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们全都傻愣在原地,所有人眼睛都直了,都傻乎乎地盯着那石棺,不明所以地等待着它下一步的动作。
我长这么大除了在电影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你说这棺材是干什么的?是给死人下葬用的,那棺材里有什么?不用说肯定是尸体啊。按照我的理解,这死了几千年的尸体怎么说起来就起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时候那石棺里又是一连串阴森的敲击声,老广吓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大叫道:“我的妈呀,粽子,粽子。”
这在场的除了我和老广是第一次下斗,其余的都是有过倒斗经验的主,虽然他们都不停地哆嗦着腿,但是毕竟见过大场面,勉强都还站得住。
我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石棺盖,咽了一口唾沫,我好不容易才定住自己的身形没有像老广那样倒下去。
接着我脑子里就飞快地闪过一个字,跑,然后我扭头就朝后面看去,这一看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我看见我们进来的那个青铜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跟这间墓室里同样材质的青砖石壁。我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急忙大叫道:“那门怎么不见了?”
大家听我一声吆喝,回头一看,然后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明明记得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这棺材正对着的地方有扇青铜门的,怎么这一眨眼的工夫,门居然就不见了?
我们还来不及思考这门是为什么凭空消失掉的,就听见那石棺里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那石棺盖不知道怎的竟被里面的东西硬生生给顶飞了起来,我们全都傻瓜似的盯着那石棺盖直直地飞向了天花板,接着就看见那石棺里突然坐起了一个东西。
我只看了一眼,瞬间身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看见那石棺里坐起来的竟然是一具古尸,那古尸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青铜头盔,身上穿着黑色的环锁甲,脸上的肌肉全都干瘪着,就像一具皮包骨头一样,空洞的两只眼眶里黑洞洞的,但是我知道它正用那空洞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们,接着那古尸大张着嘴,呼啦呼啦地喊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
那叫声极其难听刺耳,我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接着我就看见那古尸的两只枯手猛地搭在棺材壁上,看样子是想要从那石棺里跳出来。
我们都紧紧盯着那古尸不说话,看那古尸身上的装扮,明显是战国时候的盔甲,我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棺材里躺了几千年居然还没有死透?
就在我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我眼角瞥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噌地一下子飞过了我的头顶,我立刻跟着那影子的动作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那个一路上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六子。
只见六子一跃而至石棺上方,然后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细长的黑针状的东西,接着飞快地在自己的手上点了一下,然后一脱手,那沾着六子鲜血的黑针就飞也似的扎进了那具古尸的眉心。
那具古尸脑袋上被扎了一针,嗷嗷叫了两声就重新倒回到那石棺里,接着六子二话不说,一只脚发力,踢起那只棺材盖就是一个翻身,只见他双膝着地跪在那石棺盖上,接着嘴里闷哼了一声,就把那棺材盖硬生生地给盖了回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感觉我的脑子完全跟不上六子的动作,那古尸刚才还耀武扬威地想要爬出来,只一瞬间的工夫,六子就把那古尸封回了石棺里去。
我只觉得自己后脑发麻,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大张着嘴两只眼睛紧紧瞪着还跪在石棺盖上的六子,这时候我听见帽子张喊了一句:“六子,没事吧?”
帽子张话音刚落,我就看见那石头棺材又是猛地向上一顶,那力道之大,只把石棺盖上的六子也给带了起来。那棺材里的古尸眉心受了六子一针,居然没事,还在挣扎着想再次破棺而出。
此刻六子本来双膝跪在石棺盖上,只见他先是稳了稳身形,接着双脚一蹬,轻跳起来自空中向那石棺猛地一踩,那石棺里的古尸被六子这么一发力,棺材盖又硬生生地被压了回去。接着六子扭头就冲着我们大喊道:“我撑不了多久,你们快找出口。”
我们一群人都傻愣愣地立在原地看着六子与那棺材里的古尸斗起了力气,六子这一喊我们才回过神来。我二哥反应最快,扭头就跑到我们进来的那个方位,伸出手对着那面墙壁一会儿左右敲打,一会儿侧耳倾听。接着帽子张、老广还有扁头都分别跑到相邻的石壁上做着和我二哥一样的动作。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有扇青铜门的,这个所有人都看见了,而且当时那青铜门是被我、老广、扁头还有六子四人合力推开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那扇青铜门居然凭空不见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障眼法只要我们一摸那墙壁就必然会出现疑点,那么最有力的解释就是这间墓室里有一个很隐秘的机关。
想通这一点之后,我就跑到我二哥身边也学着他的动作一寸一寸地小心去摸那青砖石壁,这青砖石壁摸上去通透滑亮,完全没有一丝的缝隙,我对着那石壁左右来回敲了两下,摸着摸着我就感觉不对劲,接着心里就是一凉。
原本我以为一定是这面墙壁内有玄机,在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石棺上的时候,墓室里的机关不知道因为什么因缘巧合被启动了,那面青铜门也许就如同电梯一样的原理,向上下某一个方向转动,最后被一面墙壁取而代之,显然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但是当我和二哥仔细检查完这面青砖石壁的时候,我们发现这竟然真的是一面实打实的墙壁。我纳闷地扭头对着我二哥喊道:“真是活见鬼了,这是真的墙壁,那门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我二哥显然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也是不可置信地盯着那面墙壁不说话,接着他突然伸出脚对着那墙壁表面上下左右地一顿猛踹,那墙壁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接着就一下瘫倒在地上,我二哥疲惫地环视了一下整间墓室,然后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难道是鬼打墙?”
这所谓的“鬼打墙”,就是当你走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分辨不出方向了,接着自己的感官开始模糊,但是你却明明知道自己十分的清醒,有时候是在原地打转,有时候是前面没有路了,总之就是不管你怎么走,总也走不出那个地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想起了我上大学时候听过的一个诡异的故事。
那时候我们学校有一座图书馆,一共五层,也不知道当时建这个图书馆的人是怎么想的,里面的楼道建得跟迷宫一样,总之就是怎么曲折怎么来。我们学校的那个图书馆到了晚上就会关闭所有的主通道,只留南北两个狭窄的楼梯口供晚上看书到很晚的学生出去。
这故事是我一位同学的亲身经历。
有一天晚上,我的这位同学在图书馆四楼的某一科室看书,当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图书馆里早就没有多少人了,后来他准备回去了,就顺着南边的楼梯一路向下,这楼梯呈螺旋状只要走到一楼,左边就会有一条20多米长的通道,走出去就是校园了。
当时我那位同学边哼着歌,边顺着楼梯一路下到了一楼,结果让他无比郁闷的是,等他站在一楼楼梯口的时候,竟然惊奇地发现,那条直通到校园外的通道居然非常诡异地不见了,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面墙壁。
那时候是大晚上,图书馆里除了个别的管理员,早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我那位同学先是一愣,接着就以为是自己跑错了道,然后他就顺着楼梯原路跑了回去,等上去的时候他一看,就是这个楼梯口没错啊,怎么莫名其妙地变成死路了?
接着他壮了壮胆,又顺着那楼梯走到了一楼,结果等他再一次下去的时候发现一楼左边那里确实直直地立着一面墙壁,那条自己曾经走过千遍百遍的过道竟然真的不见了。
我那同学当时就给吓得不轻,心道肯定是遇到鬼打墙了,接着也不敢再尝试了,就顺着原来的路一路跑回了图书馆里去找管理员去了。
他七嘴八舌地对着管理员一顿胡说,那管理员纳闷地看着我那个同学,心想这孩子莫不是看书看成了书呆子?也没有过多理会就打着手电送我那同学从北边的通道口出去了。自此以后,我那同学就再也没有在图书馆里待到那么晚过。
当时我那位同学给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货是个神经病,心想这孩子脑袋肯定不是叫驴踢了,就是进水了,这好好的路怎么可能就凭空不见了?但是现在当我面对我面前的这面冰凉冰凉的青砖石壁的时候,我知道当时他说的那个故事肯定是真的。
我盯着那墙壁,又看了看我二哥,接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着天下莫非真有这等解释不通的怪事?我们又出不去,要是等那棺材里的古尸真的蹦出来,还不是活活地给人家当了口粮?我正心慌着,突然就听见背后老广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你们快来看,这玉床下面有个暗道。”
我一听心里大喜,忙拉起我二哥朝着那玉床跑了过去,帽子张和扁头听到老广那一声吆喝,也快速围了过来。
我们盯着那玉床一看,哪里还有老广的影子,正纳闷着,这时候只见石棺上面那六子一脸通红,咬着牙奋力压着石棺,从牙关里挤出来了几个字:“后面,快。”
我看见六子已经满脸大汗,两只手臂上青筋暴露,想必是快要压不住那棺材里的古尸了。我们二话不说就绕过那石棺,来到玉床的后面。
那玉床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条窄小的洞口,我朝里面看了看发现里面是一条径直向下的滑坡,顺着手电的光完全都照不到底儿。
我正纳闷着老广去哪儿了,然后就看见那暗道深处一片手电光断断续续地闪了上来,原来这小子已经先我们一步下去了,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在上面说得好好的,有什么事都陪着我,这一见了尸体,跑得比我还快。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我二哥就招呼着帽子张还有扁头顺着那暗道钻了进去,先进去的是扁头,扁头身子干瘦很轻松地就向下滑了下去,倒是那帽子张拱进去的时候,可能腰上面的赘肉太多,竟然卡在了那个洞口,我二哥见状,二话不说就对着那帽子张的屁股猛踹了两脚,硬生生地把他给踹了下去。
等帽子张和扁头都安全地滑下去之后,我二哥就要过来拉我,我愣了愣,看了看石棺上的六子。
我二哥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踹了我一脚,急道:“你先下去再说。”说着我二哥又一手扣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头,硬生生地把我往那暗道里面按去。
我不肯,顺着我二哥的劲道反抗起来,接着吼道:“要走一起走,留下六子一个算什么意思?”
六子此时还和石棺里的那具古尸较着劲,要是没有六子在上面压制着那具古尸,说不定我们一行六人早就已经玩完了,那棺材里的古尸不时地将棺材盖顶起来,但是又被六子借力给压了回去。我心道不能留下六子,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们下去了,六子也不一定能跟得上来。
就在我跟我二哥死扛着的时候,那石棺上的六子突然扭头说了一句:“小四爷,听二爷的话,等你们下去,我自会想办法脱身。”说完那六子伸出双手猛地向下拍了一下那微微隆起的石棺盖。
我一听,心道你放屁,我们走了那棺材里的古尸若是出来,你打得过它吗?要是打得过现在还费劲压着那怪物干啥?我正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