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地收拾着书包,何绪准备去打工的地方。
偷瞄了她好一会儿,陈实走过来,关切地拍拍她的肩膀:“怎么样,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何绪低声说道。
“要不然,等下我去接你?”他一直很担心何绪一个女孩子每天回家晚了会有危险,但是何绪倔强得就连打工的地方也不肯告诉他。
“不,不用。”何绪埋着头,避开他的目光,假装很忙的样子,背上书包就走了。
陈实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很奇怪的感觉,憋闷得有点难受。
“这里,4号桌。”何绪接过托盘,转身往4号桌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个服务生身边时,突然发现那女孩子用奇怪的眼光直直地盯着她,这女生平常和她并没有交流。何绪正纳闷,突然——
“啊!”只顾注意这边,何绪没有发觉在自己另一边,另一个高个子的女服务生正坏笑着——
看着那人还未收回的一只故意伸出的脚,慢慢向前扑倒的何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高个子女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哼一声,表情嘲讽。
没有任何意外,何绪重重摔在了地上,杯子打得粉碎,饮料洒成一片。那两人压低的嘲笑声充斥着耳朵,何绪渐渐攥紧了拳头,两手撑起身体,瓷杯碎片却毫不留情地扎破她的手,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得可怕,以至于重新站到那两个女服务生面前的时候,她们两人反倒害怕得往后退。为了掩饰心虚,高个子女生扬着下巴,挺起胸膛踏步上前,虚张声势地狠狠推了她一把,何绪的身子一歪,勉强站住,抬头,望向她们两人的眼神变得锐利冰冷,像是利剑般直刺人心,让她们感到不寒而栗。
“看什么看?!是你自己没看路摔倒的!”高个子女生不服输地瞪着何绪,凶道。
“为什么这么做?”何绪懒得跟她们废话,直奔主题。
“你,你做错了事,还想诬赖!”高个子女生底气不足,故意尖声大叫,一下吸引了许多客人的目光。何绪看了看周围的人,这个时候不能在店里吵架,会影响生意不说,还会有损辛苦经营的店铺形象。思忖片刻,还是先息事宁人为好,账,无论如何都是要算的。她捂着受伤的手,准备去拿扫把。
这时,之前奇怪地看着何绪的那个女孩子眼尖地看到领班正往这里走过来,便赶紧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高个子女生。高个子女生会意地点点头,上前拉住何绪,表情忿然不平。
“你心虚了,走什么,把话说清楚,你自己不看路跌倒了,还想赖到我们身上!你实在欺人太甚!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啊,她们倒是恶人先告状啊。
“我承认我是没看路,那你们呢?”何绪歪着头,可笑地看着她。
“何绪,你犯了错还得意啊!吵什么吵,现在是上班时间!”领班昂首挺胸地走上来,正义凌然地指责道。
何绪想要辩解,但领班脸上的表情很明显表达了四个字,不容反驳,忍了忍,瞟了眼两个得意的女生,她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走去拿扫把。
结束的时候,何绪刚走到更衣室门口,就听见那两个女生在里面有说有笑。
“她呀,她活该!我们今天也爽到了,领班又扣了她工资,哈哈,真是出了口恶气啊!“
“就是,凭什么她一人霸着英俊的小表弟?你看看她平常那副德行,像她有多了不起似的,简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话说老板的表弟今天怎么没来啊?”
“不知道诶……”
就……为了这?她们简直比小学生还幼稚!!!何绪气愤又无奈,无声地叹了口气。感觉耳畔有异样的气流拂过,何绪下意识回头,喝!差点被吓出心脏病!贺锦城好奇的脸近在眼前。
为什么,他怎么老是出现得这么突然,故意的吗?
刚刚松了口气,拍了拍气息郁滞的胸口,何绪就见离自己咫尺之遥的俊脸严肃地愁起眉头,嘴唇无声地做着口型:看我的。
何绪不明白,贺锦城倏尔展露微笑,拍拍她的肩膀,似乎是让她放心。然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那可是女子更衣室!何绪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两个女生见有男子闯入,先是惊叫,而后发觉是认识的人,并且就是她们口中谈论的“小表弟”,纷纷露出惊喜的笑脸,心中甚是雀跃。然而,她们没想到——
“给你们两个选择,跪下道歉,请求她的原谅,或者……”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揪起高个子女生的头发,后者吓得尖叫不止。高个子女生一边两手乱抓胡乱挣扎,一边痛的眼泪哗哗的,旁边的女孩子也吓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做什么啊!”何绪惊讶地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她们是女孩子!”
“她们欺负你!”贺锦城不满她的阻止,虽然放了手,却还是凶恶地盯着人家:“或者,你可以选择,跟我作对,相信我,后者比死还难过。”
惊恐地看着他,两个女生害怕地互相紧紧依靠着。
“跪下!”他高傲地垂眸睨着她们。
两个女生更加害怕地不停摇头。
贺锦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正欲走过去,何绪却在中途将他拦下:“我没生她们的气!不用了!”
他瞥了她一眼,阴毒,狠辣,很可怕的眼神,何绪意识到这是一个魔鬼,不是她能阻拦的。
他推开她,走到她们面前,小声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
只见两个女生惊恐不已,浑身颤了颤,噗通跪下,泪流满面地看向何绪。
“我、我们错了,原谅我们吧!”“对不起,请……请你原谅我们!”
何绪万分讶异地看着她们,为什么?他……对她们做了什么?!
“你们起来。”何绪连忙把她们扶起来。
贺锦城的做法太极端,以后她还怎么在店里还怎么做人?
回家的路上,何绪走得飞快,不是因为归心似箭,而是身后有个穷追不舍的家伙。神经病!何绪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莫名其妙针对她,又莫名其妙帮她报仇,现在还莫名其妙非得要送她回家。
何绪回头瞄了一样,那个神经病一见她回头,便咧嘴笑得灿烂。何绪愤愤然回过头来。
“喂,生什么气啊,我是在帮你!”见何绪一副不领情的样子,贺锦城不高兴地咬了咬唇。
“你是在黑我!”本来,要是没有他事情或许还简单点,现在好了……何绪没好气地吼了声。
“哪有,你明明也生气,为什么还要放过她们?我看你就是太懦弱了,没胆色!啧啧,这辈子是出息不了了啊……”故意遗憾地感叹着,贺锦城探头探脑地观察着何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