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山坡,又行了数里地,突兀,眼前出现了一座高约百丈的山峰。整座山,怪石嶙峋,草木不生,山峰之巅往下九尺,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形如碗口般直径大小的洞穴,洞穴外面有泛着萤萤绿光,洞穴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感觉像是有什么怪东西快要从里面爬出来了一样。
我心中好奇,料想那玉花琼枝树不会变态到长成这么一副怪模样,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瞧一瞧,走了没几步,身后仿佛一阵龙吟声响起。
龙吟声?这怪岛上能听到龙吟声,难道会是天族哪个笨蛋仙君闲着无聊,跑到这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修炼?这怎么可能,我摇了摇头,确定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敛起衣角,驾起一团云朵往洞穴处飞去。
待将云朵停在了山峰近处,细细观察了一番洞穴后,方明了,为何这洞穴之外泛着莹莹绿光,而洞内却是漆黑一片了。此洞看着似洞,实则却不是,只是用来封印镇压上古凶兽的一方灵符,若伸手取下,其实不过就是一张施有神族秘术的白符而已。
“主人,主人。”
正瞅着,扶桑焦急的声音从云端下面传来,我撇过头看去,看着她一脸慌张的驾着一团云朵往这边赶来,“主人,这岛屿四处设有封印结界,不像是一座可供众仙闲来游玩的岛屿。”说着,又满脸的不安道:“主人,我们是不是……误闯仙界禁地了。”
“仙界禁地?”
我大声叫道,心里面七上八下,不安的不得了,“不会吧,可不要灵药没有找到,却又闯了祸事,那就不好了。”
扶桑小声道:“是的,奴婢感觉就是。”
“咳咳……”
我抬手用袖子掩住唇角轻轻咳了两声,另一只手挥着袖子往一旁山峰上面重重拍了一拍,小声提醒她道:“这岛屿太过荒凉,额,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罢,似逃命般丢下她,欲驾云遁走。
可是,还未离开,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声炸响,听着比人间年岁万人放鞭炮的热闹声还要吵还要杂还要刺耳,我伸手堵上耳朵,将扶桑拉至身后,抬头看向绿光渐熄的洞穴口,发现方才封印于洞穴口上的印字白符不知是何原因消失无踪了。
“主人,怎,怎么办?”扶桑一脸害怕,紧揪着我的衣袖不放。
“还能怎么办?”
我撇过头道:“当能是快点离开这里了,什么仙术交流大赛什么寻找提高法术修为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此刻,溜之大吉最为重为。”
话刚说完,猛地,一阵重响,眼前一阵刺目火光闪过,随之,天地昏暗,地动山摇,东海之滨海水也开始无端泛滥起来,一阵又一阵滔天巨浪直往瀛洲岛岸拍打而来。
看来还真是让我猜对了,这地方真的是有着无聊仙人修道,而且那个无聊仙人的法道修为甚是精进,且在我之上。
扶桑被吓得不轻,扯着我的衣袖乱叫,我也是无奈,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的尖叫,只得施法将自己的耳朵堵上,拽着她继续往岛屿外飞去。
“主人,主人。”
衣袖被身后人拉住,轻轻扯了扯。
“何事?”
忙着驱赶眼前乍起浓烟,我无暇回头看她。
“主人这是要回去了么?”身后,她试探着问道。
“当然,这里又是海水泛滥,又是烟火滚滚,不回去,还呆在这里做甚?”
闯了祸,不逃跑,留在这里等人抓,除非我是笨蛋。
扶桑忧虑道:“可是,主人来此不就是为了寻找可以提升灵力的玉花琼枝树么,此番若是离开了,那两日后的比试如何是好?”
“没事。”我安抚她道:“寻玉花琼枝不过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若没有它,主人照样能行。”
次日,天色未亮,屋门外便响起了阵阵凤鸣,虽清亮悦耳,却也颇有一丝恼人清梦,我施法在门外布出一道防音结界,将屋门外声音阻隔,又重新睡下,直至晌午方才慢慢醒来。
洗梳过罢,着上一件白裳,便出了门,眼角不经意瞟到院角边上种着的两株不足膝盖高的小山竹,嘴角控制不住一阵抽搐。丹穴山虽为凤族栖息之地,然,亦地属于神族,与人间四季略有些不同,人间还是冬至,这里便已是三月有余。
三月三,春雨绵。
往年常开于丹穴山满山坡的六月雪和芭蕉树不知为何,今年看不到了,后派棣棠去打听,说是凤族子民因人间功德称颂略感飘飘然,遂下定决心要把这开满了六月雪长满了芭蕉树的小山坡重新塑造改革,改种上满坡梧桐树,以符合人间百姓们书本上所歌颂的那句什么“凤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句颇有意境的诗句。
可本上神以为,若真想符合,其实他们把家里的那些美味琼浆送我了,改吃山竹饮晨露也是可以的,何必白白浪费力气又是砍树又是植树。
伸手将眼前拦人去路的树枝拂去,往树林深去前行,看着山坡山寡剩下的那三两株长势还算茂盛的芭蕉树,心里不禁感觉有些凄凄然。
“主人,主人。”
宁静的下午,幽静的树林,蓦地一声尖叫,着实吓了人一跳,我伸手拍了拍胸口回过头看去,见棣棠满脸急色往这边冲来,速度之快,好比电驰,吓得我赶紧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发生何事,怎恁如此惊慌?”见他一身青衫沾满了风尘,怕是来时有些不大顺畅,我关怀问道。
棣棠气喘吁吁不止,躬下身子喘了好几口气,待气息稍稍平稳了一些过后,方站直了身子回道:“天族方才派来仙侍来相报,明日午时要在碧瑶池边上举行仙术交流大赛,此番来此提醒主人早些打点好一切,明日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