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1644年),张献忠攻破成都后,建立大西国,以成都为西京,称帝。而自同年起,入关的清军开始在战场上取得了诸多的胜利,李自成饮恨九宫山,从那之后在四川猫着的张献忠,就成了鞑子的一块心病。
隆武二年(1646年)冬天,清太宗爱皇太极长子,肃武亲王豪格与吴三桂等,统率满汉大军,从西安经汉中南下四川,进剿张献忠。而张献忠原本就恐惧鞑子兵,又受到了驻守在汉中的原大顺军降将贺珍的恬噪,开始彻底畏惧担心起来了。而这位贺珍本是李自成的部下,当年李自成撤出西安后,他就投了鞑子,被任命为汉中地区的总兵,同罗岱、党孟安、郭登三个人驻守汉中。
当豪格率领的鞑汉两军刚一进四川,张献忠的大西军就向南边撤去,而豪格却紧追不舍,当两军遭遇在在川北西充与盐亭交界处的凤凰山坡时,豪格的先锋大将,号称“满州第一勇士”的鳌拜,此时还只是个小喽罗,一马当先的杀入张献忠大营,在混乱当中,张献忠被乱箭射中心脏,当场毙命。
此战,大西军损失了一万多人,其中不少人是让自己人踩死的。而张献忠战死之后,大西军并没有出现像大顺军那样一盘散沙的状况,孙可望就成了大西军暂时的新统帅,辅助其的为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此四人皆为张献忠的义子,张献忠活着的时候,这四个人都姓“张”,张献忠死后这四人又都不姓张了,而大西军的兵权,则在张献忠死后,就落到了这四个人的手上,在此等患难之际,这兄弟四个人都很齐心,在一些大事上这四个人其本上能达成一致的意见,关系可以说是,有外人乱我兄弟者,必杀之,有兄弟乱我兄弟者,必杀之!这也是张献忠死后大西军没有四分五裂的主要原因。
当时大西军面监着生死的考验:南撤,南边是南明的地盘,还要过长江,有点难度;不撤,将面临与鞑子的死磕,两害相争取其轻,孙可望对比了一下南明军和清军的战斗力,决定在他们中选一个软柿子捏,于是孙可望决定带着大西军南撤。
途中,大西军占重庆,而驻守重庆的南明守将曾英落水身亡,这样孙可望统领的大西军就从重庆渡过长江,继续向南撤。
永历元年(1647年)二月二十二日,孙可望攻破定番州,杀死了逃到定番州的南明官员张耀等人,从此之后大西军就在贵州站稳了脚根,而就在此地,历经重重险阻的云南石屏土官舍人龙在田土司,相遇上了“老熟人”,大西军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诸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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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安宁螳螂川,温差很大,明明午间还是大热天,把将士们热得直想赤膊上阵,而到了夜间,气温就随着山间散热的较快而骤然下降,须得再次穿袄来应对寒冷了。
叛军撤离昆明的消息首先被隐藏在城中的哨探队侦知,在太华山之战结束后被派往下场战役目标地昆明的简坤民队长,在经过其亲自核实之后,再用飞鸟快速把消息传递到了正在螳螂川作战的段鹏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段鹏紧急召集了留驻在螳螂川各营主官,将与他们一道应对这变化。
“弟兄们!昆明城中的叛军已撤离!”段鹏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把情况给言明了。
“鹏哥,那可是块大肥肉啊!”李啸尘几乎惊呼了起来。自大理围城解决后,这位李啸尘就被段鹏刻意进行了提拔,也开始逐渐进入了“自己人”看待。
而昆明城,历来是云南的“中心之城”,历代统辖者均居住于此,得此城者,必将执掌云南各府的。
“是啊,昆明城商贾众多,高楼林立的,汉人也多。但,叛军未必是全部撤出了的,城中必定还有些军力的,不可贸然进驻。”段伟诚对此事有些慎重,他生怕简坤民的消息不实。
“鹏哥,要考虑到叛军撤退的目的,如果是增援晋宁的话,那螳螂川阵地就将面临新的威胁的。”陈超的着眼点在战事之上。
“昆明城是必定要占的!不占,那么我们的各司衙门就有些“不明不白”的!”从段家营走出来的赵斌,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但每次必定会是深思后才说的。
“当然要占,不仅是要占昆明,还要占滇东,像曲靖这样的地方!相对于螳螂川来说,那边的叛军数量应该并不多了!”段鹏平静的说道。
“鹏哥!攻陆凉卫城吧。”底下一位唤作岳昭渊的千总站起来大声地说道,他来自陆凉卫,属于腾冲卫军第二批招募来的将士,参加过蛮莫之战的,在先前段鹏的“大迁徙”中,只把部分家人“迁”到了保山城,而在螳螂川交战的这些日子里,他从抓获的俘虏那里,知晓了较多的陆凉卫城情况。
自阿迷土司叛乱之后,沙定洲即遣大头目外号黑老虎的赵应元等。带领叛军在陆凉卫城周边四处抢劫掠夺壮丁妇女,由于卫所的屯兵被岳飞的后裔岳钟英千户征战在外,故此城中几无军士,仅由卫指挥使邵元龄率百姓据守。赵应元叛军抵达后,扬言:城下之日,全境荡为丘墟,须以邵指挥诸人开城纳款,庶不致无噍类耳!在内困外忧之际,百姓哀嚎动天地。见此景,邵元龄愤然而道:“吾奉职守土,当以身殉!以一死救万民,死复何恨!苟得稍缓数日,亦足别计良策。诸君勉旃,慎思所以悍御者!”并在太阳西斜之时,只身来到卫城南面,夜里用绳子拴着下缒到城外,挺身而出闯进叛军营地痛骂叛贼,随后旋即被拘禁、看守了起来,后被拷打得身无完肤后杀害。令人悲伤的是,邵公的夫人郭氏太君,听到丈夫殉国卫城失陷的消息,从卫署内的高楼上,跳楼自杀而死。
“岂有不打之理?”段鹏冷冷的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换防!螳螂川原有的驻兵不动,再从安宁调派些人手过来!伟诚,你立即差人送信给段兴!要他和钱文浩速来螳螂川!全军凡属凉卫籍将士,全部在安宁城集结!陈超,你随我一道兵发昆明!”
“鹏哥,那我们呢?”李啸尘急切的问道,他从段鹏的话里可听出来了,滇东的大部作战,可没他的份了。
“你们啊。。。。。。”这回段鹏笑了笑,“等段兴来了再说吧,他让你们来昆明,你们才能来的。”段鹏对属下的威信还是保有的,并不是那种一言堂。
“唉。。。。。。”李啸尘叹了口气,他是个好战之人。
“多谢鹏哥!”岳昭渊千总则是长出了一口气,作为名将后人,未能“保家”,他也觉得有些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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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调整完毕的安宁城永昌军,在段鹏的亲率之下,会同刚抵达的黔国公等云南各司衙门官员,兵进昆明。
而此时的昆明,也确如简坤民队长所言一般,叛军主力均已悉数撤离,仅留下了一部分“投诚”过来的降兵在此驻守,而隐藏在城中的哨探队和锦衣卫一众人,更是早早的遣人占据了一些重要场所,待永昌大军抵达时,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占据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名城。
昆明,五华山南坡脚下沐王府的议事厅里,重返府中的黔国公望着下面在座的重官员,不禁百感交集,喜的是,还有这么一班人与自己生死与共;忧的是,自自己逃离昆明后,城中诸多的官员极少有没归附于叛军的。
“段指挥使。”沐天波开口道,“此番剿灭叛军作乱,你们都司是立了首功的,吾当据实禀报朝廷。”
“国公您言重了!”段鹏站起来回答道,“目前虽然把昆明之地收复了,但周边还是有一些隐患存在的,属下以为,当以剿灭为上,望国公三思!”
“这个自然!周边之事,就有劳你了,但城中这些首鼠两端的妖孽,必须彻底的诛杀才是!”沐天波虽然是身无一兵一卒,但对这些背叛了自己的人,是心里异常愤怒的,但他却不敢对段鹏怎样,不管怎么说,段鹏现在对其都是极为重要之人。
听闻沐天波这话,段鹏没有做什么回应,他很清楚,在这种动荡的局势之下,不杀一批人来立威的话,恐难以会收拾起民心,官心的。
“国公啊,我们不日就要离开昆明了,可打楚雄城时,我段天宇可是夸了海口的,给弟兄们赏银的啊,可现在我连一文银子都没有啊。”段天宇不失时机的“讨钱”了。
“哈哈哈哈,天宇,你放心了,我布政司怎么都会筹措给你的!”沐忠罕笑着说道,笼络人心,他也是很擅长的,况且段天宇所属骑兵营的如此“搏命”,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多谢三哥!嗯,还有刀岩,木参政。”段天宇满意的说道。
“国公!经过此役,我军也损失较多,兵力不足的问题较为严重,请国公再次下令在各府募兵才是。”陈超比较关心他的将士问题。
“不错!即日我将下令在全境之内募兵!”沐天波斩钉截铁的说道,打仗没兵,这可不是件好事,也关乎其“黔国公”的牌子能否保住了的。
然,就在永昌军入驻昆明的第三日,沐天波就急切的会同云南各司衙门,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车裂了背叛其的于锡朋,格杀了数千名曾归附于沙定洲之人,以此来振奋人心,那些被诛杀之人的头颅,全部被悬挂在昆明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