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07月07日,暑期长假,炎热仍然继续,空气中弥漫着燥热。晚风穿过房间里的落地窗户,轻轻扬起海蓝色的纱帘,月光洒进房间地板上,泛着点点银光。房中挂满白水晶穿成的珠帘,粉色的书桌上静静的躺着各种礼盒。一双深邃水灵的眸子正盯着天花板,接着从床上翻身下来,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漆木赤红色的盒子,缓缓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道璀璨的银光,银光围绕着一颗玻璃球般大小的玉珠。一只白皙娇嫩的手指轻轻的将其取出,随即紧握手中,身体朝后仰去,正躺在软床上。
夏雪将玉珠举在眼前,仔细查看着透明的玉珠。突然一道银光穿进眼睛,她只觉眼睛一阵刺痛,接着便失去知觉。潜意识里感觉自己好像握着玉珠,身体也轻飘飘的,被一团紫气围绕着,耳边不时传来几声叹息和“舞阳”两个字,她心思着定是一个人的名字,可是为何听到这男子的声音心中会疼痛不已。沿着低沉的声音一直寻找,映入黑眸的是一片梨园,满林的梨花盛开,洁白神圣。
耳边又传来呼喊的声音,她缓步走进园中,踏在梨花落下的花瓣上。梨园尽头出现一条长廊,长廊后一道道宫门层层重叠。夏雪好奇的踏进宫门,迎面见到的是一棵高大繁茂古木参天的大树,树上飘着丝丝的红缎,一个身穿华丽绸缎的男子出现在眼前,看不清男子的脸,却感觉似曾相识。接着眼前的画面消失,出现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她将几块糕点送给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那少年眼中闪烁着光芒,自信的说道:“等你长大以后,我定会娶你为妻。”
接着画面再次转移,眼前出现一座庞大宏伟的宫殿,黑砖白瓦,地面铺满青石玉阶。站在正中央的宫门口,那里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垂首跪着,看不清表情。突然宫门大开,从里面走出许多个宫女,夏雪惊奇的发现她们竟然看不到自己,随即兴奋的踏进殿中,看到整个殿里所有人多跪着,低声哭泣。走至内殿,看到古色古香的床榻上正躺着一位病态的女子,那女子脸色苍白如纸,全身无力的躺在榻上,旁边坐在一名男子,那男子紧握着女子的手,不停的喊着“舞阳”二字,眼泪沿着俊美的脸庞缓缓流下。刚才熟悉的感觉又突生,夏雪震惊的看着女子的脸,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除了自己眼角的泪痣,不若真的一样。
正在惊奇之时,那男子突然起身,拔出剑架上的青铜剑,大步朝外走去。好奇之下,夏雪也随着他出了内殿。刚出宫门便被眼前的情节吓到,方才跪着的男子此刻躺在血泊之中,一把尖锐的匕首正插在他的胸膛上。夏雪震惊的看着地上的男子,他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俊逸非凡的他嘴角溢血,双目紧闭。正值叹息之际,耳边传来清脆响亮的声音,抬头看去,方才持剑的男子此刻瞳孔放大,一脸震惊,接着快速转身朝殿内走去,没有理会落地的青铜剑。
“小雪,小雪,醒醒,小雪,醒醒……”
朦胧中听到有人呼喊自己,飘荡的身体突然像抽空一般。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俏的脸蛋,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刚才那是一个梦境。“表哥。刚才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叫舞阳的女孩。”夏雪懒散的说道。
“舞阳?这名字好熟悉呀。哦,对了,小雪,快到十二点了,你的生日可是要过了,还不起来去切蛋糕?”程西寒伸手宠溺的点了点夏雪的鼻头,拖着她走下楼去。
2009年07月22日,离上次的梦境已过半月,夏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最大的那颗梧桐树,心中愁云满布。握紧手中的玉珠,又看了看前日西寒交给自己的照片,表哥曾向她交代了舞阳的身世。照片是通过电子仪器扫描出来的图片,上面身穿古装的女子正是她梦里的舞阳。为什么自己会做那样的梦,难道她的前世就是舞阳?
正疑惑之际,天空突然逐渐黑暗下来,夏雪并不惊奇反而激动万分。昨天刚看过新闻,今天是两千多年以来全食时间最长、人类历史上观看人数最多的日全食,光西安本市就可以观看2分45秒的全食。夏雪激动的看着窗外,兴奋的跳着。就在日月重合的那一瞬,一道红光射到夏雪身上,她突然感觉整个身体被抽空一般,接着有种灵魂被撕碎的痛感,身体快速被吸进黑色的日月里,整个过程仅仅只有一秒。当程西寒从外打开表妹的房间,日月刚开分离,西寒惊讶的看到夏雪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时空交错,风雨轮转,在日月重合的引力下,大地突然进入一片朦胧之中。短短一瞬,又恢复明晰。石邑城的东门打开,一辆黑色马车缓缓驶出,前后跟着三十名骑马的黑衣人,出来城门便一路朝东奔去。
司马尚一路驾马狂奔,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木箱,全身衣服破烂,乱发垂肩,凌乱的发下一张脏兮兮的脸庞透露着惊慌的表情,剑眉下的星眼布满血丝。已经逃亡了半夜,他跨下的马儿已到竭力之时,这让惶恐的他更加焦急。不时的回头望着后方有没有追兵,突然回神之际整个身体朝外飞去,惊慌使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看就要摔至地面,才条件反射的翻身滚在地面,手中仍抱着那木箱,回身见自己的马儿已经摔倒在地,接着从树上跃下无数身着黑衣之人。
司马尚凭借自己多年的军旅身涯,可以感觉到围绕在周身的杀气强大慑人。至少,从动作上可以看出这批黑衣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他紧抱着木箱爬起,低头看了一眼木箱,发现完好无损,深呼一气放下心来。此刻他已经被逼绝路了,昨晚半夜,赵王竟派好大喜功的赵葱与颜聚二人来接替将军与自己的位置,将军不同二人便下杀意,暗中处死将军,若不是自己跑的快,早已成为倒下亡魂了。幸好出逃之时夺回将军的首级,让他得以逃离了奸臣之手。
“我司马尚与将军忠心为国,从未有过叛逆之心,我二人一心忠于陛下,为何落得如此地步?”司马尚抱着木箱,仰头哭道。如今已被围阻,今日怕是自己最后的人生了。
“司马尚,你错就错在忠于一个庸碌无知的君主。若你肯效忠大秦,孤可以免你一死,封你前锋为李将军报仇。”一丝浑厚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随着语气由远及近。
司马尚本以为围剿自己的是赵葱之人,莫料是秦国国君,惊慌的看向声音来源之处。一辆宽大的黑色马车自密林中走出,行至前方,数十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将马车守于身后。司马尚紧盯着马车里的人影,接着有人慢慢的将马车席帘拉起,一个面如冠玉、器宇轩昂的男子端坐于车内,男子眼中带笑,气势却慑人于千里。
司马尚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的浑身一缩,抱着木箱的手紧了紧,额间也流下一滴冷汗。他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惊慌,猛吞一口水,瞪大双目回答道:“我司马尚岂是胆小怕死之人。让我成为秦国前锋帮秦国攻打赵国,尚某做不到,更何况尚某生是赵国人死是赵国鬼,定不会做出有害于赵国之事。感谢秦王好意。”
“既然司马将军无意,孤也不强人所难。司马将军今日若是放下手中的东西,孤可以免你一死,若将军执意,休怪孤无情了。”嬴政轻松的说道,言语中带着挑衅,眸中含笑。低沉的声音沿着空气传入众人之耳,位于人群中央的司马尚满脸绝望之色,其他黑衣人各个仍是面无表情。
司马尚低叹一声,仰天闭目深呼一气,接着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箱。嬴政看着他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讽刺道区区司马尚如此而已。司马尚将木箱放置在一片空地上,接着退后一步,重重的跪地,双目含泪朝木箱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拔出随身的佩刀,目露狠色,今日便是他最后一次战斗了,即使身亡也无悔了。
嬴政见司马尚拔刀相见,心中怒火顿生,双手紧紧握拳,冷声对外道:“走。”赶车的黑衣人得令,立即将马车带离杀场,行至不远处才停下。马车刚离开,黑衣人便全部向司马尚扑去。
被众人围剿的司马尚很快便败北,全身上下无数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衣襟不停的流着。他喘着大气,右手紧握钢刀,将木箱护在身后,此刻他的眼中杀气腾腾,黑衣人也是多人受伤。嬴政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打斗,心中思量道:“无牙训练的暗卫是顶级的死士,此人竟能伤到暗卫,又为李牧副将,武艺高强,那李牧更是远胜于他。若不使用一点手段将其除去,必是一大害。可惜,他二人都不能为孤所用。”
眼看着司马尚体力不支,却仍坚守在木箱身前,木箱里定有乾坤。嬴政向车外的黑衣人丢去一个眼色,众人立即明白主人的意思。随即众暗卫又挥刀朝司马尚攻去,司马尚见自己已是必死无疑,快速发力将木箱抛只半空,自己欲跃身而起。莫料早已筋疲力尽,无力跳跃,被挥刀攻来的黑衣人破体而亡,无数把利刀插进他的身体,鲜血随着他的嘴角朝外流出。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跃到半空一刀劈开木箱,他瞪大双目看着落下的头颅,绝望的眼中失去光线。
众人看到一个红色的玉珠与头颅同时破箱而出,眼中尽是惊奇。嬴政更是瞪大瞳孔,一把抓住车壁,抬头望着空中的玉珠与正下落的头颅。空中的玉珠突然变成血红色,随即发出无数道红色光线,照的人眼睛无法睁开,众人只能用手遮眼。接着红光消失,天空突显异象,一条形似巨龙的黑云出现,龙口大张,呼号之声四面而起,狂风来袭,众人紧抓住身旁的大树。雷声而震,红色的玉珠瞬间被吸进龙口,随即雷止风停,天空异象消失,通红的夕阳斜挂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