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号脉。”
狐君起身离开床沿,脸色深沉的墨影上前把脉,大家屏住呼吸,无人大声说话,就连号脉过后都没人敢出声问话,蓝槿和蓝臻心如火烧焦急难耐,但他们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
狐君望眼床榻上的人儿,转身走出房间,墨影紧随其后,房间恢复了如初的正常气压。
凉亭清风,两男子先后而立,一雪裳一墨袍,异常分明。
墨影眉头微皱,“叶青青情绪起伏过大,导致毒气极速外窜,使得她一夜暴瘦,她的身子已虚弱到极限。若想她活……”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只剩此法?”狐君缓缓转身,叶青青正是听到她和他赤身裸体疗伤才出现了这种糟糕的情况,现在让她和他继续坦诚相见,结果可想而知。
墨影的眉头已然舒展,他淡淡道:“你可以点晕她。”
狐君似笑非笑,“我也可以打晕你。”
墨影转身就走,“你还可以选择不救。”
银色面具下,狐君的凤眸深邃不明,眸低的漆黑暗暗涌动。
少说有三天的时间,在床上度过的叶青青基本属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期间,有人为她换右脸纱布,喂她吃药喝水,她都意识知道,就连擦脸净身的时候,她出现本能排斥,蓝槿会出声说话以让她宽心。
睡梦中的叶青青眉头紧皱,苍白的小脸不过巴掌大小,深深的蝴蝶锁骨,丝毫看不出曾经圆圆的肉感,双眸紧逼,睫毛如两片蝴蝶翅膀轻轻抖动,每一次细微的动作牵引着人心为她揪起,仿佛只有曾经一半的身子,经暴瘦的皮肤褶痕魔涂抹了墨影研制的玉露大有好转,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的肌肤就会恢复紧致。
“李夫人?李夫人?”
蓝臻为叶青青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试着轻唤叶青青。
他弯着背部,手臂撑在床沿双手摊开支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注视昏睡中的叶青青,目光清澈,“我是可爱的蓝臻啊!你睁开眼看看蓝臻好吗?蓝臻好想你。”说话时眸中升起盈盈水光。
不管蓝臻说什么,叶青青最大的反映仍是卷长睫毛的轻轻颤动。
蓝臻对着叶青青说话足足有一个时辰,直到他喝水润口时上下嘴皮才得以停歇。他边喝水边观察叶青青,希望可以看到她睁开双眸,然而看着看着,他竟看入了神,忘记了咽水的动作。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叶青青糟糕的身体状态上,未曾发现暴瘦后叶青青的巨大变化。
蓝臻的喉咙动了动,水漫过喉咙划入腹中,他呆呆的目光逐渐衍生痴迷……她是李夫人?怎么变得……好美……
蓝臻的目光不舍得从叶青青左脸颊离开,突然,一阵冷风刮来,掠过他的脸颊,他的皮肤被刮得发痛,紧接着一块布从他头顶落下,覆盖了他的整个脑袋,眼中美美的叶青青被遮挡,他的视野全然变成一片漆黑。
“尊上!”冷风中携来骇人的气压,尽管蓝臻看不到,但他还是知道谁出现了。
蓝臻当即起身站得笔直,抬手取拿脑袋上的布块,布块湿湿的、带着怪异的味道,这是什么布?
这时才见狐君从门外走进,他直走到床沿,坐在叶青青身边,看也不看蓝臻,“出去。”淡淡的声音却不容置疑。
“啊!尊上,这事擦桌子的臭布!呜呜……”蓝臻把头顶的布块从窗户丢出去,眼泪哇哇地诉委屈,“尊上,我发现李……唔唔唔!”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蓝槿从蓝臻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咬牙低声一句,“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小小年纪就色眯眯盯着青青找死啊!”
蓝槿不给蓝臻辩解的机会,边说话边把蓝臻往屋外拖,很快没了两人的身影。
一袭白袍的狐君就坐在床沿,他垂眸看着叶青青头也不抬地朝房门方向拂动手臂,宽大飘逸的大袖下升起一阵风,将房门紧紧关合。
狐君沉默不语,可手里已有了动作,他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在腰际解自己的束衣腰带,不紧不慢,伴随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
白袍脱去,狐君放在一旁,现在的他只穿着一身里衣,他的唇角蓦然扬起极小的弧度,“青青,你喜欢我全脱还是半脱。”
若有旁人在还会以为狐君犯魔症在自言自语。
“别……”叶青青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倏然响起,轻轻软软,比她平日里说话温柔了数十倍,“别、别……别脱。”她已经没血可吐了!
“既然醒了先吃些粥再用药。”狐君微微一笑,一身里衣,不着急穿外袍。
现在的叶青青张口说话已是勉勉强强,她躺在床上就如板上鱼肉,任人宰割,“等,李瑞呢?”此次和上一次不同,李瑞好像就没出现过。
“走了。”
“走了?!又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有让李瑞做什么了?”
狐君淡淡回了句,手里端着清粥,坐到叶青青身边,抬手勺了半匙粥欲送入叶青青的嘴里,但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他定定的看着叶青青。
“躺着吃粥,会不舒服。”他的薄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狐君若有所思,并不受叶青青浑身散发的怨气的影响。
叶青青躺在床上,不能活动自如,就连侧头的幅度亦不能过大,以她由到上的角度看到狐君紧抿的唇,透着丝丝严肃,凝重异常,看得她心底发亮,情绪变得激动,“狐君,你要什么没有?何苦为难我一个村妇?或者说你究竟要什么,我……”
叶青青愈演愈烈的情绪,在她看到狐君放下清粥在床头的低柜,他修长的手已经搭在里衣内侧时硬生生冷冻了,她万分无奈,“君子动口不动手,咱能好好说话不?”李瑞八成已经不在这里了,他既为她不辞辛劳奔波,她怎能和另外一个男人不清不楚?这么威胁她有意思么?
她的情绪低落,心情复杂难语,她与李瑞已夫妻,尽管她不曾上过花轿、不曾有过红烛盖头,两人之间相依生活的亲情胜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