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要利用自己的优点,换做另外一个人只怕早已心生不忍的原谅小皇帝的错失,然,太傅就是太傅,不能约束和纠正错误,何以担当太子太傅,何况当年的小太子已经继承大统,担当起江山重任,太傅身为帝师,孰轻孰重他掌控得当,不然如何将人小鬼大的小皇帝收服的服服帖帖?
太傅的反应相当平静,对小皇帝的保证不置可否,他莞尔一笑,片刻,面冲小皇帝,话却是对门外的近侍小太监说的,“小丸子,为你家主子再备一壶茶。”他眼神清澈无波,半是淡然半是沉沉的目光,不过是轻描淡写的扫过,让小皇帝瞬时有种无法遁形之感,从头到脚皆被看穿。
太傅唇角微够,说话时含笑,连带着他迷人凤眸的眼尾荡出一个撩人的弧,仔细看,心也忍不住随着这弧度而当动,明明是笑着,却让小皇帝小心肝颤了三颤。
小丸子不知书房里的情况,只是听了吩咐,手脚麻利的传话备茶。
耳边传来远去的脚步声,小皇帝不由打嗝连连,他伸手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背,可怜巴巴地望向太傅,“都能掐出水了。”两壶茶水的惩罚还不够吗?
太傅轻轻挑眉,沉默不语。
小皇帝顿时蔫了,像只耷拉耳朵的小狗崽儿,诚诚恳恳地说道:“以后万事和太傅先商量,不以身犯险,让在乎我的、我在乎的人担惊受怕。”
太傅的脸色终于有了缓和,他轻轻叹了口气,“小麒,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你的任意妄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如果你何损伤又如何对得起舍命保你的母亲?”他目光沉沉,漆黑如夜,对小皇帝说的同时似又在对自己说。
太傅走上前,将手搭在小皇帝的肩膀上,以男人与男人的相视姿态;他缓缓下蹲单膝跪地,呈臣子对君王的臣服信任,缓缓道:“你要知道凡事有商量,罚你也罢,奖你也罢,总归是为你好。在将来,又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可以独挡一面,觉得我碍事话多‘左右君王意’,要我的命都可以。”他微微一顿,“但,绝不是现在。”
小皇帝认真听太傅的话,先是重重的点头,随之听到后半句话又狠命的摇头。
太傅亲眼鉴证小皇帝一点点成长,他欣慰之极,只是听到小皇帝口中说出“古儿”这个女子名时,他仍略显的意外,他从小皇帝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小皇帝对此女子的决定信任,丝毫不低于他。
突然冒出一个女子,怎能不可疑?小皇帝一再强调“古儿”是自己人,虽然她并非十七王爷真正的孙子,但已经知道他引她入宫的计划,绝对可以信任。
太傅从小皇帝偶尔闪躲的眼神猜测此女子和小皇帝的见识必然不简单,尽管小皇帝隐藏的很好,但太傅依旧察觉到小皇帝的有所隐瞒,不过皇帝终归就是皇帝,岁数再小他也是一国之君,如果没点本事和手段,岂不是他这个太傅才是真正的国家操纵者,小皇帝是个傀儡?
太傅想着小皇帝懂的培养自己的势力是好事,不过这个“古儿”他还需见上一见。
距离选秀的日子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为了让叶青青更像个大家闺秀必然需要做些准备,故而时间算不上充足,何况叶青青一心二用,一时间她仍放不下忘尘楼,毕竟是她的心血,又是她所痴的,自然要花心思,不过她午时后就得回到城外别院,直到第二天造成才会去忘尘楼看看。
跟在叶青青身边的红袖对于小皇帝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以说叶青青如今的贴身人也就红袖一人,无论是丑奴还是小皇帝,和同为女子的红袖细说仍有区别,就比如红袖知道叶青青心底住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想要忘记却忘不掉的可恶男人。
丑奴跟随叶青青的时间比红袖长,可有一席话叶青青只同红袖说过,让红袖印象最深的一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让红袖明白那个可恶的男人对叶青青使用过什么卑劣手段,两年多的时间里,叶青青提及到感情少之又少,越是关心越是好奇,猜测便亦多。
因此红袖得知叶青青入宫帮小皇帝时,她就怀疑,莫不是那个欺骗了师父的可恶男人和皇宫有关?
红袖想问,可想到那时叶青青眼中的错中复杂,她只得把话咽了肚中,她能做的就是要守护在师父身边!
趁着小皇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管教姑姑未起床,叶青青早早离开郊外别庄去往忘尘楼。
一天的这个时候是丑奴最期待的时刻,就如红袖所言那般,丑奴会一早站在门口似小媳妇一般等待叶青青的到来。
红袖见此习以为常,但仍忍不住打趣丑奴,“小媳妇,今儿个给师父准备了什么早点?
叶青青并未收丑奴为徒,但丑奴在叶青青身边三年之久,他的厨艺在男子中当初一等一,要知道让叶青青这个嘴刁的点头满意实属不易。
叶青青抬眼朝丑奴看去,黑布遮住了丑奴的容颜,唯有露出一双清澈无比的美丽星眸,不知道怎的,她就是感觉到了丑奴羞红了脸,她不由摇头失笑,边走边道:“好了,别逗他了。今天咱们的早饭交给我。”
说着,叶青青拉起衣袖走向后厨房,伙计们见老板娘亲自下厨皆是满满的期待,在不影响酒楼正常工作下,他们静静候在一旁,不多言,该做的工作必不会落下。
叶青青先去清洗双手,冰冰凉的水包裹着双手,她眼眸遥望天际,片刻恍惚,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句,“怎么感觉上次进厨房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声音虽小,却仍被耳尖的红袖听去,红袖忍不住捂嘴偷笑,靠近在叶青青身边,用着只能两人听到的音量说话,“可不是上辈子的事么?要让文姑姑和慧姑姑知道你偷偷摸摸离开庄园是到忘尘楼拿锅铲菜刀,只怕耳朵就要废了。”
说事实就是容易招人恨。
叶青青无奈地白了红袖一眼,她甩了甩双手,正襟肃容,“没大没小,你师父我这是偷偷摸摸来的吗?”语气微顿,站直身子,道:“不想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