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有志青年无限的热情放在这个小店,雷发彩色单页宣传,李伟穿着跳跳虎的卡套装来吸引过往的行人,小琪琪则在店里服务需要购买的顾客,各个都乐此不疲。生活的乐趣在不同角色转换中,当过员工,做老板时更上心,更会体贴下属;当了二十多年儿子,忽然蹦出来小子叫你爸爸,你会什么心情;老的不能再社会服务,跑到学校教书,教育曾经“刺头的你”,会暴跳如雷吗……真的不好说,生活如此美妙,会发生什么,我们无从知晓,但我却很清楚的了解,所有劳动者的心愿———幸福来敲门。
我们兢兢业业的做着工作,总想着会有很多人来采购,迎来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现状。持续三个月,大家创业劲头跌倒谷底,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少,牲口也不过如此。辛苦努力的结果,换来是积压的货物更多、房租又在催、上个月雇伙计的工资,一切的源头———钱。
小琪琪说:“刚才做过的帐,收支相抵。白干了”
“万恶的钱,我们需要你。我要吃肉,吃鸡翅,喝可乐。程子琪该为我发工资了,我还没吃饭呢。”雷嚷嚷道。
“我都没有,去哪里给你偷钱去?”
“雷安安分点,我们该考虑为什么逛街人很多,却没有买?”我思考说。
肚子咕嘟嘟叫着,雷说:“先批款,要吃饭。”程琪不情愿拿出钱,交给他。当时我看到是,小琪琪掏出一张红色的大钞又拿回,换了绿色的。
“什么五十怎么够我们三人吃呀,起码也要红的毛爷爷吧。我们难道又回到艰苦的人民公社时代吗?”雷为自己狡辩,心里还想的鸡腿。
“行了,我们多少钱你也知道,忍忍吧。一人一份盖饭就好,剩下交回来。”小琪琪皱着眉头说。
“不是吧,零钱还拿回来。跑腿总要跑路费,身为老板之一的我,也要体恤买外卖的同志吧。”雷真能说,我俩招招手,示意快去快回。
雷回来了,左手拿着外卖,右手拿着他的可乐鸡翅,哼着小曲走到我们中间。
“剩下的钱呢?”
“买了食物啦,你吃吗?”雷诡辩起来,反问我们。
我俩真不知说什么好,雷满足的享受着食物。中间插一句,相处这么多年,雷从来没有浪费过食物,一颗一粒不会落在桌子上。问起为什么?雷扮演老师的形象教育我俩,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食物分白的,黄的,红的,白的属于细粮,黄的属于窝窝头之类,红的属于野地里的红薯。家里能吃上细粮准是欢天喜地,大多数人家吃的都是红的。你们要珍惜,要感恩呀,孩子们。”
“你怎么知道的呀?”
“懂什么,我奶奶天天跟我唠叨她的革命岁月,敢剩下要挨打的。”
“行了,回来吧,以后再讲奶奶的艰苦岁月。说说我们的困难近况吧。”我说。
雷说:“唉,马上就断粮了。怎么办?”
“人们消费方式转型,快递便利生活。实体店竞争力全面下降,而网上购物不需要考虑租金的问题,肆意打价格战。我们根本没有优势,要不然也开一个淘宝网店运行一下。”小琪琪敏锐的商业视角,对我们阐述着新的网购领域。
‘“有道理,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不说挣钱,还天天赔钱。开个淘宝先试试。”我认同说。
这时雷投来异样的眼光,说:“钱从哪来,网店也需要保证金。请问程老板和李老板我们拿什么开店嘞?”
三人大眼瞪小眼,严肃的问题摆在面前,脑袋顿感头大,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雷指着我俩个小喽啰说:“这是什么?”
“从哪来的银行卡,雷。”
“给我爸的服装钱,偷偷的藏下来没还,打算吃大餐,看来不行了。”雷:“本以为我们创业能挣大钱,还是太冲动,太年轻,太充满激情。可毕竟经验不足,总以为勤恳致富是没有问题的。看来时代已经变了,脑力劳作远胜于体力劳作。我还是坚信我们三个臭皮匠能成功。”
我和程子琪拥上去,什么语言都显得肤浅。
友谊,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渺小无力。一旦,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合伙人就不会抛弃一个朋友。即使船沉海底一瞬间,马峰、程子琪、李伟会在一起。
次日,派我取钱,一路谨慎小心。
回来,雷让我帮他搬货,钱放在柜台,进入货房。
这段时间程子琪过来问:“李伟,钱取回来吗?”
“在柜台上,看见没。”
“没有呀!别在里面搬货了。快出来看看。”小琪琪紧张的说。
掸掸身上灰尘,我满头大汗出来说:“不是在……钱去那里?”
“我问你了,你取的钱。”程琪已经愤怒了。
马上调取了监控,一黑影走到柜台旁,左顾右盼,拿上东西迅速离开。我已经蒙了,脑子一片空白。十万呀,我们的创业资金。
程子琪极其冷静,报警,把我拉开一边保护现场,等待警察。这段时间我的世界静默。
警察收录监控,说好笔录,有消息会尽快与我们联系,离开。
送出门,程子琪强颜欢笑说:“真的麻烦你们,辛苦了。”
返回程子琪爆发了,说:“李伟,你他妈能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管好你的钱就行了,去货房死吗。我害怕钱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敢让马虎的马峰去,你倒真是让我信任。”
我根本没心情回嘴,进货房前情景循环在脑海中。
“你说话呀,平时和马峰不是能贫嘴,打哈哈,现在到成哑巴。”火冒三丈的程子琪怒视着李伟。
听外面大吵,雷出来,说:“出什么事,大家好好说,程子琪怎么发火呀。”
“你问他。”边喝水边说。
“对不起,差的钱,等我有了给你们还上。”转身离开。
路上走着耳畔真真的听到,“李伟回来,我们合伙人,说走就走是兄弟吗?”雷喊着。
李伟双手抱着沉重的脑袋,进入人潮里。世界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那路在何方?灵魂出窍的李伟,游荡在陌生街道上,失去回去的路。直至夜色漆黑,月色也被乌云遮住,一片寂静,仿佛世界抛弃了李伟。他很痛苦,懊悔自己的错误,不知该跟谁述说,纠结在丢钱的画面中。
沮丧的我拿去电话,拨通王璐琳说:“有时间吗?可以出来聊聊天吗?”
“我有,你还好吗?出来什么事,在哪里,我马上到。”
“长风街和信摩尔,我等你。”
没一会,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王璐琳,我一眼看出是她匆忙的。看她的装束,睡衣外面披着件大衣,散乱的头发。着急的她出现的我面前,心也多了些许欣慰。
“真的不好意思,让你这么晚出来。”我说:“心里乱糟糟的,感觉老天爷不停地给我设置障碍,处处为难我。好不容易燃烧的激情,没到三分热度,又把打回井底。生活让我失去改变动力,根本不力反抗。”
王璐琳一头雾水,急忙说:“可以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李伟讲了这些年发生一切,包括蓝梦,毫无保留全部倾诉给身边的女子听。她认认真真做着聆听者。
故事讲到最后,王璐琳泪花在眼眶划过,说:“这些年你真不容易,男人背负很多东西,却没想到如此沉重。”
“这么多年习惯了,可是这次我的错误太低级,两个朋友因我受到损失,我需要承担。”故作坚强说:“你懂吗?我的心变得脆弱,企图去改变,变来变去还是失败的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面对任何事情只会逃避。”
“你知道吗?你有改变的愿望和行动,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朋友开店,你就开店,没有自己想法。你此刻所缺失是前进的方向,所以一直处于随波逐流的状态。”
“可以在具体说说吗?还是有点迷糊”
“一个人只有适合的领域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不然努力半天也是白忙活。如果你在错误的道上,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回家的路就那么一条,需要自己很好的定位。”
我恍然大悟,说:“那我怎么找到自己定位?”
“这不好说,每个人都不一样。一辈子过去,有人都可能没有找到;有人很小就坚定自己能做好一件事,定位很准。”接着说:“你很聪明,肯定能找到。”
“受益匪浅。”
“对了,下个月我要去天津XX大学当辅导员,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了,有事电话联系。”
“你要走吗?我可以去吗?”
“又来,刚说别随波逐流,你怎么……”她责问道。
安抚一下她说:“不是,我当年没有参加高考,错过了学习的机会。想再进大学充充电,重新定位,然后在更好出来工作。”
王璐琳仰慕说:“提升的太快了,倒是让我有点跟不上。好像学校正好缺个信息中心管理员,听说需要打扫那里卫生,没人愿意去,全是嫌脏嫌累。剩余无非解决学生的疑惑,其它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我什么都不嫌,带上我吧。”我高兴说:“还有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说,有什么问题可以提。”
“可以叫你‘大琳子’吗?”嘟囔的说。
“什么?”
“大琳子”我哈哈笑
“李伟,你够了。”她脸上泛起微红。
夜的美,意想不到的事情,都会发生。李伟抱住王璐琳,在耳畔说,等你好久了,姑娘靠在他的坚实臂膀。忘记了丢钱,忘记了蓝梦,忘记了世界。
在无人的街道旁,月亮偷偷的躲开乌云,笑嘻嘻望着万家灯火,露出皎洁的月光,映照冰冷的大地。
李伟的生活从此刻开始,又是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