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当俺们都是傻子是不。”恭郎高举着赵武拿回来刘默画的那张草图,使劲的摇晃,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这几百金人是如何过得小洪河的?那里可有第二将千余人把守呢,哼哼。”
赵武一路急奔返回军营,立即就去面见曹旭,听完赵武的情报,曹旭立即升帐召集五位队正前来议事,并让赵武将所有见闻都讲给他们听。
可任由他说破喉咙,半天就是没有一个队正愿意相信他的话。几百人如何渡过的小洪河,恭郎也心知肚明。
但无奈赵武入营不足一月,又是一个没有临阵经验的新兵,年纪才不过十五,加上之前又是富家子弟。故此,明知有可能,但却就是没人愿意相信这个半大的孩子能够在一天之内就获得如此详细的情报。
如果这一切换做是恭郎来说,他们肯定是愿意相信的,因为恭郎那军功在那摆着呢,在整个第一部,论实力,恭郎居第二,就没人敢居第一。
就连曹旭对赵武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李保的徒弟,恐怕连半信都不会有。不过,邓柄却是深信不疑。
他在枣阳也待上几个年头了,对鬼头山的地形多少也知道些。鬼头山主峰鬼头岭下确实有个村庄叫半山坳,其地形就和赵武所带草图不差上下。
去年第一部没组建时,他就奉命到李家河办理公务,也曾在好奇之下去过半山坳村。当时进去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半山坳真是得天独厚。
如果半山坳再大一点,只怕将是战略重地。不过可惜,半山坳方圆不足一里,就是驻扎满兵,也顶多七八百人,再多就装不下了。
再加上赵武是他的师弟,经师父调教也有半年多了,师父李保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横刀立马于万人战场不动声色,战旗一挥,可领万军,只是时机不济,未能有施展的机会罢了。
北伐的失败对他打击犹大,加上韩乇胄被杀,曹顺北逃,朝廷上奸臣当政,极力压制主战派。师父也从此一蹶不振,这些年虽都在京西路,邓柄也曾按着当时军籍登记地址找过,可没有找到。
本想今生无缘,谁曾想赵武的出现,带出了多年不见的师父。当年一时鲁莽顶撞李保的事,邓柄至今仍记在心怀。怀着一颗愧疚的心,邓柄格外看好李保重视的这个小师弟。
但这局面,他虽有心帮赵武,可无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第一部除了这些个新兵们,在老兵面前摆官威,没用。
在第一部,除了曹旭外,没有人能够压制的住。如果不是有曹旭在,只怕光恭郎这头犟驴,就是知军孟宗政来了,也是驾驭不住。
等恭郎折腾累了,终于舍得停下脚步时,赵武一个箭步上去夺下了草图,厉声喝斥:“闹够了没有,我知道我年纪小,人微言轻,你们或许不信。但你们几个抹着胸口自己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看几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赵武忙接着说道:“你们每人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前辈了,论资历,论经验,都比我赵武强百倍。但论对李家河地形的熟悉,你们谁能超过我?”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该如何答对。是啊,论对李家河以及鬼头山的了解,谁能抵得过土生土养的赵武呢!
这里赵武也是吓他们一吓,你们不总是自以为是,认为我年幼好欺吗,那我就拿出一样你们不能的。
不过说完这话后,他忙在脑海里搜索对李家河的记忆,别等会恭郎个愣头青真的问起来,这可就要露馅了……
“别吵了,这事是真是假,先不去管,咱们姑且把它当真来对待。”曹旭厉声喝住众人的争吵。
赵武耍的一个小聪明,使得曹旭不得不重新审视他,别人不知道赵家庄何日组建,他曹旭可是知道的。
不过这里他倒是不想捅破,可由此他得出判断,这条消息八成是真的。赵武是经李统领一手调教的,前几日的比试,他都总是出任所料。
对于这个赵武,曹旭开始有些吃不透了,打从李保的出现开始,他就有点看不清赵武的能力。不过,他也不想去探知多少,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半山坳应确实驻扎有百十号不明身份的可疑人。
“赵武。”邓柄向赵武问道:“这个消息是谁探明的?”
赵武转头看了眼邓柄,再回望曹旭,暗自寻思:“如果我说是刘默探得,他们会信吗?我看八成不会相信的,就算是我自己,估计他们也都是半信半疑。”纠结了一阵,狠咬嘴唇:“死就死吧,也只能先对不起刘默了。”
遂向前走了一步,拱手说道:“指挥,副指挥,此次探得这个消息的并不是卑职,而是卑职队里的兄弟。”
“哦?那是哪个?竟有这份能耐?”
“刘默。”看着几人都是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顿了顿赵武继续说道:“别不相信他有这份能力,如果我说出他以前的身份,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相信的。”
“那他以前是什么身份?”恭郎问。
赵武转向看着曹旭,躬身一礼:“如果我说出来了,还望指挥大人不要怪罪刘默,事情既然都已发生,再者这些也不是他的责任啊。”
曹旭愕然,到有点摸不清赵武究竟想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放心,哪怕他以前是贼人,只要进了军伍,好好做人,那就是咱大宋一员兵将。”
“那我先代刘默谢过。”顿了顿首,赵武继续说道:“想必诸位都还记得昔日天顺军首领曹顺帐下那位刘统领吧?”
“刘志?”恭郎第一个喊出声来,稍一愣神,立即明白赵武为何要先请罪了,原来刘默竟是刘志的儿子。
这一刻,恭郎别提多恼怒了,一个箭步冲到赵武身旁,伸手去拉他的衣领:“你是说他是刘志的儿子?”
赵武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曹旭。
“他个畜生还活着,够ri的去年要不是他手底下有人叛变,俺们天顺军岂会遇伏。”
“恭队正,事情已发,再者这事也不是他父亲所为,况且刘志也已自杀谢罪,就没必要再追究了吧?”
“说得好听,几千号弟兄都因他而死,岂是自杀就能……”
“住口。”曹旭冷喝一声:“还不退下。”
恭郎回望眼曹旭,不甘心的松开了抓着赵武的手,狠狠的瞪了赵武一眼,退到一旁。
“既然是这样,那这份情报就可靠了,过去的事,我也不想追究,既然他已回归本部,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曹旭凝视众人,冷声道:“以后这事谁也不许再提及。”
看众人低头不语,曹旭又是一声厉喝:“都聋了吗?”
“是。”众队正这才悻悻回应句,但语气中多充有不甘和愤怒。
“现在刘默回来没?”众人的情绪,曹旭暂时没心情搭理,反正有他在此也没人敢做出什么不轨之举。
“没,卑职已派刘默深夜再次去探明,而且卑职与他约定五日之后要将敌情探明。”
“嗯,这样也好,敌情多明朗一分,我们就多一分取胜的把握。”
“敢问指挥,这次是我部去剿,还是请示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