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水已经泼出去,什么闲话不闲话,我也不在乎了!”小花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主意不肯离开周家。
叶青青见这架势不对劲,瞥了眼屋子里侧的土炕,“小花,你和嫂子直说,你和周桥是不是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小花本来脸皮子薄,可是被七姑这么连番五次的闹,那点害羞廉耻之心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甚至心里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是啊!我已经是桥哥的女人了!”她一手抚着小肚子,“我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十几天。”
叶青青惊讶不已,“难道……你的肚子?”小花才十四岁啊!唉,或许在古代很平常的吧。
小花点点头,平静道,“八成有了娃。”
“小花现在可是大好年华,如今你跟家里决裂,将来这日子过的铁定要辛苦,而且这家的条件有限,以后怕是要更加难过,你确定要把大好的青春放在每天的柴米油盐上吗?何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以后的情况会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叶青青对这个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所谓了,只要他对我好,这里的人对我好就行!”
“你是认真的?”
“当然!”小花的脸上有一种少见的坚决,眼神鉴定,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叶青青见大势已去,能说的无论好歹都她说尽了,对于小花,只望她好自为之吧,“你娘那面……”
提到七姑,小花一面心疼一面报复,两种感觉纠缠一起,怕是连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小花踌躇半响,咬下狠下心,“你就跟我娘说,我们母女情分已尽!”说完把脖颈间的吊坠摘下来递给叶青青,“这个就当是给她留个念想,让娘她……就让娘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叶青青深深吐了口气,“知道了!”才多久就出现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向乖巧听话的小花竟然除了这种事,她忍不住叹道:“母女俩不是仇人,怎么闹得这副田地?”
然而此时,小花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临走前,叶青青从怀里掏出写碎银子交给小花,“嫂子现在手头不多,能给的只有这么些,以后有什么困顿再找我吧。”她能做得尽于此。
小花接过银子,眼圈再次红了,叶青青的话暖人心窝,对她无疑是雪中送炭难,连血缘亲人都做不到的事儿,叶青青都做到了。
“谢谢嫂子。”小花抹去泪痕,“希望你和李瑞表哥能一直幸福下去,李瑞表哥是个好男人!”
从周家走出来,叶青青的心变得沉重了些,总觉得要出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家伙出大事了,难得有人和她相处的好,眼下却变得这种情况。
七姑见叶青青出现,急忙走上前问道:“那白眼狼怎么说?”看得出她很紧张。
叶青青把吊坠交七姑,把小花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本以为她会又哭又闹,却没想到她只是沉默了半晌,道:“好!好好好!这样最好不过!”
小花的事情总算有个明白,叶青青以为此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花的路是她自己选的,今后苦难也罢,幸福也罢,皆由自己承担,可没曾想事情到头又怪在她的头上。
隔天家门口就被泼了狗血,出门嘴碎的风言风语扑面而来,说什么她天生扫把星,李瑞一去不回,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和她沾边准没好下场,小花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天叶青青出门,正逢冤家路窄时,碰到林娇娇娘林氏和几个妇人,待叶青青一出现,妇人们的聊天声音刻意增大,无非就是讽刺叶青青是个煞星,得离她远点别沾晦气,见叶青青一人,她们又把话头聊到小五的身上,说什么下个倒霉的就该是小五了。
嘴碎的无可救药,叶青青恨不得上去一人给她们一个巴掌,说她自己也就罢了,还牵扯她身边的人,怎么就舌头那么长?可偏偏她现在身子瘦弱,还不及林氏坚实。
万万没想到,她们的乌鸦嘴一语成谶,突然,一个面熟的妇人从小河的方向匆匆跑来,一脸慌乱的告知叶青青小五出事。
叶青青心下一沉,看向林氏几人的目光变得冰冷异常,林氏几人当即闭嘴目光闪躲。
“怎么回事?”叶青青沉着问道。
经过这么一问才知,小五和这个妇人家的孩子本在河边溪水玩闹,也不知道多会儿偷溜进山,没过多一会儿,妇人的孩子就哭着说小五被蛇咬了,到底是小孩子被吓得不轻,现在躺在床上哇哇大哭,一问三不知。
叶青青手脚冰凉,太阳穴突突跳不停,“你们在河边的人没进山找找?就把小五一个孩子丢在山上了?”话问出口,把妇人的脸色吓得刷白。
林氏几人趁着这个空隙,幸灾乐祸的指桑骂槐,扫把星应验了,说出几句风凉话离开了这里。
叶青青脸色严峻,虽然未进入深山,鲜有凶猛野兽的足迹,但这并不代表没有猛兽的出没,万一要是碰见什么,岂不是小命不保?
叶青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哭了!”一声呵斥尽显威慑力。
她问了大体的位置就往山上赶,与此同时她把万能刀最锋利的刀刃抽出,全身紧绷,警惕的环顾四周。
叶青青希望那蛇是无毒的,不然后果不敢想象,小五已经受了一次蛇毒的苦,如今再次遭遇,她的心有沉重了几分。
一路快步的走,叶青青微微喘,路径小河走上山,一路上寻过,山道两侧的树枝刮破衣服在她身体上留下细小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却让人不可忽视,但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无暇管那些事了。
能跑便跑,山间的道路格外的耗人体力,叶青青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已经不安分在她胸腔里了,张嘴就能蹦出来,跑着跑着忽然她顿住了脚步,背后有一道冰凉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她,像是被盯上了一样。
犹如许久之前碰到老虎的熟悉感觉,叶青青僵在原地,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