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一座雄伟的宫殿内灯火通明,大楚国的最高执掌者、康安皇帝项玧正在御案前批着奏章。
项玧今年三十八岁,正是壮年。他已经登基五年,与刚登基时对政务的生疏相比,五年来的历练,项玧处理起政务来已经得心应手。登基五年来,项玧算的上是一位勤政的皇帝,每天都会批阅奏章到深夜。
犹是身体康健,面对堆积如土的奏章,项玧也感觉乏了。合上一份刚批阅完的奏章,项玧靠到龙椅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什么时辰了?”项玧开口问道。
侍立一旁的内侍总管洪忠马上应道:“陛下,已经交子时了。您还是早些安歇吧!”
项玧露出一丝苦笑道:“朕何尝不想早点歇息。只是,十天后就是太后的寿辰了,不赶着点把积压的奏章批完,到时再耽搁上几天,又要堆积如山了。”
洪总管大着胆子道:“话虽这样说,但陛下也该保重龙体呀。”
项玧一摆手道:“朕还能扛的住。朕比你还年轻的多,你都撑的住,朕又怎会叫苦?”
洪总管一笑道:“奴才的低贱身子,哪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项玧扭头望向洪总管,盯着洪总管宫帽下露出的两鬓白发看了一会儿,问道:“洪忠,你今年有五十了吧?”
“陛下,老奴两年前就五十了。”洪总管笑道。
项玧也笑了起来:“呵呵,是朕忽略了。洪忠啊,你是朕的皇考留给朕的老人,自打朕当上太子那会儿起,你就一直侍候朕,也有十多年了。朕琢磨着,是时候让你养老了。”
洪总管一听皇帝的话,脸色大变,他绕到御桌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道:“陛下,可是老奴哪里做的不顺陛下的心意,陛下要赶老奴走?”
“起来!你这老狗,朕何时说要赶你走了?”项玧道。
洪总管依然跪在地上,道:“陛下,您说要让老奴养老,这不就是厌弃老奴了?”
“哈哈哈哈……”项玧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又对洪总管说道:“你这个老狗,跟着朕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明白朕说的话。朕的意思是,等太后的寿辰过了,你就到太后的慈宁宫当差吧。一来陪着太后解解闷儿;二来呢,你也不用再跟着朕受累了。朕要是把你使唤死了,等朕百年之后,怕被皇考责骂啊。哈哈哈哈……”
洪总管破涕为笑道:“原来是陛下体恤老奴,老奴但凭陛下发落。”
项玧摇头道:“我这可不是发落你。你毕竟岁数大了,尽着受累,也伺候不了朕几年了,是时候历练几个年轻的奴才了。”
“陛下说的在理。等明天,老奴就挑几个机灵的奴才,到御书房来先历练着。”洪总管说道。
项玧点了点头,又没好气的对洪总管说道:“别跪着了,赶紧给朕爬起来。”
“嘿嘿!”洪总管干笑两声,站了起来。
“把前几天泽州县上报天花疫情的那份折子给朕找出来。”项玧吩咐道。
洪总管当即在一堆奏折中翻腾了一阵,拿起一本奏折双手递给项玧道:“陛下,在这儿呢。”
项玧翻开奏折,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摇头叹气道:“唉,本来以为今年上天眷顾我大楚,风调雨顺,谁知道竟会出现疫情。幸亏泽州知县牛禄机灵,及时封锁了那个山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洪总管斟酌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天花这种病,自古就是天灾,非人力所能抗。”
项玧又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可一想到那金鸡岭村的两百多百姓,饱受天花肆虐之苦,朕却无能为力,忧心啊!洪忠,你说,这两百多百姓,最后能存活几人?”
“这个,老奴不敢妄测。身体强健的青壮或许能逃过一难,老弱妇孺,怕是很难幸免。”
项玧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紧紧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