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茶香萦绕于凉亭,久久挥之不去。
“老衲要恭喜墨世子呀!”净空大师呷了口庐山云雾,笑望着与他相对而坐的俊美男子。
“哦?不知大师所说的喜从何来?”那位男子身着银白色暗梅花雪云锦袍,长长的墨发散披在肩;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端起白玉茶杯微抿一口。
“近日,老衲为墨世子卜了一卦,卦象上说墨世子命中的缘人已经出现,这位有缘人将能化去墨世子原命中的那劫不可躲的死劫,为墨世子增添祥福之气啊!”净空大师捋捋胡须,眼底一片喜色。
“是吗?那劫死劫竟可化解了?但我又该如何在如此大的天下寻得那位有缘人呢?”墨瑾泫紧皱的双眉刚舒展开,又紧皱起来。
“墨世子不必太担忧,既是墨世子的有缘人,那自是离墨世子不远,老衲这有一把古琴倒是可以帮得世子一二。”净空大师朝身边的小和尚点头示意,小和尚小心地把怀中的古琴交给墨瑾泫,净空大师又接着说:“这把琴叫‘寻念’,把世子你的血滴在上面,‘寻念’能帮墨世子找到有缘人。只要能奏响‘寻念’的人,便是墨世子的有缘人。”
墨瑾泫点点头,划破指尖,殷红的血珠滴落在‘寻念’上,顿时琴身变得鲜红晶莹,像是一块没有一点瑕疵的鸡血石,透出点点莹光,又渐渐地暗下去变回原样。“瑾泫在这里谢过大师了。”
“墨世子客气。老衲与世子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另外,老衲再送世子一句‘珠泪洒枕畔’。”
“那瑾泫先告辞了。”墨瑾泫薄唇一勾,转身走出相国寺,轻轻喃道:“珠泪洒枕畔,珠泪洒……”随即,墨瑾泫邪魅一笑,朝身后命令道:“清风,去查查京城里有关于‘沈’的人。”
“小姐,小姐!今天您太厉害啦!奴婢瞧着林姨娘那墨汁儿似的脸,可真痛快!今天的这些罪没白受!哈哈哈!嘶——”一到亭宛阁,玉棋就像只高兴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不停,把脸上的伤忘得一干二净,时不时地牵扯到伤口,痛的她哇哇大哼。
“好了,好了。你这小妮子真不要命!要不是我来了,你的小命今天恐怕丢在林姨娘手中了。”沈亭宛佯怒瞪了玉棋一眼,“万事都要冷静小心,像你这样莽莽撞撞,还怎么成大事?”
玉棋看着大家一脸严肃和担忧,反思自己今日的莽撞行为,羞愧地低下头,红了眼圈:“奴婢知错了。可是……可是奴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小姐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却待小姐如此狠辣,他们实在是太坏、欺负人了。”
沈亭宛微微一笑,又语重心长地说:“知错就好,你们是我的丫头,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们!我这是之前受伤,表哥送的玉肌膏,涂上几日,你的脸便会恢复如初,甚至更好。你们放心吧,我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揉圆搓扁的沈亭宛了,他们欺负了你们的、欠我的我定会向他们要回来!”
玉棋四人听后都感动不已,小姐对她们可真好。
沈亭宛抿抿红唇,望着玉书,“我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玉书拿出几本册子,轻轻递给沈亭宛并翻开一一解说道:“小姐,这本是亭宛阁所有下人的信息。其中绿珠、绿竹……是林姨娘弄进的眼线,绿珠现已杖毙,其余几人奴婢已经找借口将其发卖,找牙婆寻了几个身家清白的丫头顶替她们;其余的丫鬟奴婢也处理好了,现下亭宛阁全是可放心、对小姐忠心的人,”
玉书看看沈亭宛满意的神情,笑了笑,又接着说:“这本呢,是亭宛阁的账本,奴婢已经一一清理好了。这些是林姨娘与二小姐常常借去未还的物件及首饰,奴婢也一一列好了。按小姐的吩咐,奴婢把夫人的嫁妆清单也列好了。然后,这名单上的是奴婢安在相府各部的暗钉。”
“好!玉书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干得真是漂亮!这个红玛瑙镯子就送给我们聪明能干的玉书啦!”沈亭宛满意地看着玉书,真诚地赞叹道。前世,若不是有玉书四人的能干,恐怕她的下场还会更惨。
整个房间内一片欢声笑语。突然门外一阵喧哗:“让开!”“二小姐,这是亭宛阁,没有大小姐的吩咐您不能进去!”“你们这群狗奴才!我是相府二小姐,你们快给我让开!大姐姐!我是欣儿!快让这群奴才让开!”
沈亭宛柳眉一皱,淡淡的开口:“放她进来吧。”
沈怜欣整了整弄乱了的衣衫,傲慢的白了一眼拦她的粗使嬷嬷,然后莲步轻移地走向沈亭宛,甜甜地问道:“大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呢?欣儿也要听!”
沈怜欣穿着一身玫红色襦裙,头上还簪着前几日从她这“借”走的粉玉芙蓉簪。沈怜欣看见沈亭宛腕上的极品血珊瑚手钏很是嫉妒眼红:这串极品血珊瑚手钏绝对又是叶雪鸢嫁妆里的。市面上的血珊瑚本就稀有昂贵,而这串手钏还是用极品血珊瑚做的!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这样好的东西不是她的而是沈亭宛那贱人的?
沈亭宛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她的手腕,脸上一抹讥讽:又想打她首饰打主意么?
沈怜欣弱弱地说:“大姐姐,你的手钏好漂亮呀!欣儿好喜欢!可是欣儿没有……欣儿也想戴戴,大姐姐能不能借欣儿戴戴?”然后大眼汪汪地望着沈亭宛。
借?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
玉琴她们见沈怜欣又是作出这副模样来抢小姐的首饰,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碎沈怜欣虚伪的嘴脸,只好一个劲地给沈亭宛眼神,叫她别答应。沈亭宛看见她们焦急的样子,给了她们一个安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