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失神的看着长剑穿透自己的胸膛,男子目眦欲裂,额头青筋纷纷鼓起。
他很难相信,这个之前还被自己玩弄的小兔崽子,居然手持长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自己的心窝。
看着鲜血逐渐地染红了胸前衣衫,男子抬起头,望着江墨,露出了一个极为自嘲的笑容:“原来,我才是兔子哪,我才是兔子,我才是,哈哈哈!”
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液,男子抬起寒光长剑指着江墨,晃晃跌跌地向着江墨走去。
他很不甘心,自己居然会栽在一个小子手上,他还有大把的金钱,他还要回去欺辱那女子,他还想抢夺江墨手中的那把长剑,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半只脚踏入御气境,那个令人色变的境界……
“我不甘心!”
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溅而出,男子神采涣散,身体似乎被抽了魂似的,向着后面直挺挺地栽去。
哐当!
落在地上的寒光长剑也是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似乎是为了男子的死去而感到不值……
“原来…我才是……”
“兔子……”
……
呼呼!
坐在地上,江墨心有余悸的看着气息全无的男子,若不是刚才那道白光的加持,就算是十个江墨加在一起,也敌不过手持寒光长剑的男子的几个回合。“我居然…杀人了。”望着持剑的右手,江墨再一次的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失神喃喃道:“这下可如何是好?”
呼吸不由急促起来,想起刚才自己那冷血无情的一剑,江墨害怕的将长剑扔在一旁,浑身瑟瑟发抖。
世风炎下,官府对杀人抢劫之类种种恶行可是管制的格外严格,只要被官府之人发现有人持械杀人抢劫,定会出动大量人马,生擒凶手押解于城门口,面对大苍百姓,进行惨无人道的酷刑——绞刑以及活剐刑。
年少时,江墨前去大泽县贩卖药草,有幸的目睹了一个抢劫他人财物的男子,被活生生地用绳索套在脖颈上,悬于高处,窒息而死。
江墨还清楚的记得,那男子临死之前,双腿被绑了一个千斤顶,舌头长长的露在外面,双眼如死鱼眼一样的向上翻着,那男子拼命地抓住脖颈上的绳索,左右剧烈晃动。
男子没有坚持到几息时间,便口吐白沫,脑袋向后一栽,活生生的死在巨大的痛苦之下。
事后,江墨久久不能忘怀此事,回到村落后,也是好几天闭门不出,任凭月影晗如何安慰着江墨,江墨也是一言不发。
就像是一道缠在心上的心魔,每当江墨刀杀鸡鸭鱼蟹时,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城门口所发生的酷刑。
而如今,江墨却是亲手地杀死一人,这让他心里如何不惶惶不安?
可想起男子劣劣恶行之后,江墨目光逐渐冰冷起来,双手不由地紧握着,发出一阵骨头相捏的清脆声。
为了宝贝而杀害自己的兄弟!
就是这道弑兄罪名,足以让男子受千夫所指,遭受官府的无情追杀。
最令江墨憎恶的是,这家伙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妹妹身上,就算自己再怎么老实受人欺负,也绝不让妹妹受到一丝的伤害!
江墨目光如炬,心中却是坚定的想着:只要不触犯自己的底线,只要不殃及我的妹妹,或许,我也不会杀害你。
呼!
大吐出一口浊气,江墨恢复如初,走到一旁拾起长剑,并无多言。
身旁,长剑也是和寻常一样,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处的那个月牙形状里的小月牙水晶,也是缓缓转动着,一下一下,散发出一道朦朦白光。
“一切都结束了,是时候出去呢。”缓过劲来,江墨握着长剑,向着楼道走去。
想起第一次自己从水晶棺材里拔出这把断剑时,自己那激动的神情,江墨便扬起了嘴角。
“既然你是断剑重生,那么,我就叫你断剑吧。”
轻弹了一下断剑剑身,见断剑发出一阵清鸣声,江墨举着断剑,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几下。
嚯嚯!
断剑在江墨手中高速舞动,剑身发出冷彻的寒光,剑柄处的小月牙水晶也是快速地转动着,发出一道道朦朦白光,照亮了整个剑柄处。
随心所欲,畅所欲为。
江墨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所有念头,手中持着断剑,极不规律地在空中挥舞比划着。
闭上双眼,江墨身形随着断剑随处舞动着,长发披散于身后,肆意飘散。
咻!
断剑在空中发出阵阵的音爆声,殊不知,此时的断剑剑柄处,那小月牙水晶正疯狂地转动着,只见不到几息时间,一道极为浓郁,纯净如露的白光向着顶层岩壁快速飞去。
白光之快,转瞬即至。
顶层崖壁中,一轮恰如大自然手工雕琢般的月牙新月正雕刻在岩壁上,在那道白光没入其中后,渐渐地一丝明亮在这轮月牙新月中升起。
而就在这轮月牙新月的正中,一把长剑刺透整轮月牙新月,也是和月牙新月一样,雕刻在岩壁之上。
咻!
渐渐地,月牙新月以及那把长剑亮起了朦朦白光,将这漆黑的九楼瞬间给照亮的如同白昼。
就连那具气息全无的男子身上的毛发也是照亮的一清二楚。
受白光的影响,江墨迅速地睁开眼睛,抬头向着岩壁望去。
“这是?…”
见白光愈发浓郁,江墨惊奇地发现,那把雕刻在岩壁上的长剑,怎么和自己手中的断剑如此之像?
将断剑端在手上,就在这时,断剑似乎不受控制地向着高处岩壁飞去,江墨见状,急忙一把抓住剑柄,不让其继续上升。
咻!
似乎是察觉到江墨的意图,岩壁上那轮月牙新月绽发出一道比先前浓郁数倍的白光,向着断剑裹去。
嘭!
实在是抓不住断剑,江墨受力道影响,倒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断剑逐渐没入了那岩壁深处。
“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江墨面露惊色,上一秒还在自己手中的断剑,如今却已消失在那岩壁之中。
咯吱~
没等江墨反应过来,只见在刚才吸走断剑的岩壁上面,那轮月牙新月以及那把长剑又是猛然发出一道白光,刺眼的白光,迫使着江墨闭上了双眼。
“剑指苍穹,破陨八方!”
这时,紧闭双眼的江墨突然听见,一道颇为浑浊但却中气的苍老声音顿然在九楼大厅里响起。
“谁?!”江墨心惊,迫于刺眼难耐的白光,他急忙向着一旁跑去。
靠在墙上,江墨屛气凝息,见周围并没有任何的声音,眉头一皱,再次不放心的大叫:“何人鼠辈,竟不敢现出真目?”
回答他的,却是无声的静谧。
“明月我心,辉耀九天。”这时,那道苍老声音又是顿然响起。
“好像是从那上处传来的声音。”听着耳畔消散的苍老声音,江墨忍者刺眼涨人的白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向着岩壁上方望去。
“喔!”
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江墨急忙闭上眼睛,心中却泛起了惊天骇浪。
刚才他睁开眼往上一看,只见那岩壁上的月牙新月以及那把长剑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垂暮老者虚像正端正的显现在上面。
而随着男子的嘴唇一动,那道苍老声音又是响起:“忠忠铁骨,佑我心魂。”
忍住心中的巨震,江墨倚靠在墙壁上,光滑而又冰凉的壁头不得不让江墨身子打了个哆嗦。
“荒古八仙,创世同立。”
“八仙之力,亘古永存。”
“九堤大战,神魂俱灭。”
“天下大乱,祸及苍生。”
“自始自终,私欲作祟。”
“切莫忘记,心如止水,静如明月。”
男性中音逐渐消散,江墨心中大感疑惑,这人说了一大推自己听不懂的话语,究竟是想道出个什么意思?
“有缘人,醒醒。”这时,那道苍老声音又是响起开来。
“有缘人?”江墨心中再次疑惑:“是在叫我吗?”
“那个闭上眼睛的年轻人,醒醒。”苍老声音再一次的响起,只不过这次苍老声音不像刚才那般,似乎语中带着一丝着急。
心中确定了这道声音是在呼唤自己,江墨缓缓睁开双眼,见那道刺眼的白光已经柔和下来,江墨揉着双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有缘人,你不必惊慌,方可安心坐下。”高处,老者虚像扬起笑意,口中又是说道:“老夫对你无任何非分之想,有缘人,还请你坐下,老夫的时间可所剩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望着岩壁上面的老者虚像,江墨身子轻颤一下,不确定的问道:“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为何会这样的出现在这里?”
“呵呵。”老者虚像笑抚着胡须,看着江墨渐渐后退的身子,老者虚像收敛起那份笑容,神色变得尤为悲伤起来。
“接下来老夫所说的东西,可能会超出有缘人你的想象。”
“嗯。”
见江墨点头示意,老者虚像眼眸深处划过一丝伤痛,然后正视着江墨,缓缓开口说道:“老夫号明月居士,是明月宗的开山祖师——明连心。”
“什么?!明月宗的开山祖师!”心中再一次地掀起惊涛骇浪,江墨神色激动,忍不住的惊呼:“你真的是明月宗的开山祖师?”
“有缘人,莫须激动。”老者虚像手抚着胡须,脸上平静无奇:“虽说我身为明月宗的开山祖师,但我这个开山祖师,却是做的很是失败。”
“为什么?”望着虚影晃晃的老者,江墨还是不放心的确认道:“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就是明月宗的开山祖师?你可有什么依据来证明自己?”
老者虚像哈哈一笑,抚顺着胡须的手也是笑得微微抖动着:“有缘人,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玩笑话语,至于你说的依据,你刚才手中所持的明月剑,那就是证明老夫我就是明月宗的开山祖师。”
“断剑?”
“是的,有缘人,你是不是发现明月剑的剑柄身处,那月牙水晶里面还有一颗小月牙水晶,还时不时地散发出道道白光?”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那正是当年老夫亲自雕刻上去的。”
“什么?!”
留给老者虚像的,只有江墨那惊愕到极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