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位于云南东北部,东与贵州、广西毗邻,南与文山、红河接壤,西与昆明连接,北靠昭通和贵州毕节,是边疆中的内地,素有“滇黔锁钥”,“云南咽喉”之称。城池始建于225年诸葛武侯南征前的土城,后由于土城地势低洼,受三江水患的威胁较大,故于洪武二十年(1387年)方才修建起规模宏大且牢固的砖城,由东北方向的麒麟山移至地势偏高的西南方向的寥廓山下发展起来的。
鉴于局势的危急,抵达曲靖城的段鹏,马上在城中召开了紧急会议,以应对大西军的南下攻势。
曲靖知府衙门后院议事厅内,段鹏等云南驻曲靖的各司衙门军营里的高官们聚集在了这里。
“三哥!诸位!”段鹏平静的说道,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纸,“这里是哨探队的弟兄们,从贵州传过来的消息,已被击杀的张献忠部余孽,在孙可望的引领之下,正分成四路大军,直奔我云南而来。要知道我云南现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西南面有缅军的虎视眈眈,东面有沙定洲叛军盘踞在阿迷州,而在这几地,我军已经分别驻扎了数万大军。现在,东面的强敌再次袭来,这是我军所从未遭遇到的劲敌!大西军是支战场上的嗜血杀军,兵强马壮,麾下战将李定国,陕西绥德人,人称“小尉迟”,更是人中之龙,是位杰出的文武军事天才,熟读兵书,临敌陷阵以勇猛称,曾随张献忠部转战秦、晋、豫、楚多地,立有赫赫战功的。在大西军中,地位仅次于孙可望。”
一阵沉默过后,陈超不以为然地开口道:“鹏哥,这李定国真有那么厉害吗?”
“陈超,只怕还在我的描述之上!此人是我们的劲敌!诡计多端!需要大家万分的警惕为是!”段鹏这次开始狠声的说道了。
“段鹏,那你说我们这次该如何应付为好?”沐忠罕左布政使关切的问道。
“三哥,这一路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大西军的兵马较多,这样,他们的粮草补给就成问题的,而偏僻的贵州未必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出来的,所以我认为大西军的行程应该不会很快的,他们需要在贵州各地搜寻过来后,方能支持到曲靖来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点“充裕”的时间提前动作了。我建议:坚壁清野!”段鹏陡然图穷匕见,大声地说道。
“坚壁清野?”段天宇吃惊的张开了口。
“不错!我看了伟诚给我的相关地图,在曲靖府附近,有着诸多的人口集中之地,像乌撒后所,平夷卫,马隆所,越州卫等等。我的想法是,把这些地方的人口尽量的迁移到曲靖,陆凉卫城和昆明城中去,这三个城池呈一个三角形,可以相互支援。而且,也能起到补充我们兵源的作用,要知道,现在我们在“军士”上面,可早已是捉襟见肘了的。至于粮食,则绝对不能留给敌军!要把他们给困死!饿死!再知难而退!”段鹏用力向着众人说道。
“三哥,这民众方面的事,可得辛苦你了。”段鹏笑着对沐忠罕说道。
“这个自然,你不必担心这个,我会亲自去处理的,你要在这段时间,把城中的布防给做好!万莫给大西军以可趁之机!”强敌来袭,沐忠罕是知道轻重的。
“这个,三哥你放心!城中守军虽然不多,但都是打过多次守城硬仗了的,只要把这些前提活计给做好了,我可以给你立个军令状,必守住曲靖城!”段鹏信誓旦旦的说道,他需要给沐忠罕一个定心丸,让他宽心,这才能更好的去做事的。
果不其然,沐忠罕听了段鹏的话,精神大振,指着段鹏说道:“好你个段鹏!信得过你!我沐忠罕也给你说个明白话!我与你们一道共患难!”
“多谢三哥!”段鹏说到这里,把脸转向段天宇道:“天宇,嵩明周围你可以领人去转转,应该有不少好战马的。”
“军马?真的吗?”段天宇一喜,他骑兵营缺的就是人和马,都是打着灯笼难寻的,闻听段鹏这么一说,连脸都快凑过来了,与段天宇一般亢奋的,还有那位马六,马游击!
“有三哥我给你坐镇!你想带走多少都由着你!”沐忠罕对此可没有丝毫的吝惜。
“哈哈哈哈哈,那就多谢鹏哥,三哥了!”段天宇咧嘴笑着说道。
段鹏虽是这么一说,但其心里还是没有太多底的,嵩明军马场,只是其前世里的记忆,未必在大明时期就有这个军马场的。
。。。。。。。。。。。。。。。。。。。。。。。。。。。。。。。。。。。
在随后的时间里,曲靖城里的地方衙门和军队全部动作了起来,纷纷出城在外,搜寻各地的人口,鼓励搬迁他们至城中各地,而留守在城里的人,也向各百姓讲清楚道理后,把这些新来的人口安置在了一起,但对一些妇孺和老人,则被建议他们搬迁至昆明以西地区,所有愿搬迁的百姓均能得到“怡昌钱铺”给予的银票,在云南境内通用。
但对于阻击地点的选择,众将们却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以三哥沐忠罕为代表的原大明朝官员们,主张以洪武年间的大明进攻云南路线为参考依仗,选择以白石江为拦截大西军的主要防线,而以段伟诚为守的原永昌军的一些营官主官,因为彻底核查过周围地形,故此建议在三岔一带构筑防御。
最终的结果是段鹏力排众议,决定以城池为防线,段鹏的想法是,以自己这点军力,如果在野外与敌军作战的话,难免会受到强悍的大西军的围攻,恐难以持久,而以宽阔高大的城池和城墙为依托,将能最大可能的保存自己的实力。
但对具体防御的部署,段鹏则是做了精心的布置,在昆明城方面,启用了近期表现尚佳的李啸尘来驻防;陆凉卫城依然是那位岳飞的后人岳钟英千户来执掌,但对城中的百姓则尽量转移,把该城作为一个辅助之城使用;最大的变化来自段天宇的骑兵营,由于该营在嵩明军马场得到了大量军马的补充,又在军中寻揽了一批善骑之人,故此再次把队伍扩充到了八千余人。段鹏把这支强悍的队伍当成了游弋奇兵来使用,彻底脱离了三城之外,由陈超来随军出谋划策,为了防止段天宇的骄横,段鹏还特意把王新会派去了骑兵营来完成这次作战,相应的,还派遣了大量哨探队的弟兄随行,以便及时得到相互间的消息。
永历元年三月二十五日,当云南方面彻底完成了这些防御部署后,慢慢吞吞前行的大西军这才姗姗而迟的到来了,他们的状况正如先前预想的那般,在粮草方面遭遇到了极大的困难,目前随军携带的,全系在贵州各地搜刮而来的。
这天中午,段鹏正与众人在知府衙门里的曲竫沙盘上推演着战况之时,忽听一位军士快速的从屋外快速进来禀报道:“段大人,大西军已杀到了,就在城池北门之地!”
闻听此言,在场的各主官浑身一震,纷纷眼望着段鹏,而段鹏则只是大手一挥道,走!上北门!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北门之上,眼观大西军的阵势。
不得不承认,曾征战四方的张献忠部,在排兵布阵方面还是有一套的,但见先期抵达的军士们做着警戒的动作,而后陆续到达的,则开始在周围砍伐树木,弄成一长一短的,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
看了大西军的这种精妙的安营扎寨,站驻在城头的云南各司衙门里的人都没有吭声,。
一阵之后,大西军的大营陡然开始变形,一部分人马开始分兵而去,斜插到了城池的西门,在那里屯驻了下来,如此的反复之后,曲靖城的四座城门附近都以有敌军在把守了。
“段鹏,怎么办?要不要给骑兵营发消息?”三哥沐忠罕有点担心了。
“现在还太早!要让敌军在最困难之时才能行动的!”段鹏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他接着面对众人道:“告诉各城门附近的守军,万勿掉以轻心!兵马除了城墙之上要有人外,在城角之处,要按一定的距离挖一些听洞,要派专人去听下面的动静!大西军擅长挖地洞的!如果一旦被其突破一个点,那我们就将可能面临全线崩溃的!”段鹏面无表情的说着。
大西军的这种攻城法子,与李自成的大顺军攻城是一脉相承的,都是通过在城角挖地洞,然后放置大量火药来摧毁城池的根基,以此来形成以点带面的全线突破。
这是他们固有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