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君没有开口回应,他只是向米长老示意性的点了点头,在经过米长老身边时,他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既已经与绯月成婚,米长老莫要忘记你的承诺。”漆黑的眸子一瞬间定在米长老身上,却足以有迫人的威慑力。
米长老身子微抖,故作镇定,“狐君大可放心,今晚洞房花烛夜过后,明天大早老朽必定将蛊王经双手奉上,作为狐君和苗月的新婚大礼。”
墨影常年的面无表情,尽管他习惯的墨色长袍换成了暗红色,可他的脸色仍不见多余的表情,如一座冰山立于一旁;青诡和紫妖娆则神色各异,看得出紫妖娆并不可见这桩亲事,娇颜的脸蛋硬板板,与调笑不止青诡偶尔的互动,皆是在以此撒气,发泄心中不快。
这米长老把这些人的反映都看在眼里,毕竟这场婚礼不是单纯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牵扯到冥教和圣女教双方的利益,作为狐君的心膂股肱,他们心存芥蒂是正常现象,不管如何,事实摆在眼前,狐君既受不住蛊王经的诱惑答应他的要求,作为属下他们只能乖乖尊苗月为夫人。
喜堂红红火火,奈何气氛略显怪异,唯有狐君从始至终淡定从容。
“一拜天地。”
“二拜先祖。”
“夫妻对拜——”主婚司仪提高嗓音将婚礼一步一步进行下去。
因狐君一直抱着新娘,所以这三拜都由他自己完成,就在司仪高喊“送入洞房”的前一刻,狐君的手臂微微收紧,将怀中人儿密不透风的保护在怀。
论谁都没想到,前一刻热闹红火,下一刻便是乾坤色变,整个喜堂充满着浓郁的杀气,刀光剑影,乒乒乓乓,分不清是哪派哪伙的人已然厮杀揪成一团。
狐君唇角微扬,温润浅笑之下顿生冷酷肃杀之气,“拜月教特以此祝贺我新婚之喜吗?”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抱着怀中人儿动也不动,因他一身的风轻云淡,仿佛周围的空间与喜堂内的打打杀杀隔绝开来。
任由天崩地裂,他仍不动如山。
青诡与紫妖娆护在狐君身前,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连狐君的衣角都碰不到,更不要说伤狐君分毫。
一切尽在狐君掌握之中,杀戮血色就在眼前,他垂眸望向怀中的人儿,声音温柔似水,“莫怕,有我在。”
只见厮杀在一起的其中一方因狐君的句话皆出现微微一愣,然而就在他们在分神的片刻已成为他人刀下亡魂,血溅当场。
“好啊,你这群混拜月走狗,竟然敢破坏我教与冥教教主的联姻喜事!”米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副老骨头也加入了厮杀人。
然而令米长老意想不到的是,厮杀的人群中突然多出一抹黑衣女子的身影,这背影……米长老老眸瞪大,满满都是不可思议,分神的他不慎被刺中手臂,他惨叫一声,“啊!”抱着受伤的手臂,连连后退到一旁,冲黑衣女子大喊,“苗月!怎么是你!”
米长老迅速看向站在人群之后怀抱新嫁娘的狐君,苗月在人群里杀敌,那狐君怀中的人是谁?!他猛地反映过来,“好你个狐君,竟然敢戏弄老朽!你就不怕与圣女教为敌?!”
拜月教的奸细混在山庄的村名当中,事发突变之际,有专人疏散受惊逃离的真真村名,拜月教的奸细则想趁乱刺杀绯月阻止冥教与圣女教建立同盟关系,从而败露了身份。
他们太低估狐君的实力了,狐君不过将计就计便一次铲除拜月教安插在冥教的所有奸细。不费吹灰之力。
“呵呵。”狐君低低一笑,神情那么从容自在,淡定温和,好像周围的一切皆与他无关,唯有怀中人儿才能落入他的眼眸。
不过片刻的功夫,拜月教奸细一个不剩,喜堂内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墨影、青诡、绯月、紫妖娆分两列站在喜堂左右两边,为狐君让出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被三名弟子搀扶的米长老。
狐君缓缓走来,脚边是奸细的尸体,他一步一步踏在鲜血上,目光平静如潭水却逼得米长老无路可退,他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像宇宙尽头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似最高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你、你……你要做什么?”米长老心虚无疑,脚下无力,战战兢兢地望着走来的狐君。
狐君轻描淡写的反问:“米长老觉得呢?”
青诡没有狐君的好脾气,他大步上前,坐在米长老依靠的高桌上,一巴掌拍在米长老的脑袋上,“老家伙,当爷们都是傻子?你那蛊王经就算送真本给爷们,有蛋用啊!”
在南诏国,圣女教与拜月教的抗衡已有数百年,如今南诏新皇等级,两教的斗争愈演愈烈,心思不约而同的动到了中原势力的身上,拜月教想从中挑拨圣女教与冥教的关系从中得利,而圣女教则想利用冥教,借两教结亲名正言顺的培养中原势力,还能打着冥教的旗号做事,百利而无一害。至于蛊王经,没有历届圣女把身上所种的蛊王传给你,就算有《蛊王经》也发挥不出其千分之一的威力,所以说米长老拿别人都当傻子了。
早在米长老出现在狐君面前时,狐君就已洞悉米长老的目的。
米长老一脸惊恐,望着含笑的狐君,“你们知、知道?竟然知道?”
狐君眉梢轻挑,笑而不语,淡淡丢下一句话,“交给你们处理。”转身离开众人的视线,走向精心布置的新房。
新房。
火烛摇曳,房间内弥漫淡淡檀香。
狐君小心翼翼把叶青青放在床上,与此同时解开叶青青身上的穴道,“青……”他刚刚开口,就感觉左脸颊升起一阵风冷。
解开穴道的瞬间,叶青青把抬头拉下,她的右脸仍缠着纱布,露出了明艳的左脸,醉人的眼眸中此刻盛着滔天怒意,她扬起右手,“无耻!”狠狠的向狐君的左脸扇去,但最终之差一毫时猝然停下。
叶青青猛地站起身,与狐君四目相对,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狐君,你欠我一个掌掴!什么时候你摘下面具,什么时候你就还债!”她还为气的失去理智,现在她一巴掌上去,只会打到他的银面让自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