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刘丽丽是一个非常可心的助手,非常准确,我刚刚提出想立即见到周静日记中反复提到的那个小李,刘丽丽就告诉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小时后,小李会在怡心茶楼和我们见面。刘丽丽接着又告诉我,在得知小李确实存在后,她又跟市医院取得联系,得知市医院原来是有302病房的,后来才将302病房改为储藏室的。
在和刘丽丽赶往怡心茶楼的路上,我表扬刘丽丽工作做得非常好,刘丽丽听到我的表扬,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她告诉我是她的朋友很得力,就凭借她从周静日记里得来的小李的线索,就“挖”出了小李,且说服小李和我们见面。
“这人真厉害,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对了,他一定是个小伙子,并在追求你吧?”我笑着对刘丽丽道。
刘丽丽脸红了,道“他就是我的一个中学同学。”
刘丽丽的表情说明我没有猜错,我默默地笑了。
从医院到怡心茶楼的距离很近,我和刘丽丽只步行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到达了怡心茶楼,我不由在心里暗暗赞叹那个追求刘丽丽的小伙子给我们和小李的见面安排很周到。
进入茶楼,我和刘丽丽刚坐下,刘丽丽就接到了小李电话,几分钟后,小李就出现在我和刘丽丽面前了,她果然如周静在日记里描述的那样,三十多岁年纪,长得白白净净的。
在周静日记里,周静记叙到她反复向小李打听,在她家书房里,在小李和婷婷独处的时间里,小李究竟遭遇了什么,使得她那么恐惧地离开别墅,然而任周静怎么问,小李就是不说。也不知道那个追求刘丽丽的小伙子用了什么妙方,在我们和小李一阵简短的寒暄后,小李就直接进入正题,把她那天在周静家书房里的遭遇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我们。
“那天,在周老师家,我进书房去打扫卫生,我刚一走进书房,就看见周老师的女儿背对着我坐在窗户前,我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应,我也就没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开始清扫工作。就在我低头擦拭书柜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怪叫声,那声音听上去很陌生很苍老很恐怖,我惊吓之中,手中的抹布都掉在地上了,我顺着声音转过身去,我这一惊简直非同小可,我看见周老师的女儿正面对着我,那恐怖的声音正从她嘴里发出,她脸上的肌肉正恐怖地扭曲着,整张脸完全变形了,那情景真是可怕极了,我惊恐万分地扭头就跑,身后传来她恐怖的声音“你讲出去,你就立即死”。
小李说到这里,打了个寒噤,看得出当时那恐怖的场景给她带来的刺激有多大。
“就是因为周婷婷这句话,使得你不敢把实情告诉周静吗?”我问。
小李点点头,接着道:“从那间书房里逃出来后,我心里就认定了周老师的女儿是鬼,虽然在这之前,我从来就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存在。”
“那么你现在还认定周婷婷是鬼吗?”刘丽丽笑着问小李。
小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的朋友,曾律师已经告诉我了,说那个周婷婷可能是精神出问题了,我当然就不会再认为她是鬼了”说到这里,小李又顿了下道:“不过这样的精神病人,我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当时她那情形就真像个鬼站在我面前。”
“据我了解,你当时在市医院住的是302病房,但后来这病房改为医院的储藏室了,改为储藏室的时候,你还在医院里吗?”我问。
小李喝了一口茶水,道:“302室改为储藏室时,我已经离开医院了,本来我的伤还没有好,还需要继续住院的,但那天我听到来医院看我的周静说她女儿婷婷也要来医院看我,我就再也不敢在那里住下去了。我离开时,有些东西没有来得及带走,我家里的人去为我取东西时,才发现302室改为储藏室了,我们当时病房里的几个人打散了,分到其他病房去了。”
我又问了小李对周静的印象,问她是否觉得周静有什么不正常之处没有。
小李摇摇头,说周静一切都很正常,待她也挺和气,特别让她感动的是,她自己被车撞后,周静还为她承担了医疗费,还给她误工费。
本以为小李还会打听一下周静和婷婷现在的情况,小李却除了把我们要问的告诉我们外,其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虽然是一名钟点工,涵养却很好!
刘丽丽从她包里取出一条包装精美的围巾,递给小李,道“李姐,真是感谢你!”
小李推辞了一阵,最后收下了。
小李离开后,刘丽丽问我,“冯老师,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你仍继续按照我拟定的周静和周婷婷的治疗方案,对她们进行治疗,我现在接下来要调查的事情很多,我眼下得立即找到周静日记里提到的那个给她修理监控器的师傅。周静在她日记中写到,小李从她家逃离后,她曾调取监控视频查看小李逃离她家当天在她家的情形,奇怪的是当天小李进入她家前和离开她家后的两个时间段都能从监控视频上看见,唯独小李进入她家后,在她家里干活的那段监控视频是一片雪花,她找来监控器维修师傅维修监控器后,小李在她家干活那段监控视频恢复了,她看见小李那天在她家,是在周婷婷进入书房后,她才进入书房,然后惊恐万分地从书房里跑出,逃出别墅。但在周婷婷日记里,周婷婷记录的是周静到市医院,发现市医院并没有302病房后,回到家又重新打开小李在她家那段视频,视频上却是一片雪花,还写到周静给监控器维修师傅打电话,师傅说并没有来过她家。”
“所以您还得查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刘丽丽问,我点点头。
“周静和周婷婷今天的治疗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和您去周静家小区吧。”刘丽丽说,我答应了她。
我和刘丽丽来到周静家小区所在的保安值班室,周静在日记里提到监控器维修师傅的电话号码是小区保安给她的,我不知道是哪个保安给的她号码,我认为只要认真打听,应该会有效果。
我和刘丽丽一进入保安值班室,就遇到上次我找他求证周静家是否有疯子闯入事件发生的那位保安,他看见我,知道我又是为周静和周婷婷的事情去找他们。当我问及他是否知道由他们保安介绍给周静的维修监控器的师傅时,他很爽快地说是他把那位师傅的号码给的周静,接着就调出这位师傅的号码给了我。
我和刘丽丽离开保安室,来到小区花园,给这位师傅拨打电话,电话打过去对方正在通话中,我和刘丽丽在一个石凳上坐下,准备过一会儿再拨打过去。
大约两分钟后,我打通了维修师傅的电话,我向他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他说他刚才正跟星云小区的保安通话,跟他通话的这位小区保安是他堂兄,他堂兄告诉他我是精神病院的医生,正在为小区里患精神病的一对母女俩治疗,要向他打听点事。
我暗暗笑了下,这保安还真管事。
我接着维修师傅的话,马上问他,他是否去给星云小区一户人家维修过监控器。
维修师傅立即爽朗地回答,他的确是给星云小区里一户姓周的人家上门维修过监控器,他还记得他恢复了的那段视频上,一个年轻的三十多岁的女子惊恐万分地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
“那么后来是不是这个姓周的女人又给你打过电话?”我问。
“监控器维修完后没两天,我先是接到一个年轻女子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家住星云小区,她妈妈找我维修过她家的监控器,如果她妈妈打电话给我,向我询问去他家维修监控器的事情,让我一定说我没有到过她家。我不明白这女孩为啥要我撒谎,但这女孩说她让我撒的谎是善意的谎言,让我一定按她说的做。”
原来是这样!
根据小李和监控器维修师傅的话,我由此推断,周婷婷主动提出要陪周静去医院找小李,一定是她事前知道了302病房该做储藏室了。
我对刘丽丽说,我记得在周婷婷寄给刘智勇的日记本上,周婷婷的第一篇日记就写到周静把她的日记本上记录的当天的日记内容给周婷婷看,质问周婷婷那个在她枕头下找到的旧手机等等事情是怎么回事,之后周静就去医院了,周婷婷一定是在周静离开后,又偷看了周静前面的日记,知道了维修师傅进入她们家维修监控器的事情。周婷婷预感到周静去医院发现302病房并不存在后,回到家里,一定会再次调取小李和她先后进入书房那段视频,所以她将那段视频处理了,使得周静再次调取这段视频时,看见的又是一片雪花。周婷婷可能还预感到周静如果发现这段视频上是雪花,她很有可能再次给维修师傅电话,所以她偷看了周静手机的通话记录,找到了维修师傅的电话号码,接着给维修师傅打了那个电话。
“那么由此是不是可以推断,周静日记本中记录的周婷婷的所有诡异的表现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周婷婷太可怕了,她究竟是人还是鬼”刘丽丽问。
我没有回答刘丽丽的问题,此时我只觉得心情异常地沉重,我心里也有和刘丽丽一样的大大的疑问,这周婷婷究竟是什么人?她为何要这样对待爱她、疼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