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自己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本来我就想着合着李桂江孙子掉进盗洞里的故事再配合几张照片,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刚一到树林子这里,就意外地碰见三个盗墓贼正要开始挖盗洞。
这百年难遇的,居然还让我碰上直播了,我心里盘算着要是把这一组照片拿回去,那我今年的奖金岂不是要翻倍?说罢我悄悄地扶着面前的树干,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接着我就屏住呼吸,继续小心翼翼地朝那空地中间瞄去。
我目测了一下现在距离那三个黑帽子至少有三十多米,从这几个人的装备和刚才的动作,我想他们一定是准备在这里挖盗洞。
随后我低下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小心地打开了相机开关,那一刻我心里真是又紧张,又刺激,所以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先是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端起照相机对准,调了一下焦距,接着二话不说,想也不想地按下了快门键。
只听“咔嚓”一声,我透着相机的窟窿眼里,突然就发觉眼前白光一闪,那白光就如同闪电一般对着我相机镜头的指向,猛地一下子就把那里照得是通透一亮。
“谁?哪个兔崽子在那儿?”
我心想,靠,我竟然忘记关掉闪光灯了,我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犯了个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错误。
但是还来不及给我时间去懊悔,我就看见对面其中一个坐在地上抽烟的黑帽子“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我的方向快速移动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接着二话不说,我转过身拔腿就跑。
这个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我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子,我迈开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只管玩命地往前跑。
我也不敢回头张望,只感觉身后杀气腾腾的。我这么年轻还没结婚呢,不能死在这荒郊野岭的,心里这样想着我就憋足了劲,只顾奋力地往前跑。
终于看见这片树林子到头了,没想到出了树林到了山坡边上,由于天太黑再加上一路上我的神经都保持着高度的集中,我脚下一个不小心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一个跟头就从那山坡上栽了下去。
我在空中胡乱蹬了两下腿,接着就狗吃屎一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山坡从上面到下面少说也有十五米高,这一下摔得我真是快吐出血来了。我勉强着自己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我的胳膊疼还是腿疼,然后本能地回头往山坡上望去。
这一望,瞬间我身上冷汗就下来了,我瞅见三个黑乎乎的影子现在就并排站在我头顶的山坡上,映着鬼气森森的夜色,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接着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我当时二话没说,扭过头撒腿就继续往前跑,我也不敢再回头看,我依稀记得我来时候的路,只要能出了那片树林子,之后不管我从哪个方向一路跑下去都会有一户村庄,我现在也不管到底是李家坡还是陈家坡了,对我来说,只要是有人住,那就是好坡。
我顺着那山间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向下跑,也顾不得那三个黑帽子此刻是不是在我的身后尾随着我,我觉得我已经快被吓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一路上我就感觉自己裤裆里湿乎乎的,这月黑风高的,在这条山路上连条狗都看不见,我心想这要是杀个人也不用找地方藏了,随便找个土坡把尸体往里一丢,连棺材钱都省了。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终于我看见前方依稀出现了些许的亮光,我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达安全区了。
这样想着我就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等我跑到了一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村子口的时候,我再一次扭过头去看,结果竟然奇迹般地发现那三个黑帽子并没有在身后尾随着我。
当时我就感觉自己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就放下来了,接着一股莫名的疲劳感就顺着我的腿涌了上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感觉我脑袋突然变得晕乎乎的,眼前不自觉地就开始泛模糊,接着双腿一软,就在我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迷迷糊糊地我瞅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朝着我走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个面积很小的石头房间里。这房间目测差不多有七八平方米的样子,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墙,房间的四个角上各点了一根蜡烛。
我站起来之后就开始纳闷了,这是哪儿啊?我记得我之前是跑到了一户村子口啊,怎么莫名其妙地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来了?
当时我心里面一下子就慌了,我看了看这个石头房间,突然心里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我发现这个石头房间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围着这个石头房间迷迷糊糊地转悠了一圈,最后我终于知道这个房间确实是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出口。
那一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关在这个没有门的石头房间里的,瞬间我心里就开始害怕起来。
这个时候我想起在我晕过去的最后一刻,那个朝着我走过来的黑影子,难道那个人就是那三个黑帽子中的其中一个?他们一路跟着我,找到了我,然后在我晕过去之后,就把我关在了这个石头房间里?
这样想着我心里就更加慌乱了,慌乱之余我也在不停地纳闷,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灭口?反而要把我关在这里呢?这个石头房间里没有门,难道他们是想活活把我饿死在这里?
我心里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害怕着,突然间我就听见我左边的墙壁里莫名其妙地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
我被关在这个石头房间里的时候内心深处早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所以当我听到那一连串的声响之后,我几乎就是本能地一撒丫子跳起来老高,然后我瞪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面石头墙开始往后退去。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面原本没有任何缝隙的石头墙,在发出这一连串的声响之后,靠近地面的那一部分竟然慢慢地向下沉了下去,接着就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我在看到那个半人高的洞口的时候,心想要是爬出去了可能还会有条生路,要是我一直待在这个啥也没有的石头房间里,那我肯定是死定了,想到这里,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弯下身体,顺着那个洞口爬了进去。
那个洞不是很长,我刚刚爬进去了两三米就瞅见前方出口的地方有亮光,然后我心里大喜,不由得就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当我爬出洞口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条很长很长,一眼望不到头的甬道里。这条甬道目测有三米多高,但是却出奇的窄,宽度仅仅能容下并排站着的两个人。
我回头张望了一下,背后又是一面石头墙,我用手摸了两下,没有任何的缝隙,石壁很光滑,一面没有任何瑕疵的石头墙。
而甬道的两边,靠近天花板的位置,从我身后的那面石头墙开始,左右各有一盏长明灯一直亮着通到了远方。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背后的那面石头墙上,然后深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两条长明灯照耀下的甬道深处。
现在我背靠着石墙站在这里,左右两边的长明灯笔直地延伸到这条甬道的深处,两条长明灯在甬道的深处慢慢地会聚成了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头越向深处延伸,就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尖。
我望着甬道的深处,三角形的尖头越来越尖,慢慢地好像融合到了一起,两条长明灯会聚的甬道尽头,一眼望去,尽是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黑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紧紧贴着石墙,双手不由自主地用指甲扣着石壁。以这两条长明灯的尖角去判断,这条甬道看上去出奇的长啊,而这还不是让我感觉到恐惧的,最让我恐惧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条甬道的尽头在哪里。
望着深不见底的甬道的尽头,好奇心逐渐代替恐惧感充满了我的内心,我感觉这条甬道好像有什么魔力,正吸引着我,就好像对我说来吧,走到尽头你就知道这条甬道到底是通向哪里了。
我靠着石墙慢慢地站稳,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口气,迈开步子朝着甬道的尽头走去。
我边走边观察着这条神秘的甬道,甬道两边的石头墙都很光滑,就和我身后的那面石墙一样,没有缝隙,没有任何的瑕疵。神秘甬道里很安静,我把全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我的两只耳朵上去,努力地想听出个所以然,但是除了我的鞋不时地和地面接触发出噔噔的脚步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不由得腰板挺直了起来,伸出手照着自己的脸拍了两下,壮了壮胆,加快自己的速度往甬道深处走去。
突然,我听见了前方的甬道深处窸窸窣窣的,出现了一种异样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在奔跑的脚步声,此刻我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只耳朵上,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所以我听得格外清晰,那确实是脚步声。
而且从脚步声我还能听得出这个人很慌乱、很急促,就好像他的身后正有个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迫使着他正以很快的速度朝着我这边冲过来。
我瞬间傻眼了,这突然出现的脚步声让我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背上的汗毛全部竖起了,腿不听使唤地开始打哆嗦,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终于我退无可退,背靠到了后面的石墙上,我不甘心地转过身朝石墙的四周看了看,心想这石墙怎么这么光滑啊,出现个裂缝也行啊。这时候我两只耳朵听见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瞬间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然后我几乎是没有思考地,手脚并用地去拍打着面前的石墙,希望能奇迹般地揍出一个窟窿来,尽管我已经知道那面石墙干净得连根毛都没有。
接着我就想起我刚才爬行过来的那个洞口,但是当我往墙壁上看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傻了,因为我爬行的那个洞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摸上去冰凉冰凉毫无任何缝隙的石头墙壁。
这太诡异了。
我的情绪瞬间濒临崩溃,那脚步声越来越响亮,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扭过头去,透着前方的长明灯,我逐渐看清楚了那“东西”好像是一个人。
那个人全身穿着黑漆漆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羊绒帽,此刻那个人正速度极快地向我靠近,慢慢地长明灯开始把那个人的全貌清晰地照了出来,我一眼就看清楚那个人居然是那个姓张的黑帽子。
“挖坟的帽子张。”我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只见帽子张离我越来越近,显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前方有个“东西”正挡在他的面前,随即停住了脚步。
我发现朝着我跑过来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之后,立刻长舒了一口气,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降了下去。
帽子张就那样杵在我的前方,看着我,而我也看着他。但是让我十分奇怪的是我从帽子张的脸上看到的并不是惊奇的表情。
我愣了愣,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当你发现前方有个人的时候,你一定会露出惊奇的表情,但是让我十分纳闷的是我从帽子张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惊奇。
帽子张的那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就那样看着我,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有点茫然,还有点恐惧,眼神中充满了一片凄凉和绝望。
“小兔崽子,怎么又是你?”帽子张不停地哆嗦着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我嘶吼道,他的声音沙哑得简直就不像是人该发出的声音。我全神贯注竖起两只耳朵,才努力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的。
“什么又是我?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我紧皱眉头纳闷着,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可能放过我,老子和你们拼了。”帽子张歇斯底里道。
我正纳闷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想这个帽子张难道是因为挖坟挖出精神病来了?但是还来不及给我思考的时间,我就看见帽子张不知道从哪里魔术般地变出来一把泛着寒光的水果刀,接着只听他大叫了一声,冲着我张牙舞爪地就刺了过来。