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和董掌柜到了李瑞的房间,叶青青和小五以及裁缝铺的下人在院子里等待。
李瑞从门缝里隐约看到叶青青,凤眸里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似无底的黑洞,吸附一切靠近它的生物,他的眸光极亮,在面对叶青青的方向时,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柔光。
他的眼里满是清冷与平静,静如一滩水面,直到他转身面向董掌柜时,眼睛瞬间盛起谦卑的笑容,他放低姿态说道:“董掌柜,不是我们不肯把方子给你,实在是我们事出有因。”
李瑞见董掌柜的注意力被吸引住,他继续道:“不瞒董掌柜直说,那方子是做仙梦得来的。”他给人的感觉就老实巴交,而此刻他眼中的认真更让董掌柜深信不疑。
“我娘子是个无家世背景的妇人,我更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书生,哪里会什么衣饰样式?更别说处理毛皮的方子了。一次梦中遇到一位仙长,他告诉了我毛皮处理的配方,然后让我去县城的董氏裁缝铺和天衣居,顺序随心而定,哪个店铺让我进去上天就选择了哪家,然后将配方和设计图交给哪家。我们先去的董氏裁缝铺,却被伙计赶了出来。我也很想将配方交给董掌柜,可是仙长说了,如果我违反上天的意思,家人会遭殃。如果别人强迫我交出配方,那么天雷就会将他作为对象,我不敢违反上天之意,配方已经在天衣居了,您可以去天衣居将配方要过来,我不敢去要配方了,我怕天雷害怕家人受伤害。”
李瑞说得勤勤恳恳,到最后甚至言语中透出一抹怯弱。
董掌柜听了以后,半信半疑,疑惑的看着李瑞,看到李瑞的那抹怯懦,心想一个穷书生能耍出什么花花肠子,“好吧,你今天把设计图画出来,我就放过你们。”
哪想他说完,李瑞打了个寒颤,“设计图和方子都封闭的,我怎么敢看?董掌柜不如你到天衣居要方子,梦中的仙人未说得到方子后再交出来会遭劫。”
董掌柜见问不出什么,一甩袖子就离开了李家。
狗腿下人跟在后面,“老爷,怎么样,谈成了吗?”
“别提了,这妇人根本没什么本事,那些新奇的方子是仙人给的,看来,只好从天衣居那里想想办法。”董掌柜恶狠狠道。
“可是天衣居的后台是小侯爷,咱们不好轻举妄动啊。”
“这件事情回去谈。”董氏裁缝铺一行人消失在村子小路。
小五亲眼目睹他们离开后,火速跑回家告知情况。
叶青青这才问李瑞是怎么让董掌柜甘心离开,得到李瑞的回答,她不得不佩服李瑞的这颗脑袋,天马行空,竟然一个梦境就能把董掌柜说的服服帖帖。
古人颇为迷信,尤其是这董掌柜作恶多端,心虚则心疑,这么一个看似简单却最试用的法子恰恰解决了这件事,就算只是拖延董掌柜,但至少等天衣居的段鸿回来,才好以小侯爷让董掌柜忌惮,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叶青青以为借力打力为上上策,若非说成利用那就是利用,起码这个董掌柜确实心怀不轨,算得上为民除害了,并非她自视清高伟大,而是现实所迫。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一笑,想不到她竟沦落到这个田地,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她只是渔家阁的老板娘,脚跟未站稳,此事必然要彻底根除,才能后绝后患。
如今手头上有足够的银子,可在这个时机看渔家阁显然不时宜,就连那黑豹帮都是个隐患。
早饭过后,叶青青想着正出神,突感腰间一紧,李瑞抱他在怀。
最近李瑞对于两人之间的亲昵举动越来越自然,拥抱、亲吻、蜜语,当然亲吻目前只限于脸颊,可书呆子在短时间内升级为情圣,让叶青青有些招架不住。
“没去墨府?”叶青青想要起身,离开李瑞的怀抱,可当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时,感到他凉凉的体温,她不仅皱了皱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手怎么这凉?”虽然知道李瑞的体温一向偏低,可当两人肌肤相触时,她仍忍不住担心。
李瑞含笑摇了摇头,“方才出去打水,手才有些凉。”
叶青青转过身去,恰巧与李瑞的目光交汇,她看到他眼眸映照的自己,心低一颤,一句话就这般脱口而出,“李瑞,你喜欢小孩子吗?”
叶青青似乎也对叶青青的问题始料未及,片刻愣神,随即勾唇一笑,“娘子是在变向问我什么时候补齐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
叶青青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没头没脑的一问引来圆房的问题,她的脸颊微微发热,轻轻靠在他的胸膛,静听他的心跳声,说出了她的担忧,“还记得那本《古卷》里关于鬼族的记载吗?”
李瑞的手覆在叶青青的后背,他的大手已经没有之前的冰冷,掌心散发着温暖,“娘子,不要多想,或许你与鬼族并无联系,如果……”他的声音极轻极柔,安抚她不安的心,“有你一人,我今生足矣。”
耳边是他的心跳,鼻尖是他的气息,叶青青的身子听到他的话后不禁一怔,她有何尝不是么?
有他,足以。
“咚咚咚!”
院子里的木门突然被敲响,房间里的叶青青和李瑞这才离开彼此,齐齐走向外面。
这时,小五已经把木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墨府的小药童。
“李夫人!恭喜李夫人,白掌柜带着鬼藤回来了,此时正在墨府,我家墨大夫特让我转告李夫人,听说白掌柜还找到了李夫人需要的第二味药引。”
小药童带来的消息对叶青青、李瑞和小五无疑是天大的喜讯,竟是双喜临门,小药童把消息送到便回去复命了,三个人也收拾一下吃过早饭准备赶往墨府。
叶青青洗漱后,简单把长发束起,天气偏冷,她添了一件坎肩,因李瑞和小五还未吃完早饭,她坐在一旁想事想的出神,第二味药引可谓是来得及时,集齐药引之事比她想象中要顺利的多,只是白千鹤这次帮了大忙,该如何偿还他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