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则徐

林则徐（1785—1850年），字元抚，清代政治家，鸦片战争时期主战派的代表。他在广东主持查禁鸦片，领导军民击退英国侵略军的进攻，却被卖国政府撤职，发配新疆伊犁。《塞外杂咏》写在他赴伊犁途中。

原文

塞外杂咏一首

天山①万笏②耸琼瑶③，导我西行半寂廖④。

我与山灵⑤相对笑，满头晴雪共难消。

注释

①天山：我国最大的山脉之一，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中部，东西走向。

②笏：封建时代大臣上朝拿的手板，用象牙、玉石或竹片制成，可以在上面记事。

③琼瑶：美玉。

④寂寥：内心感到凄凉、冷落。

⑤山灵：山神。

赏析

新疆位于祖国的大西北，伊犁又处在新疆的西北方。保卫东南海防、声震中外的诗人，因功获罪，被发配到西北更西北的伊犁去，万里迢迢，戴罪而行，途中用“寂寥”来形容心境，实在是非常节制的。

进入新疆不久，多亏遇到殷勤好客的主人——天山群峰。一座座峰峦拔地擎天，积雪满头，如同千万笏板，全由晶莹的美玉雕成。或许出于对英雄的崇敬吧，前峰刚刚送过，后峰马上迎来，它们一路充当旅伴和向导，给了诗人极大的安慰。天山的盛情，触发了诗人的幻想和幽默，眼前现出一位白胡子山神，搔搔自己头上白发，笑着说：“您和我的满头白雪，都是很难消解的啊！”

同是满头白雪，来历却完全不相同。在山神是因为天山太高，山头太冷，诗人则是忧国忧民之心太重的缘故。“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大诗人李白不是早就这样感叹过了吗？

诗的首句——“天山万笏耸琼瑶”，这个比喻，不仅生动地刻画了天山群峰的雄姿，而且微妙地传达了诗人的心事：看到雪峰，想起玉笏，说明诗人身在天山，心在朝廷，他时时盼望有一天能重新持笏上朝，参与关系国家民族命运的决策。首句也为全诗定下了一个虽然惆怅但是壮心不已的基调。

绝妙佳句

我与山灵相对笑，满头晴雪共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