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菲叹息一口,做出深明大义的样子,“年川我们不能那样去想,就算人家有这个想法,我们也不能朝着那个方向去想。我们都这样想了,人家更看不起多娜。总算是你的孩子不是。”
“你还用得着看她脸色,她这次做的这样过,简直是丢人现眼,我不想管她。”
景年川是越想越气。
“我是为你着想,我不为你着想,为这个家着想,为谁着想……不想别人说什么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些你不在乎?从你打算娶我那天,我算是明白的。我这个位置不容易,我也怕别人闲话。”李菲菲眼泪在眼眶里委屈的打转。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景年川心被揪了一下。拉过李菲菲的手,“不过看着我们家冉冉还是很欣慰的。”
景冉像是没事人似的,递上茶,“爸爸请用。”
景年川眉目舒展。轻轻地尝了一口。
“嗯,很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之前在茶社学的。”
景年川知道景冉之前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和假期打工赚学费。
“孩子,以后就不会吃苦了。”
“可是女儿觉得不苦,对于我来说那是人生的一种历练。很宝贵的财富。”景冉笑嘻嘻为李菲菲斟了一杯茶,“这些是妈妈跟我说的。”
“你妈妈把你教的很成功。”景年川总算是缓过来一些,叹谓到。“爸爸这个时候有你和你妈妈也算是欣慰。”
细细的把着李菲菲纤弱的手,一副此生有你足以的样子。
李菲菲脸红了,挣脱景年川的手,嗔怪的看了景年川一眼,那意思是女儿还在一边呢。
景年川看着妻子粉若桃面的脸,恍惚一下反应过来,轻咳一声,以手中的茶掩饰的喝一口。“以后家里来了客人也能让人家看看景家的女儿也不是真的拿不出手的。”
“爸……”景冉娇声叫道。
“哈哈,孩子不好意思了,冉冉钢琴学的怎样了?”
“还好吧,”景冉端坐直了背脊,“要不我为你演奏一段?”
“好,正好,这夜里也太静了。解解乏也不错。”
“爸爸可不要笑话!”
“冉冉做什么都不会被笑话。”
景冉弹奏的是练习曲,虽然难度还不高,但是她真的是煞费苦心。为了能堂堂正正站在景家,为了得到外人的承认,她真的很努力,连同书法和棋艺都一一刻苦练习。每晚睡觉前都不忘在脑子里过一遍当日所学。
荣誉、赞誉、高度、宠爱、气质、如同景多娜从前那无所顾忌的骄纵、……
她想要的真的很多,多到李菲菲也不一定完全清楚。
一曲下来,她站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坐在一起的父母。
“冉冉的进步很大,”景年川不吝赞美,“看得出来天资聪明。”
“真的吗?”
“当然。”
李菲菲说,“冉冉,爸爸今天给你买了礼物。”
“哦,什么礼物。”景冉走过去,抱着景年川的胳膊,“爸爸,快把礼物给我。”
景年川掏出一串亮晶晶的车钥匙,“爸爸听你妈说你自己打工挣钱考了驾照。……车库里,自己去瞧,爸爸今天累了,想必你妈妈也累了。我们先去休息。”
景冉看到车控锁上面的标志就知道价格定然不菲,“谢谢爸爸!”
……
入夜后的别墅区静悄悄的,车库里好几辆车,就数她这辆最亮眼,宝蓝色的金属漆,尽显奢华。旁边那一辆景多娜以前用红色的超跑虽然也价格贵的咂舌,却因为久无人问津也没人打理而显得黯哑不少。
景冉双手把着方向盘上的,闻着车里新皮革座椅的味儿,心情有些激动。她之前做代理驾驶的时候什么好车也是摸过的,偏偏那些都不是自己的。现在她很想出去溜溜,去哪儿呢,第一次开属于自己的车总要去一个自己最想去的地方才合适。
……
她来到她经常出现的地方,以前她是站在榕树下的阴影里等着看他出现,现在她同样是这个位置,只不过换成坐进车里。
从景家的别墅区到这里的别墅区一南一北,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在夜晚路况好的情况下。
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已经进去没有,但是她突然不想站在阴影里,不想这样遮遮掩掩的……
等秦良宽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门外的路口外停了一辆宝蓝色的莲花,这辆车刚好挡住了他回别墅的路,他打了双闪让对方让路。
就在这个时候从驾驶座下来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雪亮的车灯把她的身形显得更加柔弱,那半眯着的眼透着无辜。秦良宽正觉得熟悉的时候,对方已经踏着高跟鞋走近,“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景冉……”
“秦大哥!”
两人同一时间看清对方的脸。
景冉抱歉至极,“我迷路了,本来想试一试新车的性能……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好巧……”
秦良宽讶然,笑了笑,声音平素的清越,“你可以试一试车载GPS。”
“啊……我捣鼓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用。”外面起风了,寒露深深,景冉拉着身上的双排扣米色风衣紧紧包裹住自己,声音说得很小声,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也是第一次这种好车。”
秦良宽顿了顿,其实他不可能不犹豫,一想到这种事要是被多娜知道指不定怎样闹。多娜尽管在某些事情上体现出毫不讲理,总是真性情在里面。
景冉在秦良宽犹豫的时间里,脸色变得很尴尬,矜持的跺着脚,嗫嚅着说,“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另外找人,能不能借你电话一用……电话没带……呵呵……”
秦良宽看着面前夜风中娇弱的景冉,心底告诉自己该避嫌的。却又觉得袖手旁观不是君子所为。算了还是帮帮忙。
他坐进狭小的副驾驶,低头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显示屏上划拉做示范。神情说不出的认真。
景冉看得呆了,她从来没有离这个男人这样近,而且还是自己觊觎的男人。他身上有很好闻的温暖柑橘水味道,他神情专注,眉头微蹙,那好看的脸部轮廓在冷光中像是镀了一层银白的水银,看上去那样的华贵而不真实。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眼前银白的屏幕上自在晃动好像是指点睥睨的剑锋,一一挑开了掩盖她心底的灼热熔岩覆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