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走近,将要路过顾璃旁边。
屈指一弹,嗖的一下,那颗花生米准确无误的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击中了宫女的小腿。
一声惊呼,在那宫女惊慌的眼神中,她脚下一个不稳,朝顾璃的方向跌去,手中端着的酒水全部倾泻在了顾璃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宫女摔在地上,完全吓傻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个劲跪在地上磕头。
顾璃掏出干净的手帕擦拭脸上沾上的酒水,皱眉看着自己一身狼狈,精致的衣服全是酒渍,有些地方开始渗透了,一身的酒味,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因为顾璃常年不在燕都,倒也没有几个人认识她,所以她附近的夫人小姐们都只是看着,上来帮忙的却一个人都没有。
顾璃面色似不虞,似乎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责备这个宫女,只能装作这幅样子。
这边的动静不小,皇帝疑惑的看了那边一眼,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一宫女靠近皇后身边附耳几句,皇后点点头,吩咐了宫女几句话,就让她下去了。
然后以一个完美端庄的笑容对燕景帝道:“回皇上,是一宫女不小心将酒水洒在琉璃郡主的衣服上了。永寿宫离雪妹妹的寝宫也近,臣妾就自作主张,让人带琉璃郡主去雪妹妹的霏雪宫换一套新的衣物了。说起来,雪妹妹不会怪罪姐姐擅自做主吧?”
话锋一转,皇后忽然笑吟吟的问着雪贵妃。
“妹妹怎么会怪罪姐姐呢?这后宫本该就是姐姐做主啊?”雪贵妃漂亮的脸蛋笑的僵硬,心里极度的不甘心,这种低人一等的感觉真让人抓狂。
皇后笑的意味深长:“雪妹妹不怪罪就好。”
燕瑾云一脸担忧的开口:“璃儿没事吧?”
皇后端庄贤淑的对着燕瑾云笑笑:“皇姐放心,有本宫的人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个犯错的宫女也受到惩罚了。”
燕瑾云只得点头,心里却觉得奇怪,这些平时训练有素的宫女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莫不是有人故意针对顾璃?
不得不说我们的长公主阴谋论了,事实上这件事故却是顾璃一手制造的。
这边离开了宴会场上的顾璃,还有扮作侍女的阎枫,已经来到了霏雪宫的偏殿。
那带路宫女将她们带到一个装饰雅致的房间里,然后对顾璃道:“郡主您稍等,奴婢去寻件合适的衣物来。”
“你去吧!”顾璃满身酒气的挥挥手。
宫女应声退下,房间只剩顾璃与阎枫两人。
“你还不去找你姐姐?”斜眼看着站立在一旁的阎枫,顾璃有些没好气道。
“好吧!那我走了,你当心。”阎枫无奈道,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为了这次机会,他可是连女装都穿上了,这牺牲……可大发了。
“郡主,这是奴婢特地让人找来的干净衣物,您先擦擦身子再换上吧。”阎枫走后没多久,那领路的宫女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叠衣服,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面盆的宫女。
“放这吧,你们先下去。”
“是。”那宫女将衣服放在榻上,面盆被放在屏风后面的架子上,然后两人便转身出去了,似乎一点也不奇怪这里少了个人。
顾璃猜测应该是在路上碰到了吧,以为阎枫是奉了她的命令出去办事了。
房间里只剩下顾璃一人,她拿着干净的衣服转到屏风后面,脱下了满是酒水的衣服搭在屏风上面。
用面盆里干净的清水将身上有酒味的地方擦拭了一遍,然后再换上新的干净衣物。
穿上后顾璃觉得有点偏小,因为过于紧身了,让习惯宽松衣物的顾璃不太自在,不过合身的衣服不好找,她只能将就下了。
换好衣服后,顾璃唤来那宫女将脏衣服处理下,然后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
她揉揉眉心,一脸难受道:“我现在头有些晕,可能刚才喝的有点多,就在这里歇一会儿,你先回去复命吧!待会我侍女会过来喊我。”
“郡主,您一个人……这……”那宫女面露为难之色,有些迟疑不定道:“这不太好吧!”
不耐烦的挥手,顾璃装作一脸难受道:“行了,这是皇宫,还能有什么事吗?再说真有什么事本郡主担着,还能为难你一个小宫女不成?”
见顾璃如此,宫女也不好再说些惹她厌烦的话,只得道:“那奴婢就先去禀告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
“你去吧!”
待那宫女走后,顾璃也懒得装头疼,直接合衣往榻上一躺,闭眼假寐等阎枫回来。
再说阎枫这边,他出了霏雪宫的偏殿便直往雪贵妃的寝宫而去,由于皇帝寿宴的缘故,倒没留几个宫女太监,一路上他避人耳目的来到了寝宫,以他的武功,压根就没有人能发现。
他来皇宫不是因为要见什么姐姐,而是为了拿到一份绝密的资料,当然,这件事他肯定不会让顾璃知晓。
潜入布置华丽的贵妃寝宫,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珍珠帘幕,范金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被金色帘钩挂起,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青玉抱香枕,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地铺白玉,纱幔低垂,极尽奢华。
不愧是燕国皇帝最宠爱的贵妃!阎枫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就是不知道还能得宠几时?!
他直接来到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在床头一阵摸索,终于,修长有力的手指摸到一块凸起的图案,阎枫脸上露出一抹琢磨不透的笑,手指毫不迟疑的按了下去。
一个暗格出现在他眼前,阎枫眯着眼睛扫了眼暗格里的几张信笺,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份类似的。
两番对比下,阎枫摸了摸下巴,估摸着应该能忽悠到对方一段时间吧!
狭长锐利的黑眸闪过一道阴险,阎枫毫不犹豫把暗格里的信笺和自己带来的西贝货调了包,脸上的笑愈发的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