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从洞穴里出来后已近天明,空气中传来寒冷的晨风,她不禁打了一个寒蝉,东方曦见状便脱下披风为她披上,“公主,外面寒冷,小心着凉。”
“多谢庄主关心。”舞阳拉了拉披风将整个身体裹了起来,她随东方曦一路走着,此时李信已经离开。突然想到方茴尚未出现,不知他是否也遇到危险。
东方曦看出了舞阳的担忧,还没等她开口,便对舞阳说:“公主,是否在担心一位持刀的侠客?”
“他在哪儿?你们有没有对他怎么样?”舞阳紧张的问道。既然东方曦说到方茴,定是方茴也被发现了,王兄也是因为她才可以安全离开,可是方茴怎么办。
东方曦惋惜的说道:“真是可惜了,那位公子武艺高强,胆识过人,真是可惜了。”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死了吗,舞阳不敢往下想去。
“那位公子前进我铸剑场,不幸中箭落入岩浆之中。”
听到方茴已死的消息,舞阳悲痛的泪流满面。“他……他真的死了……”曾经与方茴几经生死,他们都化险为夷了,舞阳早已将他视为好友,现在得知好友已死的消息,顿时感觉心痛难忍,大脑里闪现出他们曾经一起逃亡,一起欢笑,一起吃鸡的场景。此刻她已顾不得身边的东方曦,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痛哭的舞阳,东方曦的眉头紧骤,一脸的不忍,心中暗想,你真的这么在乎他嘛?他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如果你知道他并没有死的消息,你定会比此刻更加恨我,原谅我,舞阳。东方曦并没有安慰她,看着流泪的她,此刻他已经没有资格关心她了,因为他现在是东方曦,是主人的奴才。身为东方曦,他要怎么安慰她,只能装出一副冷血的样子淡淡的说着:“公主,人死不能复生。”
舞阳突然停止哭泣,狠狠的盯着东方曦,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东方曦被她盯的心里发毛,第一次有这种畏惧感,稍作平定后,他回答:“由于坠入岩浆里身体便会受热融化幸好及时将其捞了上来,但早已面目全非,并且必须马上入葬否则会化为一滩血水。公主放心,我已命人将他厚葬。”
“带我去。”舞阳虽是满脸泪痕,但哭红的眸子却散发出仇恨的目光。
看着舞阳投向自己目光东方曦先是一愣,而后又恢复了淡定,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舞阳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紧跟而去。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她并没有看见神情黯然的东方曦。东方曦将她带到山庄的后山之上,舞阳看见山上十几座新坟的木牌上竟然一个名字也没有,只将空白的木牌插在坟墓前。东方曦走到中间那座坟墓前停了下来,等舞阳走到他的身旁,他才出声说道:“这便是那位公子的坟墓。”
看着没有写字的墓碑,舞阳心痛难忍,眼泪再次破眶而出,她缓缓抬起右手自上而下的抚mo着墓碑,口中呢喃道:“方茴,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死的,你现在却违抗我的命令,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害你之人。”
东方曦接过手下递来的银色宝刀,“公主,这是他留下的。在下不知他的姓名便没有在墓碑上刻字了。”
不知何时太阳已从东方升起,温和的阳光照进东方曦的眼睛里,却并不刺眼。舞阳将方茴生前所用的长刀从银色的刀鞘中拔出,伸出自己的右手将食指割破,鲜红的血液顿时如泉水般涌出,东方曦发现舞阳的动作,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不断流出的鲜血让他感到万分心痛,看来方茴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常重要,他到底是该高兴还是心痛,此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保护舞阳的方茴了。看着眼前的泪人儿用自己血在墓碑在写着方茴的名字,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方茴,舞阳在此立誓,定会为你报仇,以慰你在天之灵。”话刚说完,却被东方曦单膝跪地用白色丝巾将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的动作吓一跳,随后他便用力将他推dao在地,“不用你假惺惺的。东方曦,我燕舞阳定会要了你的性命为我的好朋友报仇。”
“好朋友?他不过公主的奴才而已?”好朋友,你真的当方茴是朋友……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或许在你们眼里他是奴才,可在我燕舞阳眼里他就是我的朋友。”舞阳大声对东方曦叫道,有谁知道他当时为了救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她为他拔飞刀时的情景,他的一言一行,他打着胜利的手势,他苍白的面色,不知不觉她已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现在好朋友却离开了自己。此刻满脑子都是方茴微笑的样子,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当年父母离开自己时就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了,现在这种感觉又一次袭来。舞阳提起手中的长刀指向东方曦的心脏,自从来到古代,她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仇恨之感。
东方曦看着伤心的舞阳,他静静闭上双眼,忧伤的说道:“若你杀了我可以平伏你心中的仇恨,你动手吧。”
舞阳此刻真的很想一剑刺死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她从未杀过人。“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动手吧。”他再次说道,已经知道方茴在你心中的位置了,就算死也了无遗憾。
“啊……”舞阳大叫一声将刀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伴随着长刀的拔出不断往外涌现,他抬起右手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悲痛的看着舞阳,她真的刺了,刺的如此利落。旁边的守卫见自己的主子受了伤便准备抓住舞阳,被东方曦示意退下。正在此时,东方心痛哭着向他们跑来,早晨刚醒来便听小风说夏雪来了的消息,便兴奋的过来看她和哥哥,结果她刚走来便看见她用长刀刺进哥哥的胸膛。东方心一把将倒地的哥哥抱进怀里,看着一动不动的舞阳大叫道:“夏雪,我哥哥与你无仇,你为何要害死哥哥。”
东方曦抓住妹妹的手,缓缓的说道:“心儿,不得无礼,她是燕国公主,并不是你认识的夏雪姑娘。”
“什么?”被东方曦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大跳。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夏雪,我是燕舞阳。你认错了。”在东方心那吼声中,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真的伤了他,从未沾过鲜血的她竟然真的杀了人,还是心儿的哥哥,当自己还是夏雪的时候心儿对自己那么好,突然觉得对不起心儿。被东方曦提醒后才想起现在她只是燕国公主,燕舞阳。
“哥哥,你要撑住,我这就回去给你找大夫,你要撑住。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快送我哥哥回庄。”少女脸上露出痛恨的表情,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看着东方心等人紧张的抬着生命垂危的东方曦往山下跑去,舞阳将利剑放回刀鞘之中,紧闭双目,对着方茴的坟墓心痛的说道:“方茴,我已经为报仇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心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