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因为他预料到自己的未来,恐怕永远不可能压住自己的小妻子了。
不过,这样的情情况好似也不赖。
设想着未来的时候,楚苍越眉眼气息出奇的温和,整个人如沐春风,看谁都是目光温和,可是吓坏了好一大群人,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错误……
十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月,原因的确与这群人有关系。
沈晏想起来都有些迷糊,感觉收了这么多的手下,都跟做梦一样。
先是遇到了七夜,他与一群朋友,决定投奔自己麾下,然后追随反军。
一路走来,又遇上了不少类似有此种志向的人。
他们并不是什么贤臣大将之才,但因为他们神鬼莫测的手段,在有些时候,反而能够发挥大的作用。
沈晏抱着能够帮助楚苍越的目的,将这些人收于麾下,一路整顿,居然不知不觉就收下了这好几十号人,他们也因为自己的大宗师身份,服服帖帖的,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的确,就武力来说,沈晏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他们。
这群人目的单不单纯,沈晏也在短时间内知晓了——
因为她成为了慈航静斋的斋主。
在抵达荆州的最后几天,她还是决定接下慈航静斋斋主之位。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沈晏希望自己是有能力站在楚苍越身边的人,而不是仅仅依靠他而已。
有了慈航静斋的调查,跟随她身边这些能人异士过往纷纷暴露,顺便清理掉了几个心怀不轨的家伙,剩下的自然就安安分分了。
沈晏的所想最后成真了。
在接下来一路扩张行军的途中,楚苍越反军不可能一路顺利高歌,他再怎么有算计天下的乾坤心胸,也不可能事事顺利,而人家也不都是蠢蛋傻子,任由他摆布,手中握有兵权,始终还是有反击之力。
这时候,沈晏成为了他意外的助力。
毒攻、机关、阵法……全部成为了剿灭绊脚石的手段,而这些,则是沈晏的那些手下人起了作用。沈晏以楚苍越未婚妻身份,理所当然成立了锦衣司,将这群能人异士编入了大军,且还在不断地扩张。
乱世之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想要出人头地的。江湖江湖,也不是所有人,想要过着快马自由的生活,谁不向往着有那么一方安宁之地?
这锦衣司,由沈晏兼任了指挥使,只是军中从不以指挥使的军职称呼她,而是慢慢从沈姑娘,叫到了夫人。
这其中,也无不代表了一种态度的转变。
之前虽然知道她是自家主上的女人,也是未来的夫人,可是一群英才,心高气傲,若不是楚苍越才能着实了得,能够压住他们一头,才能够让他们诚心为楚苍越效劳,但是其他人,若不是有真本事,可不是会轻易服气的。
沈晏是完全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众人敬仰的地步的。
楚苍越那群贤臣大将们的属下,也心服口服地唤了一声夫人,偶尔楚苍越不在的时候,沈晏也是能够代表他下令做主的人。在楚家军中,只是她独有的权利,也代表着她仅在楚苍越之下的地位。
楚苍越很忙,沈晏也从未抱怨过,只是默默守在他的身边,帮助他,看他霸气丛生,呼风唤雨,一步一步地带着楚家军席卷了天下,那些大名鼎鼎的各路反王,最后都葬送在楚家军的铁蹄下,当楚苍越胜局已定,天下尽归囊中,即将入主燕京。
此时,已经过去三年,三年征战,对于楚苍越,对于沈晏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改变。
战争让两人之间感情更好,更有默契,无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彼时,已经无人能够插进他们中间。
大概唯一缺的,就是一个真正的名分。
沈晏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子了,却还未正式出嫁,娘亲都拉着她悄悄说了好多次了,倒是爹爹与哥哥们不紧不慢的,一点儿不着急的样子。
其实沈晏也不着急,楚苍越与她说过,等他登临帝位的时候,他会给她最盛大的婚礼。
沈晏相信他,也在等待他。
楚军入燕京,举城百姓尽欢呼,几年来方启文带给他们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要说方启文,在大军进城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就立刻有人来禀报——
方启文饮毒酒,死在了龙椅之上。
他为了这张龙椅,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戕害了无数的人,洒了多少鲜血,最后,他自己也死在这张龙椅上,魂归皇权。
楚苍越表情淡淡,没有太大的惊讶或者反应:“他倒是还有点骨气,知道自己败局已定,不是痛哭流涕地求生,而是大大方方地求死,这倒让我高看了一眼。”
方启文在作为皇帝的最后一刻,还是展露了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
虽然,在楚苍越征战的三年,方启文的一件件天怒人怨的事情传出来,全天下百姓无一不希望这个暴君早死,所以楚苍越的入城,才得到了这么多的欢呼。估计在将来的史书上,方启文定然少不了一个暴君昏君之名。
其实在楚苍越看来,方启文并不是所谓的暴君或者昏君,杀人为了巩固皇权,这无可厚非,就算是明君,千古贤帝,为了皇权,也会有无数人人头落地,鲜血喷洒。
方启文错在太急功近利,他本来可以慢慢策划,然后将整个大晋朝稳妥地收入怀中,不染恶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背负弑兄杀侄的恶名,流传千古。
他想要把十年的事情急于在一两年内完成,唯一的下场,自然就是引火自焚。
楚苍越浅浅笑着,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早在两年前,楚苍越大军打出的“尊晋”名号,就已经改为了“代晋”,意为取而代之。
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不是简单的推辞,而是越过所有,直接决定从大晋宗室中,挑选一人,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