人，根本够不着环扣，他怎么可能自己去松开环扣？”
“啊——确实不可能。”马威卡终于明白了。
“好小子，我们的尸检还没出结论，却被你捷足先登了。”麦洁说。
“这是一起蓄意杀人案件。而凶手，我们认为就在这三座大厦里面！”米多西回头看看那三幢黑糊糊耸立的摩天大厦。
五
供电公司紧急抢修，终于恢复供电。经查，是定时装置引发一枚雷管爆炸，而被炸毁的正是中心广场的供电主线，导致这片区域全部停电。警方立即开展现场调查和访问。这次表演秀的全明星马戏团所有参演职员和负责人都被叫到B楼某层会议室了解情况。警方向三座大厦加派了人手，确保每一层都在警方掌控之中。尤其是这次表演的钢丝绳设备，由警方严加看守，一律不许外人接近，等待技术专家对其进行勘验。
“袁团长，对欧阳山先生的不幸我们表示遗憾。请尽快配合警方将此事查清楚，还死者公道。”麦洁坐在临时询问室里说。
“麦探长，这太意外了……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袁团长痛苦地埋下头去，“欧阳是我们团的优秀演员，他一直想在魔术和杂技的完美结合上来一个创新。直到几个月前他告诉我，他创造出了这个大型魔术杂技节目，并用计算机进行了多次模拟，均取得了成功。他希望能在市中心的三座摩天大厦上来一次实景演出，用以检验他的创新成果，同时还可以为我们团免费打打广告。我们按照他的意思，与三座大厦的负责人进行了沟通，说服了他们提供场地配合我们进行这次商业演出。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聘请了最好的道具师全程监理安装钢丝绳，并设计了多重安全保护措施，包括保险带、安全网和千万元的人身意外伤害保险……”
“慢着，你是说你们给欧阳山投保了巨额保单？”麦洁插话道。
是的，这也是他本人的意思。因为没有一家保险公司敢单独接这笔保单，所以我们找了七家保险公司联合投保。为此花费了整个活动中最贵的一笔钱，大约700多万元。这笔钱由赞助商提供。哦，忘了说，我们答应赞助商，三座大厦外体广告全部交给他们。至此，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欧阳一再说不会出问题，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我们都亲眼看到欧阳山先生从BC楼间钢丝上瞬间转移到AC楼之间，这是怎么回事？”麦洁问。
“很抱歉，关于魔术的原理我不能透露。这涉及商业机密，而且这项知识产权的所有人是欧阳，我不能擅自泄露。”袁团长摇摇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些！”一边的马威卡急得抓耳挠腮，“小丑叔叔死了，我们总要调查事情真相嘛。不知道这个魔术的原理，我们怎么调查啊？”
“他不是意外身亡吗？”袁团长奇怪地问。
“做足了这么多安全保障，你认为他会意外身亡吗？”米多西反问道，“小丑叔叔死时，保险带环扣是松开的，而且楼下并没有安全网。”
“是啊，安全网本来是有的。可在表演之前，欧阳坚持要撤掉安全网，说下面的观众会看不清表演。我们拗不过他，加之他走钢丝的技术精湛娴熟，是团里数一数二的，又有保险带，我们也就依了他。真后悔啊，如果有安全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袁团长，警方有权了解涉及案件的所有问题的答案，包括你们的商业机密。请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这也是你们的义务。”
“那好吧，反正欧阳也不在了，这个节目后继无人。我就告诉你们吧——要实现瞬间空中转移，最大的秘密在于A、B楼上的两个探照灯。”
“探照灯？”大家觉得新鲜。
六
“是的，那么高的夜空，周围又没有大的光源，观众只有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才能看清演员小丑。当两台探照灯一起照向BC楼之间钢丝绳上的小丑时，周围的区域则是一片漆黑。此时利用了人眼的视觉偏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丑身上。殊不知，在C楼到A楼的钢丝绳上，另外一个人正在借助钢丝绳的倾斜角度飞快地滑行，他才是真正的欧阳。而那个正在表演的小丑，却是欧阳的徒弟阿乔。因为化了小丑妆，又穿着一样的小丑服，所以观众很难看出来他不是真正的欧阳。就这样，阿乔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完成了从B楼走到BC楼之间中段H点的任务。这时，熄灭灯光5秒钟。阿乔身上的超长保险带一端系在CH之间的K点，他飞身跳下钢丝绳，在保险带的保护下，做钟摆运动，到达C楼的J点，那里有防撞海绵和打开的玻璃窗，只要他进入窗里，收回保险带，就完成了全部表演。接下来，欧阳已经滑行到AC之间中段的M点位置，并站在钢丝绳上。探照灯亮起，打在M点上，他装作刚刚从H点瞬间转移过来的样子，向观众挥手致意。随后，他只要从M点颠球走到A楼，整个表演就结束了。”
“原来有替身。利用了探照灯，灯灭时一个快速撤离，一个神秘进场，然后灯光一切换，我们就以为小丑叔叔瞬间空中转移了。”孩子们了解真相后都觉得挺没劲的，原来万众瞩目期待了好几个星期的魔术杂技就是这么简单啊！
“越是简单的东西，我们越不敢相信，这就是魔术的奥妙所在。”袁团长说，“可惜，欧阳可能在从C楼滑行到M点时太慌张了，以至于保险带没有扣好就上场了。”
“不！我推断，小丑叔叔到达M点后，有人也跟着滑行过去，并利用停电的瞬间，将小丑叔叔推下钢丝绳，然后松开了环扣，致使小丑叔叔坠落身亡。”欧木棋认真地说。
“我同意。根据这个魔术的原理，凶手唯一能下手的机会就是欧阳到达M点后，断电的那30秒钟时间里实施作案。”马威卡附和道。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袁团长大喊。
“怎么不可能？”麦洁问。
“首先，没人敢像欧阳那样只借助保险带在200多米高的钢丝绳上滑行。其次，30秒的时间太短，除非专门训练的杂技演员，否则不可能空中逃脱。再次，AC那段钢丝绳是特制的，只能承重80公斤，多一斤都会断裂，欧阳的体重是78.2公斤，临近极限，如果再加上凶手，钢丝绳就会断裂，而不是现在这样好好的。”
“承重80公斤，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欧阳说，那是整个魔术中最特别的一项设计，至于意义，他并没告诉我。总之，这么一来，只有他可以在上面表演，换一个体重超过80公斤的人，或者多人踏上，钢丝绳都会断裂。”
米多西脑子里在飞速地转动，思考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小丑叔叔的徒弟阿乔很可疑。一来他敢在钢丝绳上滑行，二来他也完全可以借助保险带像‘钟摆’那样逃离。只是这第三项，他不可能体重小于1.8公斤吧？可是，如果凶手是他，钢丝绳为什么没断呢？”
“他一定使用了某种诡计，既能让钢丝绳不断，又能接近小丑叔叔，把他推下去……”米多西说。
“我想到了，他是不是通过另外一根钢丝绳滑到M点的？”马威卡兴奋地一拍大腿，“这样他的体重无论多重，也不会压断原先的钢丝绳了。”
七
为了核实这个情况，“课外侦探组”来到了C楼的顶层，这里风速很快，气温较低，四周竖起高达三四米的钢丝防护网，只在安装钢丝绳的支架那里开了个容一人通过的缺口，方便表演者进出。在皮小冬的协助下，米多西他们用望远镜查看了AC之间的钢丝绳。
“确实只有一根。”皮小冬说，“你们看，固定钢丝绳的支架上也没有其他摩擦痕迹，说明没有第二根。”
“没有摩擦痕迹？”米多西走过去查看，“这些支架好新啊，就像刚刷过油漆一样。”
“哎呀，危险！这可是70多层高楼呢，虽然有安全网，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皮小冬赶紧阻止米多西靠近缺口处的进一步举动，“你说什么？新刷的油漆？我怎么没注意到……”
“是啊，你们来看，非常新。”米多西用手指摸了一下，竟然从银白色的支架上弄下不少银粉。
“不是新刷的油漆，而是补了不少银粉，与原来的银色油漆混合在一起，新旧难辨。”欧木棋也看出来了。
马威卡拿出矿泉水瓶，拧开盖子，倒了一些水在支架上，银粉被冲刷后，立即露出了下面斑驳的痕迹……
大家面面相觑，有人这儿做过手脚！
阿乔被带到临时询问室。关于老师的死，他显得异常冷静，似乎早有预感一般。对于警方的常规提问，他也有问必答，从容不迫。
“阿乔，你从BC之间的H点借助保险带来到J点后，去了哪里？”麦洁问完常规问题后继续提问。
“我就待在C楼里。按照老师要求，我只要藏好不露面就可以了。”阿乔说。
“欧阳山在M点亮相后，大约有5分钟的时间，然后再次经历黑暗，这一次是被凶手破坏导致的停电。凶手知道，这三座大厦停电30秒后备用电源会持续供电，那时探照灯会再度打开。这30秒钟，是最佳的杀人时机……”麦洁注视着阿乔的眼睛。
“是的，这5分钟和这30秒，我一直待在C楼的37层，对了那里不是有监视器吗？应该有录像为我作证。”阿乔说，“听到老师出事了，我才急急忙忙走楼梯来到楼下，半道上还崴了脚。”
“很遗憾，为了营造魔幻的艺术效果，三座大厦在表演期间除了一楼和顶楼之外均没有开灯，而且玻璃墙外悬挂着无数的广告条幅，也遮挡了外面的微弱光线。那时室内的监视器拍下的画面一团漆黑，根本辨识不出人影。”麦洁缓缓地说，“而这一切，不都是你事前所知道的吗？”
“哦，对，我忘了，确实如此。”阿乔看看周围的人，“这就能认定我是凶手了？C楼里的其他人呢？他们在72层，比我更接近楼顶。5分钟的时间虽然坐电梯可以到达楼顶，但我确实没有挪窝，我一直待在37层，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等待演出结束。”“阿乔叔叔，你在撒谎！”米多西忍不住了，率先站了起来。
“是啊，连我都听出来了，你确实在撒谎。”马威卡也补充了一句。
“哦？你俩都听出来了？可是，我还没发觉呢。”欧木棋小声地说。
“哎呀，你怎么这么老实呢？老米说他撒谎一定是有理由的，我俩只要声援就可以啦，其实我也没听出来……”马威卡悄声告诉欧木棋。
阿乔回望着这几位少年，不知作何回答。
八
“我哪里撒谎了？”阿乔见他们是小孩子，壮着胆子问道。
“很明显，刚才你说听到外面说小丑叔叔出事了，你赶紧走楼梯下来，半道上还崴了脚……”米多西重复一遍。
“没错，我就是这么说的，那又怎么样？”阿乔问。
“试问，当时你躲在C楼37层的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如果自己的老师出事了，你要下楼去，第一反应应该是坐电梯才对呀！可是，你却放弃电梯而改走楼梯。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你根本就知道当时停电了！”米多西笑了笑，“那就奇怪了，一个躲在大厦黑暗中的人，仅仅凭借声音来判断外面的情况，怎么可能知道停电了呢？”
“这个……”阿乔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呵呵，你的犹豫更加让我坚信，你其实是‘预知’会停电的。”米多西接着说，“如果你确实不知道的话，你应该会肯定地告诉我们，你当时走到电梯间，发现指示灯全部熄灭，这时你才知道停电的。很遗憾，你没有这么肯定地回答，说明你根本就没去电梯间，而是身处C楼的顶层——作为凶手，你当然知道会停电，你也当然不知道电梯间的指示灯不亮这个细节！”
“不是那样的！你们没有证据。我没有杀人……”阿乔神色慌张地站起来，看看四周威武的警察，又颓然地坐下了。
“阿乔当然不会老实地承认自己是凶手。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指证他，但此案尚有一些疑问没有解决。第一，AC楼之间的钢丝绳为何要设计成只能承重80公斤，而凶手又是如何通过钢丝绳靠近欧阳山，又不损坏钢丝绳的？第二，C楼顶层支架上的银粉是用来掩盖什么的？第三，欧阳山在表演之前执意要投下巨额保单，演出时又执意要撤掉安全网，究竟是为了什么？第四，如果凶手是阿乔，他的犯罪动机又是什么？第五，袁团长也深知这个魔术的原理，他有没有可能做手脚嫁祸他人？”走出B楼，麦洁站在茫茫星空下，对“课外侦探组”和刑警们说道。
“麦探长，全部搜查过了，三座大厦均没有发现爆炸物。”对讲机里传来汇报声。
“头儿，经过专家测试，AC楼之间的钢丝绳确实只能承受80公斤的压力，多加500克后钢丝绳已经断裂。”技术组给出勘验结论。
“谜团令人困惑，但也令人兴奋！”米多西激动地搓手。
“我需要一份这次演出的详细时间安排表，以及一份现场记录表。”麦洁安排其他刑警工作。
“是，探长。”大家纷纷忙碌开了。
九
“现场群众访问有什么结果？”麦洁站在警戒线外，对负责外围工作的刑警说。
“报告头儿，有个小孩说他捡到小丑表演时踢的那个足球了。”年轻的刑警说。
“小孩在哪儿？”麦洁赶紧问。刑警立即找到那个男孩，他看上去跟米多西他们差不多大。
“当时我就在这里看演出，忽然听到前面的灌木丛里有响动，我以为是猫，就没在意。听说小丑叔叔摔下来之后，我也跑过去看，结果在灌木丛那里踩到了足球，差点摔倒。”男孩说。
“你怎么知道这足球是表演用的？”麦洁接过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足球问。
“呵呵，因为这个球可以随时变没，肯定是魔术道具。”男孩接过球，按了一下某处，然后像叠纸那样把足球折成了钱包大小的东西。
“然后呢？怎么复原？”麦洁觉得有意思。
“我知道。这样玩……”马威卡接过那个“钱包”，双手合十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那足球便鼓了起来。
“咦？这怎么是足球？”米多西说，“明明是个气球。”
“是的，小丑叔叔在那么高的地方，用一个气球来冒充足球，是没有人可以看出来的。”欧木棋说。
“气球冒充足球……”米多西陷入深思，紧接着他又笑了。
几分钟后，麦洁拿到了节目安排时间表和现场记录时间表。从这两份时间表上，可以看出，整个演出几乎分秒不差地“按计划进行”：
20：00准时开始，小丑走到H点是20：2346“灯灭时20：2409”；恢复光明20：2414“与此同时，小丑在AC之间的M点出现）；20：2937”A楼发生爆炸，停电，全场一片漆黑；备用电源恢复供电在20：3007；约20：32，发现欧阳山在AC楼之间空地上死亡。
“你们看，8点29分37秒，A楼发生爆炸。这非常令人费解，因为起爆时间不是整数，甚至连分钟也不是整数。凶手为什么要这么设置呢？”麦洁问。
“那肯定不是提前设定的，一般提前设定时间会取整数，而这种时间倒很像是临时设定的时间……”米多西说。
“没错。”马威卡看了看说，“这说明，还有第二个凶手存在，他一直关注着整个事件的发展，然后在需要爆炸前很短的时间内设置了这个时间。”
“行啊，老马，有进步。”米多西高兴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当时演职员在B楼，我们在C楼，没人在A楼啊。”
欧木棋提醒大家。
“表姐，爆炸点在A楼哪一层？”米多西问。
“靠近顶楼的位置，A楼是三座楼中最低的一座，供电主线也设置在那里。”麦洁说。
“一切谜题都解开了！”米多西激动得脸颊通红，“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十
“表姐，现在案件快水落石出了，我需要你帮助我们计算一个数字……”米多西对麦洁说，“C楼高182米，B楼高210米，BC之间距离112米，现在从C楼拉一条钢丝绳到B楼，有个上倾角，度数未知，求这条钢丝绳多长？”
“这是一道求直角三角形斜边的题目，用勾股定理算非常简单，我算一下……答案约等于115.4米。”麦洁说。
“那么H点应该是57.7米，它的一半就是28.85米……表姐，马上检查C楼40层至43层之间的玻璃外墙。”米多西心算了一下，立即对麦洁说。
麦洁示意等待命令的刑警们立即行动。
“头儿，你分析得没错。死者确实存在二次骨折的情况，我已经做了检查。”法医给麦洁打来电话。
“头儿，我们在41楼与42楼之间的玻璃外墙上发现了很多喷射状血迹……”消息很快反馈回来。
“好极了！马上提取血液样本。”麦洁高兴极了。
袁团长再次被请到临时询问室，这一次他感受到询问者异样的目光，那是猎人面对猎物时的眼光。
“袁团长，请你再复述一下今晚表演整个过程中，你都在哪里？做些什么？”麦洁的开场白透着威严。
“麦探长，你们不是怀疑我吧？我一直在B楼演职员休息区，用话筒主持现场解说啊，你们一直都听着我的声音呢。我总不可能去杀人吧？”袁团长冷笑道。
“是啊，但你可以戴着无线耳麦，在这三座大厦之间来回地穿梭，而不会被观众察觉出任何异常。因为你们在演出之前就规定了，为了增加神秘感，全程不允许录影，连DV也不让带。这就避免了在整个过程中出现任何可以‘记录在案’的影像资料。”麦洁说。
“我在三座楼之间来回穿梭？太可笑了，我下楼了吗？周围到处都是警察和观众，请问有谁看见我来回穿梭了？”
“是的，你确实没有下楼，但你也确实在其中两座楼之间穿梭了。想知道我们怎么知道的吗？还得感谢你啊，是你告诉了我们真相。你说过，这次魔术秀，探照灯是关键，利用明暗效果，可以引导观众的注意力。一个小丑在BC楼之间表演时，另一个小丑却悄悄在AC楼之间的钢丝绳上滑动。于是，我们想到了第三根，也就是AB之间的钢丝绳，它究竟做什么用呢？按照你们的计划，欧阳先生在M点颠球到A楼，整个表演就结束了。既然如此，AB之间的钢丝绳岂不是多余的？不，我们想错了。这根钢丝绳不但不多余，还将发挥着重大作用，那就是你利用它从B楼滑到A楼，设置定时炸弹，然后再回到B楼。你以前做过杂技演员，这点基本功应该还没丢掉吧？”
“你们说我安放了定时炸弹？就算真的如此，我也没杀人啊！”
“凶手有两个，阿乔直接杀人，而你是间接杀人。”
“阿乔怎么杀人？BC之间的钢丝绳只能承重80公斤，如果阿乔在欧阳后面跟着滑过去，那么他俩早就一起摔下去了。”
“是的，我们正是听了你这番言论，才苦思冥想这个诡计怎么破解。可是，怎么想这都是一个悖论，无法实现的悖论。但是，米多西他们忽然想到了一种例外情况，让我们成功地解决了这个悖论。”麦洁自豪地看看米多西，“下面的话你来说。”
“好的。当我了解到小丑表演所使用的足球其实是气球时，我忽然想到两个小丑叔叔在表演时，穿着一模一样的小丑服，又化了妆，我们作为观众是分辨不出来的。联想到我们无法解决BC钢丝绳无法承受两个人的悖论，我恍然大悟，我们之所以得出这样的悖论，完全是建立在袁团长给我们设定的前提之上，这个前提就是‘阿乔叔叔先表演，欧阳叔叔后出场’。如果真相是相反的呢？那悖论就不存在了，因为后出场的阿乔叔叔站在BC之间的钢丝绳上时，欧阳叔叔已经死了，根本不会有两个人同时踩在这根钢丝绳上的情况，当然，钢丝绳也就不会断裂。由此，我们得出了结论。袁团长和阿乔叔叔都撒了谎，他俩是合谋杀死欧阳叔叔的真凶！”米多西侃侃而谈。
“胡说！如果欧阳死在B楼与C楼之间，那么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AC楼之间的空地上？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你们怎么解释？”袁团长激动地说。
“很简单，用保险带。”米多西比划着说，如果说‘两个探照灯’是这个魔术的核心关键，那么‘两根保险带’就是这起案件的核心关键。根据C楼顶层支架上的磨损痕迹，我们有理由相信欧阳叔叔在表演中突破常规，使用了一短一长两根保险带。我们还是先来了解一下欧阳叔叔是怎么死的吧！节目开始，他走钢丝颠球来到BC之间的H点，这时按照计划他松开腰间的一根短保险带环扣，用系在腰间的另一根长保险带（一端牢系在HC之间的K点，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做‘钟摆’运动，来到C楼的J点，并在那里准备下一步的表演。问题就出在这里，事实上，由于凶手做了手脚，长保险带的一端并不是系在K点，而是系在C楼的支架上！这样，做‘钟摆’运动时，保险带的实际长度是计划中的两倍，欧阳并没有落在J点（有防撞海绵），而是落在了41楼与42楼之间的玻璃外墙上（L点），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狠狠地撞在C楼上，当即身亡。
“与此同时，阿乔从C楼出发，滑行至AC之间的中段M点，灯光亮起时来个亮相。这时，袁团长已经通过AB之间的钢丝绳到达A楼，设定了引爆时间，然后快速返回B楼。5分钟足够他回到B楼了。爆炸之后，一片黑暗。阿乔叔叔迅速返回C楼，他要在30秒之内做一件惊人的事情，那就是拉起长保险带，将吊在下面的尸体摆动起来，随着一次次能量的增加，欧阳叔叔的尸体被从BC方向甩到了AC方向。这时阿乔叔叔剪断了系在欧阳叔叔腰间的长保险带，而另一条短保险带（其环扣已经被松开）还系在欧阳叔叔腰间，于是尸体被抛到了AC楼之间，看上去就像从AC之间钢丝绳上摔落下来的一样，也因此欧阳叔叔的尸体产生了二次骨折现象。然后阿乔叔叔收回长保险带，带离现场。由于C楼上的支架被用来系长保险带，所以产生了摩擦痕迹，阿乔叔叔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用银粉撒在上面，企图蒙混过关。殊不知，一切都没逃过我们的眼睛。”
十一
天亮了，阳光从云端露出，天地之间逐渐明朗起来。
“啊——”米多西在B大厦值班室的床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这么早就醒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旁边传来妈妈的声音。她盯着儿子红得像兔子的眼睛，怜爱地说。
“老妈，你怎么也来了？”米多西坐起来。
“你表姐夜不归宿地办案，你也夜不归宿，我得来看看怎么回事啊。”妈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呵呵，告诉你，老妈，我们‘课外侦探组’又立了一大功，小丑叔叔被害案水落石出了。”米多西边穿袜子边表功。
“知道啦。不光我知道了，全世界恐怕都知道了。”妈妈笑。
“为什么？”米多西不明白。
“你瞧——”妈妈推开窗户，指指楼下的花坛边。那儿，马威卡和欧木棋正在接受一群举着摄像机的记者采访。马威卡的大嗓门不时响起：
“袁团长早就计划好了这个杀人骗保的计划，他买通了阿乔给他做杀手，先给小丑叔叔买了巨额保险，然后在魔术道具上做了手脚，害死了小丑叔叔……在众目睽睽之下，伪装成意外事故……”
“我们‘课外侦探组’会一如既往地协助警方打击犯罪——勇往直前，绝不后退！”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