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夫人做了猪肉茴香包,好好吃!”现在的小五不似以前那般拘谨,叶青青先递给他一个包子,他会兴奋的开吃,尽管李瑞的一个眼神仍能让他瞬间安静。
叶青青把碗筷递给李瑞,“尝尝味道怎么样?”
李瑞夹起一个包子放在碗中,还没吃便说道:“娘子做的饭菜,自是人间最美味。”说完。
轻巧的咬了一口猪肉茴香包,一股浓烈的响起在他口中瞬间弥漫开来,混合这茴香香气的肉馅,异常的鲜美。
他不由咬下第二口、第三口,直到整个包子下肚。
叶青青低语自难,碎碎念了一句,“呆子,怎么这般会哄女人?”坐下一起吃饭。
在叶青青的努力下,李瑞的胃口渐好是有目共睹,只要不是过度操劳疲倦,亦不会出现脸色苍白、冒冷汗的体虚现象,就连她自己也渐渐变瘦,奈何右脸的肉疙瘩依然是个问题。
隔天下午,接近黄昏,周慧在强子刚从安城回家就问了两位买家的情况,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叶青青尽数告之。
西沙河村与东沙河村皆归属虞城所管辖,就是平时叶青青去的县城,离虞城最近的城就是安城,强子家里也会去那里贩卖海货,而其中的一个买家就是安城一家酒楼的掌柜周慧。
令叶青青意外的是另外一位买家竟是福海楼掌柜白千鹤,她顿感有蹊跷,两家酒楼争先要买这条巨长鳕鱼,为什么呢?
正当叶青青百思不得其解时,李瑞和小五的一席话提醒了她。
半个月后就是县城刘员外的四十五寿宴,往年都在虞城大摆宴席,宴请四方,负责人正是福海楼掌柜白千鹤,但此次就说不准了。
刘员外的祖宅落在虞城,他母亲和大房媳妇以及其儿子住在祖宅,安城有一处他的新宅子,住着二房和三房以及他们的子女,今年三房为他新添了男丁,他自是高兴,老太太也欢喜,每年都在虞城庆寿,今年则有了在安城庆寿的考虑。
这才有了白千鹤和安城掌柜周安之争,至于为什么非要这条巨长鳕鱼呢?只能待叶青青继续考证,总之她掌握了两位买家非买不可的心理,价钱方面当然由她说了算喽。
只是三天过去了,叶青青依然没有行动。
“妹子,你咋就不着急呢?”周慧趁帮叶青青处理成堆的蘑菇时,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那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叶青青认真地清洗盆中的蘑菇,她极为淡定,解释道:“正因为不是一笔小数目,才急不得。”相信作为一楼之主的白千鹤和周安亦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他们才会不动声色,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是她急还是他们急!
确切的来说,这次鳕鱼之挣看似是两大掌柜的较量,实则为妻子与小妾的明争暗斗,说白了就是两个女人争宠,见对方按兵不动,另一方变静观其变,最终结果是刘员外虞城的大房妻子着急呢?还是安城的三房姨娘着急呢?还有谁更舍得下血本?
距离刘员外的生辰剩下不过十天,叶青青很笃定,不出三天必然有动静,现在她只需要静静等待。
周慧看着冷静沉稳的叶青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妹子就是聪明!”她晃了晃脑袋,笑道:“反正妹子懂就行。”
差不多一个半时辰蘑菇才处理的完,叶青青把干净的蘑菇放在笸箩里空水,与周慧坐在院子里闲聊起来。
从她们的这个角度,稍微支起起身就可以透过窗子眺看到屋子里作画写字的李瑞。
周慧见李瑞的脸色不再似从前苍白如纸,忍不住道:“李书生的精神越来越好。”收回目光,看向叶青青,“妹子,你们啥时候准备要个娃?”
话音才刚落,叶青青嗑瓜子的动作僵住,少顷,猛地回神,“咳咳、咳咳——”她无疑被周慧的话吓到了。
叶青青的目光略带惊恐,生……孩子?她不由浑身颤栗,微微挺直身子,机械地扭动脖子望向屋内垂首执笔的李瑞,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温雅书生,她顿生眼泪横流的冲动。
“慧姐,你别逗我了好吗?”叶青青打了个哆嗦,紧忙收回目光。
“去,你这妮子,这是一副什么表情?”周慧没好气道,如今她和叶青青比亲姐妹还亲,一些话她会如实相告,“妹子,你现在也不似从前那般胖,只要你不天天窝在家里,再等几个月,准比我还苗条。再者,李书生对你好是个旁人就看得出。”
叶青青自然听得出周慧的话中寒意,李瑞不曾嫌弃她,她还有什么顾虑?
其实叶青青也知道李瑞对她体贴照顾,这样的相公可谓是一百二十分的好,但就算她切切实实瘦下来,再甚至她的脸好了,生孩子这事,她仍觉得不靠谱。
怎么说呢?
她现在的身子不过十五岁的年龄,而且她对李瑞和小五都是亲人一般的感情,对李瑞她真真下不去手,或许可以说她还不够爱李瑞?
叶青青陷入了沉思。
“妹子你这般会挣钱照顾家,为啥就不能有了娃呢?”周慧突然道出一句,“省得其他人再惦记你家李书生。”
周慧这个人没什么心眼,正如叶青青第一次见她的初印象,就是个朴实纯厚的大姐。
叶青青听到周慧突如其来的一句,顿时感觉周慧忽然提起生孩子这事必定有原因,果不其然,在她的执意追问下,周慧道出了实情。
叶青青恍然大悟,在明白是谁打李瑞主意的同时,也深深陷入了自我矛盾。
她不是觉得给李瑞生孩子这事不靠谱么?若是有其他女人愿意给李瑞生孩子,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海边昼夜的温差不会有太大的起伏,一轮娥眉弯月挂在天边,为夜晚多了丝丝的诗情画意。
吃过晚饭,身体的热能加剧,叶青青一向晚饭吃得很少,但今天她就是向独自透透气,她站在院子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作人生思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倏然发现李瑞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左侧,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